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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夜袭 ...

  •   手腕的扯痛感瞬间提醒了我睡前所做的准备,此刻一抬头,只见那遮掩的树皮早已不见踪影,剩下半截扯断的藤蔓还连在手上,外面依然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刺眼的白光炸得视网膜上留下一抹抹重影。我眯着眼睛,朝匍匐在地的那个身影摸过去,把他扶起来才发现原来是迅。
      而本应在树墩里呼呼大睡的轩则没了影。
      他离开了?
      他为什么会独自离开?
      这里没有其他特殊的痕迹,我也没有被吵醒,从这两点基本可以断定轩是自行离开的,但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天气里,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轩会独自离开。
      把迅安顿好后,我摸出匕首贴到了树墩的开口小心观察外面,烈风夹着冷雨一下就糊了我一脸,我不得不手搭凉棚挡着才能微微睁开眼看。
      不间断闪烁的白光下,黑白如夜昼不断切换,可视的有限几秒内我快速地扫了一圈周围,并不见有什么异常,刚刚半梦半醒间那声厉叫也不知道是出自身旁的迅还是不知所踪的轩,又或者是那个虚无缥缈的梦境,只是无论答案是哪个,此刻的我断然无法再安心入睡。
      以防万一,我又反复观察了好几遍才退回树墩里,轩确切离开的时间并不清楚,但自我清醒到现在,大概也过去十来分钟了,可轩仍然没有回来的迹象,这让我心里不禁开始七上八下,下意识已经把那一声惊叫判定为轩的求救了。
      若真是轩在求救,我该怎么办?!
      我被这个突然跳出的想法吓住了。
      虽是向轩交代过若发生意外,可以通过这样的手段通知我,但我却未曾真正考虑过若接到这样的求救信号,我该怎么办。
      马上冲出去救他吗?!
      那是当然的,不需要犹豫。
      可迅怎么办,把他独自留下吗?!
      那当然不可以,这也是不需要犹豫的。
      可偏偏这两种坚定,产生了互相抵触的结果。
      我揪着头发,快被这个貌似无解的难题逼疯。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要是我什么也不做,现在所发生事情就会如常按它的轨迹进行下去,无论是好的一面还是坏的一面。
      而我忌惮的,正是那坏的一面,会不受控地发展下去,直接演变成悲剧,演变成我将来的后悔。
      多想无用!
      我连忙用这个告诫自己,捏了一把大腿,疼痛让我渐渐在混乱中冷静下来,我迅速检查了一下迅的情况,他除了还是一副担惊受怕的瑟缩模样,并无异样。
      “迅,不管你听没听到,静静呆在这儿,别出声,别出去。我去找轩,很快就回来,知道吗?”
      迅依然低着头发着抖,俨然一副沉浸在自我中的样子,对身周发生的事无动于衷。我苦笑了一下,只得期盼这鬼天气能继续把他吓住,让他乖乖呆在这儿别闹腾。
      听着外面的响动,怕是这场风雨还会愈演愈烈,当即动身,攥着匕首就走出树墩,钻进暴雨里。一离开树墩的庇护,狂风一下就把我狠狠卷住了,双脚完全踩不到地面,更别说稳住身体,整个人就像在无数看不见的风墙间挪腾,一会儿被风势压住顿时背上千斤,一会儿又被雨幕猛扫视野疯转找不着北,我就像一个软趴趴的橡皮泥小人,被老天拿捏着随意搓圆摁扁。
      “轩!!!”扯着嗓子的喊叫在烈雷的炸响声中艰难挤出,我不断转动视角,一边留意着轩的踪影一边盯紧树墩那边的情况,顶着风雨挪到半坡的时候,视野里终于捕捉到底下左方一个从林间出现的模糊身影。
      “轩?!!!!”我朝着那边大喊,那身影闻声顿了一下,脚下没停,反而骤然转向加速逃离我这边,隐约听到那边有回话,只是耳里灌满雨声,实在听不到他说的是什么,唯一让我稍感异常的是,他仿佛是全速离开的,不过这样的努力在风雨的阻力里收效甚微,他顶多只能做到每一步迈得更大些,而且,他边跑边挥动着双手是什么个意思?
      是什么个意思根本无需我搞懂,疑问的解答下一瞬就在他身后冒出来,数条黑影钻出了树林,紧紧咬在他身后追着,另外还有几抹黑影跃上了天空,在闪电的光芒中渐渐变大,下一瞬我才反应过来那是在朝我冲来,立时脚下一滑顺势就跌坐了下来,凛冽的风声在头顶扫过,带起一小股气旋,我已没时间纠结究竟是什么鸟居然能在这鬼天气里升降自如,目光一转追着飞翔的黑影移到坡顶……
      糟糕!迅还在那边!!
      那几只大鸟仿佛真的是冲着树墩去的,一到那边便互相首尾相接在树墩上方盘起了圈,我足下发力勉强挺起了身就手脚并用地往那边赶,回头一看,轩正好移动到我正后方,两人距离拉近了些许,只见他脸上的表情在白光中折射着讶异与凝重,他身后拖着的小尾巴此刻也能看清了,几只身形矫健的野兽龇着牙也在爬坡,要不是轩仍能稳住身体行动,此刻怕是早已沦丧在兽爪之下。
      无暇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人仅仅几个手势交流便大致敲定了行动方案,轩籍着风雨的阻挡开始与野兽周旋起来,不动声色地改变路线,在下半坡横向移动,将野兽调离,而我则继续冲向树墩,尽快带着迅转移。
      当我抵达坡顶的时候,轩已移动到了右侧坡下,那边是一处崩塌的泥石陡坡,来时我们恰好经过,如今轩把野兽引向那边,看来是胸有成竹,打算要利用那地势困住野兽了。
      亏得轩能牢牢引住野兽的注意,右侧坡下已传来了野兽的嚎叫,在雷声中显得尤为凄厉,我加紧脚步,迅速贴上树墩,眼看着还差一步就钻进去时身后传来翅膀扑棱的声响,猛一抬头,刚刚还在天上盘旋的黑翼大鸟居然突然拔高,然后如黑箭般嗖嗖嗖往下俯冲!
      我暗叫不好,下意识就用身体堵住缺口,下一刻大鸟的巨翼就扇到了身上,我举着双臂保护头脸,臂上立马就挨了几爪子,幸好还穿着长袖外套,不然此刻皮肤肯定被抓得皮开肉绽。
      这下能确定这几只大鸟真的是针对我们的了,不管它们意图如何,我也断没有站在这里当肉盾的意思,当即偏了偏身,把左手伸进树墩里大喊:“迅!抓住我的手!要离开了!”单手一味抵挡这些鸟儿实在太不切实际,我干脆化守为攻,握着匕首不断在身周画圈,这毫无章法的挥动倒是给了大鸟们一个下马威,好几只被刀锋划到,哀鸣着退开了,然而好景不长,面对我的攻击,它们竟也懂得见招拆招,在头顶盘旋了几个来回后不约而同再次俯冲而下,只是这次瞄准的角度和位置更刁钻。碍于大半个身子正堵着树洞口,难以大幅度移动,握着匕首的手也只能勉强护住身前,于是头顶身侧颈后这些位置无一不遭受到它们猛烈的照顾。
      这下真的挺不住了,我光速转身,背朝外头脸朝内地向里面吼道:“迅!快点!!”闪电的光透过缝隙照进树墩里,只见迅整个人都贴到了最里面,瞪大着双眼恐惧地盯着这边,听到我的话反而还缩到更里面去了,整个人犹如惊慌的小兽,恨不得与树墩化为一体。我忍着背后鸟爪抓挠的刺痛,拼命把手往他那边递过去,脸上挤出个笑容,尽量柔声哄道:“迅,我们要离开了,轩在外面等着呢,你也不想一个人呆在这儿吧?来,快抓住我的手。”迅闻言抖了一下,疯了似的摇着头,双手完全抓攀上了树墩的内壁,口中哭咽着不知道在呢喃什么。
      我一瞧他这状态也急了,再这么拖下去不知道轩那边会不会有事,毕竟要是诱导计划未能顺利实行的话,他一个人对付好几只强壮的野兽明显是落了下风的,先不说我能不能赶过去搭一把手,就维持现状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他先脱险还是我先脱险了,后背再这么任由鸟儿去折腾我的小命肯定不保。
      于是我咬咬牙,做了一件要是有心理医生在的话绝对不会轻易点头的事。我往前迈了一步,一把强行抓住了迅的手,他立马挣扎起来,连腿伤都不管了对我又蹬又踩,似乎真的很恐惧离开这树墩出去外面,可现在我也顾不上他的纤细情感了,猛地一扯把他拽过来,凑到他耳边就一通大吼:“迅!!你醒醒!现在出意外了!轩在独自跟几头野兽周旋!我必须马上带你转移然后回去支援他!快跟我走!”这通喊叫是用了力的,树墩里地方有限,连我都被吵得两耳都点迷糊,迅似乎真被唬住了,停止了挣扎只瑟瑟发抖,我又拉了他一下,死沉死沉的,隐约还有一股持续反抗的力,我不禁失望,当即抛弃最后一丝怜悯之心,放开了他的手转而揪住他的衣领。
      “迅,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多可笑吗?!白天的你去哪儿了?!啊?!快恢复你的理智!不然你的脆弱此时就是扼杀轩最后生机的罪魁祸首!不想他死的话就马上跟我离开!”
      这话是加重了语气的,也不知道是轩处于危险的真相还是不走就会死的威吓,迅听完后低着头就狂抖起来,嘴里嘟嚷着什么,看上去还真有点动容,我尝试着拉住他的手,这次感觉不到反抗的力了,他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缓慢地向我靠近,正当我以为他终于肯乖乖跟我转移时,我突然瞧见他身形一矮,摆出个蓄势待发类似冲锋的姿势,我瞬间意识到不好,急急开口道:“慢点!迅,你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大喊一声,足下发力,顿时整个人就朝我撞过来,我话还没说完就吃了他这一下冲击,肩上一痛,脚下再也站不住在泥泞里滑倒,两个人马上跌作一团,咕噜咕噜地朝着坡下滚去。
      这一下发生得太突然,倒下的一瞬间我只来得及顺势护住他的头,然后就一路翻滚,摔得天旋地转,待视野稳下来时我们已躺在坡底,那几只大鸟远远在坡顶上方盘旋,似乎被我们意外的举动惊吓到,拿不准接下来是不是要继续攻击。
      别说以大鸟的智商能不能理解刚刚一刹那发生的事,我至今也在迷糊呢,心下只能暗叹刚刚对着迅吼的那一席话似乎下的药太猛,导致他产生过激反应了。
      趁着大鸟暂时没有进攻的意图,我连忙拉起倒在地上的迅,经过刚刚一轮不明所以的爆发,此刻的迅又重归沉默了,乖乖地任由我扶起,然后顺着我牵扯的力度缓慢地一步一步跟在身后。
      现在我们就在土坡下方偏右的地方,这着陆点不可谓不好,没有直接滚到那个隐蔽的崩塌陡坡算是幸运,更惊喜的是我一扭头刚好就看见轩从树间跨出来。
      看来他那边也不出意外地顺利完成了,那几头野兽现在大概正躺在那边底下哀嚎。
      轩一抬头也发现了我们,两边急急汇合后大家都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不由发笑。我跟迅两个一路从坡顶滚到坡底,一直在泥泞里打滚早已完全是个泥人了,现在大雨一冲全身还哗啦哗啦地往下淌泥水,轩看着也不好过,外露的皮肤血痕一道叠一道的,可想而知这诱导计划实行得有多惊险,如今虽安然无恙回来,但轩貌似还没缓过气来,喘着粗气指了个方向便无声领在前头了,我拉着迅追上,三人沉默着在林间穿行。
      轩一直无话,只沉默地在前方领路,但从他不时调整方向的举动看来,他并不是毫无目的地移动,于是我也就没有多问,只把注意力放到身周以及脚下。
      行走间,雨终于渐渐收了,待到风雨完全歇下时,轩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我看着现在我们身处的地方,情不自禁惊叹出声。
      我们居然回到了骨刺鱼所在的那个湖泊!
      我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轩,只见他熟门熟路地摸找到一棵树,轻巧一跃便坐到了离地一米来高的一根横枝,后背顺势往后一靠便长吁了一口气,整个人就像回到课室里自己的座位般放松。
      “这……到底怎么回事?”想问的事实在太多,一下反而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了。
      “我无意中发现的……没想到就在附近。”
      我扶着迅走到他旁边随意坐下,整理好思绪后决定从头梳理:“你怎么独自离开了?”
      说起这个轩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捕捉到这一闪而过的神色我也瞬间了然了:当时一紧张怎么就忽略了“人有三急”这个无比合理的理由了呢……
      “那几只野兽和大鸟是怎么回事?”
      见我不再追问令他尴尬的问题,轩立马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那几只野兽不是我引来的啊!我当时就在坡下,不敢离得太远,正准备回去时听到附近有野兽的叫声,当时也是胆子肥了,想过去看看,要是瞧着不对我得立马回去通知你们啊。”
      听到这话,我不由递过去一个怀疑地眼神:开口第一句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啊……
      他没有收到我这一个眼神警示,还是自顾自地说下去了。“于是我就摸了过去,果然看到几只野兽在坡底附近鬼鬼祟祟地徘徊,似乎真的想上去,那时我就真急了,想回去通知你们却又怕被它们看见,所以我计上心来,来了一招调虎离山。”
      “怎么调?”
      “拿石头随便砸到另一个地方啊。”
      ……他这想法该说是草率还是直率?
      “……然后呢?”
      “然后它们就真的循着声跑过去了。为了确保它们真的有走远,我还跟了一段路……这湖就是在路上远远瞧见的……最后发现它们真的很警惕地在石头落地的地方兜着圈子找呢哈哈哈哈!”
      “……然后呢,那大鸟又是怎么回事?”
      “这我不知道啊,我回去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它们就在头顶上飞,似乎也是朝着坡顶……等回到坡底的时候不知怎的那几只野兽又兜回来了,可能已经发现了那只是块小石头,早知道我就扔远点啊……话说我们呆着的树墩难道是那些鸟的窝?因为我们占了它们的窝所以不高兴吗?”
      我无言地揉了揉眉间,事情总算水落石出了,至于祸一半是轩惹出来的真相还是埋在心底里烂掉算了,好歹他找到了湖泊算是功过抵消了。
      然而在此时,旁边传来了一句轻飘飘的嘟嚷。
      “你这混蛋……就不能稍微消停点吗。”
      闻言我和轩瞪大了眼,然后齐齐扭头看着从刚刚到现在就一直低着头玩深沉的迅。
      弄清楚刚刚那一句话所传达的意思后轩直接就怪叫了一声:“诶?!现在没天亮吧?迅你怎么回事?你……你好了?”
      “什么好了没好的……先别管这些……能替我先上药吗……疼得受不了了……”
      我一愣,刚刚一路低头猛赶还真忘了迅还是伤号,从坡顶滚下来也不知有没有伤到,后来居然还任由他自己跟着走了……于是立马愧疚地掏出药瓶,小心拆起碎布条检查他的伤。轩还沉浸在迅夜里恢复神智的巨大消息中,一直缠着我问:“到底你们那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间就好了?心理医生还管不管用的啊?”
      我一直借专心检查上药为由躲闪着这问题,能怎么回答,告诉他我说话太重药下太猛没想到疗效居然出奇地好还立竿见影吗?只盼迅的心理医生日后知道后不会甩给我一个白眼。
      迅对这问题也感到挺尴尬,只低着头一言不发,待到轩熬不住终于转到一边也去处理自己的伤口后,迅一直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露出些微疲态。我只道是他强忍着伤痛,手下的动作又轻慢了几分,正抹药的时候,忽觉肩上一沉,我一偏头便见迅居然把额头枕在我肩上。
      “还是太疼?”这下可难办了,药只抹了一半,还得让他再忍一会儿才行。谁知迅摇摇头,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音量轻声道:“对不起……这次又连累你了……”
      “什么话……你那出其不意的一撞才是绝顶的妙,我之前还在苦恼怎么带着你下坡呢……该不是那时候已经恢复了,故意的吧?”看来不是伤痛的原因,手下的动作就又继续了起来。
      他又摇了摇头:“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意识还很模糊,脑里一直在响着你说的话,可能被你们有危险这事刺激到了所以一着急就乱来了……不过幸亏这样,总算是清醒过来了。”
      那边的轩已经清理好表面的伤口走过来了,迅立马噤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唯,麻烦也帮我上一下药……”轩还在抬手拭着脸上的水,看他龇牙咧嘴的样子还真是挺搞笑的,突然他脚步一停,弯下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啧!”了一声,皱着眉擦了擦唇边的一缕血丝。
      我看得愣了,不禁惊呼:“你还……内伤了?”
      “……不是内伤,刚刚跟野兽兜转时一紧张咬到舌头……害得我说话都疼……你说那药能治吗?”
      “要不你含一口试试?”迅光速接了一句,闻言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神色更是可怜。
      “好啦好啦,两个伤患都并排坐好,把要上药的地方都指给我看。”轩乖乖坐下来,按言直接就把舌头吐出来了。旁边的迅瞅了他一眼,又是一脸嫌弃。
      此时天虽然还没亮,但迅变得清醒以及众人还能活蹦乱跳地在一起说说笑笑,这让我由衷感到安慰。暴雨散去,月光又再一次洒落大地,湖面反射着雪白的柔光,照得身周一片通透,给这晚的奔波添加了一个安宁的结尾。很快,我们将再一次向森林边线发起冲击,从熟悉的地点——这个湖泊出发,这个认知让众人更加信心大增,心底的希望也随之膨胀起来,变得比此前更热炽更明亮。
      明天,一定要离开林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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