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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将军支策问田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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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清晨,昌平府衙的衙门,显得格外的庄重与肃静。
数十位全副戎装的将士,取代了平日衙役们所站的位置,如虎狼一般的眼睛,紧盯着每位进出的官员。弄得全员肃穆,胆小的连道都走不动了。
殷长週端坐在议事厅的主位之上,左首坐着陈司马,右下手坐着殷长昭,长昭的旁边,坐着覃珥。
一片令人窒息的气氛中,殷长昭在偷偷与覃珥咬耳朵,“这打脸的事,我最喜欢了。难得七哥今天整得场面这么大。你待会可别拆台啊。”
覃珥心中叹气,果然男人跟女人天生不一样,本来她还想跟同僚们打成一片,整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戏码。可她忽略了,殷长週再温柔,也是男人,更是天下最强的武将,他可不屑于以柔克刚。
武将们解决问题的方法最直接,最粗暴,但也不得不承认,最有效果。如此摆明兵马,我官位比你高,武力比你强,人比你帅,权势压人,不服不行。若是此时她跳出来为潘大人等说情,怕是殷长昭第一个就收拾她。
虽然与她的个性有些违背,但……覃珥尽量摆出面无表情,以压抑心中的小爽一把。
院门口,已经有些惊弓之鸟探头探脑。殷长昭看他七哥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顿时了然,大喝一声,“还不滚进来。”
门外的那些文官老吏们老脸发烫,瞧瞧这阵势,只要眼睛不瞎,心里都明白了。昨儿刚下了覃珥的面子,今日上将军便打上门来。这么大的靠山,这小子怎么不早点拿出来摆现?
一干人等,低头哈腰地你推我,我推你,乱糟糟地涌进了议事厅。
殷长週摸索着玉扳指,耷拉着眼睑,一副玉面阎罗,挑人开刀的架势。殷长昭从小就跟他一唱一和,早吆喝地无比熟练,“你,就是你,出来回话。”
被指到的潘州判,见身旁的同僚呼地一声退开,只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最前面,心中仿佛吞了十斤黄连,苦不堪言。刚想行礼,只见衡南王杀气腾腾的浓眉一挑,两道目光冷嗖嗖地对他上下一扫,他顿时觉得自己跟个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如今,大量农田荒置,听说你颇有良策。”殷长週气场全开,比箭还锋利的目光将那群文官统统凌迟了一遍,敢骂覃珥小子……众人顿时一个哆嗦,谁说衡南王貌美如花,就算是,那也是朵食人霸王花。
潘州判冷汗如雨而下,这贱售良田的弊端,覃珥早就跟他说了,可昌平的豪门富户早就将金银美妾送到他家中,他们就等着趁此良机,大购良田呢。覃小子,覃公子,覃祖宗,你要是早给点暗示,你便是说这公鸡会下蛋,小的也绝对提篮子去收啊。
“说啊?”殷长週摸索扳指的手,眼瞧着就往宝剑上摸了。
潘州判刺溜跪下了,冷汗快流成河了,苦哈哈地脸,哀求的目光,就差没说“小时候捡破烂卖作业本”了,突然看到了覃珥,顿时一机灵,“昨日我等与覃公子商议此事,对于覃公子的良策都佩服地五体投地。覃公子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实乃我等之榜样。”
“噗……”殷长昭没忍住,一口茶全喷他脸上了。
殷长週使劲握住玉扳指,强压爆笑的冲动;陈司马嘴角直抽搐,一把美须抖得像波浪一般;覃珥强撑着面无表情的脸,将殷长週的高深莫测学了个十足,心中叹为观止。
厅中一时寂然无声,面面相觑,只有潘州判顶着一张混合了茶水和冷汗地脸,继续扮可怜。
殷长週的目光在众人脸上削过,“他说的可是真的?”
尽管心中大骂潘州判毫无气节可言,可一旦目光稍稍与殷长週接触,众人便纷纷地下头去,“是的,正如潘州判所言。”
“覃珥,”殷长週转向她,顿时冰消雪融,春暖花开,“既然大家都说你有良策,何不在此与大家共享。”
覃珥正在深深地忏悔,果然手段二字,不是死读书就能学会的。若是按她原来的铁杵磨针的方法,怕是海枯石烂也感动不了这些人吧。既然殷长週特地跑来为她撑腰,她要是再不“狐假虎威”,可真要遭天打雷劈。
她离座而起,慷慨激昂地将自己的计划详细地说了一遍,完了,“王爷,覃珥也被各位同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深深感动。昨日潘州判等同僚还说,这其中最困难的征种的任务,他们主动负责,愿设军令状,若不能按时完成,提头来见。”
“噗……”殷长昭又是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乐得不行了。
殷长週却笑着连连点头,目带期许,这姑娘实在太坏了,坏得太可爱了。
而又被洗了一遍脸的潘州判已经瘫倒在地,如同从水中捞出一般。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将军支策问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