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梧桐雨

2、第二夜

　　……

　　我是在哪儿？
　　古老的城堡，古老的房间，古老的壁炉，古老的——我。

　　壁炉的火苗欢快的跳跃，不时发出“滋滋”的声响。“我”安静的站在壁炉前方。脚边，是老人的尸体；面前，是手握枪支的高大男人。房间的琉璃窗台上，散乱的是一个漂亮女人的残骸。
　　哦，这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样子？我的乌黑短发，居然变成了浓密的银白卷发；我的小熊睡衣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套从头黑到脚的蕾丝洋装；还有我的年龄，何时返老还童回到了十岁左右？！
　　抬头看见那个女人的尸体。好恶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后一样，血水嘀嗒。
　　我想吐！但是面部好象定住一样，扯不出任何表情。
　　“艾莉丝，”男人念着，“要怨就怨你身体里的血吧，我必须杀了你。”
　　我叫艾莉丝？
　　“是的，父亲大人。”死水一样的声音响彻在房间里，阴冷的透出寒气。
　　天！我的父亲要杀我？！还有，我的血是怎么回事？女人的尸体，少女的血，地上的老人，脑子里蹭蹭蹭冒出好多的问号，我想问但是却开不了口。只能听到自己不慌不忙的说：“下手的时候请对准我的心脏，我不想像外祖父一样拖上好几天。”白皙到泛着银光的手指指向领口处，“我的心脏在这里。”
　　这么说，在我面前躺着的是我的外祖父？
　　“另外，我不得不提醒父亲大人。杀害母亲大人的怪物还被关在这栋房子里，具体位置我不知道。请父亲大人离开时多加小心。”
　　“什么？！”男人惊恐的看了一眼窗台，又掉过头，脸上表情复杂。
　　看来，那是“我”的母亲没错了。
　　“哦，不！”“我”的父亲哀号。“该死的义凯伦，我出去了一定要杀了他！”
　　“我”好像对“义凯伦”是谁没有兴趣。面前这个男人是否能活着离开反倒更为吸引自己。
　　“你就没有什么办法吗？”见我沉默不语，男人冲着我大叫。
　　可笑，可笑，你要杀我，还想让我救你？这也太荒诞了吧。
　　我直觉的讽刺他，却听见自己说：“很抱歉，父亲大人。在这里，我的能力被封住了。无法进行移动，还请您自行想法。”
　　这时，我才迟钝的发现，我好像只能乖乖的呆在女孩身体里看，不能开口说话。嗯，这么说也不大准确，应该说，我就像一个器官。哦，对了，好像眼睛那样的，……或者说我就是眼睛。
　　女孩的能力？观察到男人一刹拉的尴尬，我立刻明白，是他动的手脚。估计是结界之类的东西。哈，害人终害己，这下看你怎么脱身。
　　“你！”男人老羞成怒。

　　寂静的空气里传来异样的呼吸。他来了！
　　伴着气息声越来越浓，他扣着扳机的手指紧了紧。脸上尽是犹豫不决。他在思考，在计算利弊。虽然鄙视他，不得不说他的顾虑是对的。此时，两个人，合作比较有利。
　　“艾莉丝，”男人开口，“如果我带你离开结界，你有几分把握离开城堡？”
　　庞大的木门微微作响，他就在门口。
　　“五分。”艾莉丝有问必答。啊，这是多好的女孩啊~~~
　　“什么？！”
　　艾莉丝古井不波的说道：“喝下毒酒，我损失了大半气力。况且，这里也没有食物。”
　　“够了！”男人貌似隐忍不住，呵斥道：“别让我在听到那些肮脏的词语，不然我……我……，五分是吗……五分就五分，总比一成没有强。”
　　靠！他什么意思？反正会死，我看干脆拉你垫背好了。
　　他把手枪放下，别在腰间。转向壁炉旁边的墙壁。上面悬挂有两柄大斧。锋刃在炉火的映照下寒气逼人，可见平日有人对他们精心保养。
　　“听着，”他严肃地吩咐，背景音是利器砸在门上的声响。“这个结界安置在层楼的四角，就在花瓶里。一会我把门打开，会帮你挡住它。你就趁这个时候尽量掩下自己的血气，用左手毁了它们，再回来带我走。明白吗？如果能出去，我会为你向教会求情。也许你就不用死了。”末了，他不忘加上保证。不过，这保证的可信性就值得商榷了。
　　艾莉丝，你不会同意他的空头支票了吧。发现艾莉丝的神情，我不安的想。因为不能说，我拼命向大脑发出信号，希望她能收到。结果——
　　“全凭您的安排。”
　　啊？！啊~~~~！！！不要阿~~~艾莉丝！不要自投死路啊，有机会自己跑就好了，干什么还回去救这么恶毒的男人。他可是杀了你外祖父，还想杀你的呐！
　　可惜艾莉丝丝毫听不见我的呐喊。她只是近似木讷的站在门边，静静的等她口中的“父亲”发号司令。

　　“我开了。”男人握紧手中的巨斧，朝艾莉丝点头。
　　在撞击声响起瞬间，男人高举斧头，一下砍断了门闩。门外的收不住身体，趋势进了屋子。
　　大刀挥下，被斧柄架住。男人挡在艾莉丝前面，冲着她大喊：“快！快破坏结界石。”自己与黑影搏斗起来。
　　我奇怪自己看不见黑影的模样。只见艾莉丝并没有跑去花瓶处，而是直接奔下楼。越过大厅，推开门，城堡外是一扇巨大的铁门。走上去一看，门给上了锁。锁很奇怪，竟然没有钥匙孔。回头，院子里不知何时堆起好几个石柱，歪歪斜斜，却透着异彩。估计也是种法阵。感觉艾莉丝一抬手，下一秒就回到了三楼阶梯口。
　　看来必须带着他一起才行。

　　艾莉丝还是没有去破坏结界石，而是直直的走回最初的房间。
　　我只看到一个黑影高举大刀向里胡乱砍着，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刀面上沾满鲜血，和着银质的冷光，无比诡异。我起了一身冷战，因为我看见艾莉丝嘴角溢出的阴气。
　　难道？难道，艾利丝这样做的目的是？！
　　“快！艾利丝！”男人看见艾莉丝的身影，急声高喊。
　　艾莉丝不予理会，只冷冷的站着，旁观着他们之间的搏斗。
　　“快！”
　　男人大概是看出艾莉丝的见死不救，转而冲着怪物大喊：“德考！你的猎物在那边，去那里！”
　　被他叫做“德考”的怪物却浑然未觉似的继续举剑劈去，没有理会男人的叫喊。
　　“天！该死的义凯伦，没事干嘛把它的五感给毁掉。这下我……啊啊啊！！”男人握着斧头的双手被银剑齐齐砍断。鲜血尽喷，面目扭曲到狰狞的地步。可是我还是不由得暗自叫好。这个男人该死！
　　又是两刀下去，男人从左肩开始分裂开来。可惜他还来不及发出最后的声音，就与辉煌失之交臂。血花飞溅，染上深蓝色的窗帘，甚是妖艳。
　　“你就像誓言一般，永远陪在母亲大人左右罢。”艾莉丝没有感情的陈述道，“德考，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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