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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心爱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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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黑风高。
一个黑影从屋后窜过,嗖一声消失在矮灌木后,再嗖一声来到围墙下。一道抛物线从空中越过围墙,黑色影子拉着绳子双脚蹬着墙往上爬。
一束强光照射过来,雪白的墙,黑色的人,照得一清二楚。岳瑶回头,五六把手电筒聚集在她身上,照出了舞台聚光灯的效果,五六个手电筒的背后是五六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岳瑶觉得有必要查一查这宅子主人的背景,因为正常的有钱人家里是不会这么多保镖的。
这已经是第三次逃跑被保镖当场抓住。
坐在沙发上穿着深蓝色睡衣的男人右手微微撑着下颌,看着被押回来的岳瑶,“不累?”
岳瑶打了个呵欠,“累了,所以我要去睡觉了,晚安。”
岳瑶不大确定自己这算是被绑架还是被囚禁,总之她被强行带来这里七天,有保姆伺候起居,住豪宅,吃山珍海味,嗯,就是没自由。
用了法式晚餐,岳瑶随手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看着对面的穿着白衬衫黑色马夹,一脸沉稳的男人,“我要出去买点东西。”
“要什么跟袁叔说。”
岳瑶看了看在一边伺候的老管家袁叔,笑了笑,“女人用的东西,怎么能麻烦袁叔,我自己去买。”
“你只有两种选择。”
岳瑶不确定地问:“哪两种?”
“交给袁叔去做,或者,收回你第一句话。”
岳瑶:泪奔。
当第二天,岳瑶看着那一大箱卫生棉,内心是崩溃的,各种牌子,日用夜用加护垫,应有尽有。回头看一眼严肃脸的袁叔,想象了一下他板着脸在货架前挑卫生棉时的情形,岳瑶感慨道:“真是辛苦你了!”
清晨,太阳刚升起。保姆进了房,拉开了厚重的窗帘,昏暗的房里顿时明亮。床上的岳瑶微微睁开眼睛,一时之间无法适应这强烈的阳光。
岳瑶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着一脸慈祥的保姆,问:“张姨,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
张姨温和地笑了笑,“这个要去问老爷才知道。”
老爷就是这个屋子的主人,池磊。岳瑶收拾好了下楼,餐桌上已经有人在等他。岳瑶站在楼梯上看着楼下端坐的男人,收拾地很干净,里里外外都透着贵族的气质,看外表最多也就三十,怎么就被称老爷了。
“婚礼定在下月二十八。”池磊轻描淡写地蹦出这一句,岳瑶一头雾水。
“哦,你要结婚了?”岳瑶轻描淡写地问一句。
“是我和你。”
岳瑶刚入口的牛奶喷出来,喷得桌子上到处都是。旁边的小保姆手脚麻利地上来收拾,岳瑶管不上失态,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我,我,我和你结婚?”
“有问题?”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他们才认识多久,掐指一算,不够半个月吧,怎么就谈婚论嫁了?岳瑶摇了摇手,“不不不,虽然你很有钱,又帅,又高,但是说到结婚还是太夸张了。”
“结婚的事由我来决定,并不是你。”
岳瑶拿起桌上的勺子照了照脸,皮肤没变白,五官也没变好看,怎么就被高富帅选上了呢?岳瑶弱弱地问:“那我可不可以问,你为什么要选我?”
池磊一直很淡定,“没有为什么。”
“可是我,长得一般,身材一般,家境一般,实在配不上你。”岳瑶哭着脸把自己的缺点数出来,“还有,我胸口做过手术,上面留了很大一个疤,很难看的。”
“伤口还疼?”
“不疼。”岳瑶摇了摇头,她一年前做过心脏移植手术,胸口开了个口子,留下了一个消不除的疤痕。
桌面上已经收拾干净,管家给她重新换了一份早餐。话题扯远了,岳瑶看着对面的人,重新回归话题,“池先生,我想回家。”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消失了快半个月,我爸妈一定急死了,我要回去让他们知道我很安全。”虽然她一个人住,但是消失了这么久,同事一定也通知家里人了。
“我已经派人通知了你的家人,他们不会担心。”
岳瑶脸上两条宽面条泪顺流而下,“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我爸妈家?”
“结婚之后。”
二
岳瑶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现在她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跟池磊结婚,至于结了婚怎么样,是个未知数。另外一条,就是她割腕,从此一了百了。
生命如此美好,岳瑶决定还是顽强地活下去。
不过,还有一条可能性比较小的路,就是她成功逃出去。
在岳瑶的再三哀求下,池磊终于答应带她出门。在那豪宅里闷了二十几天,岳瑶突然觉得马路上乱窜的小电瓶车都如此可爱。
池磊约了人打高尔夫球,又或者是被别人约了打高尔夫球。总之,他们的目的地就是高尔夫球场。
到了高尔夫球场,岳瑶跟着他们走来走去,球到哪,人到哪,实在远了还坐个车。看这种球,不懂的人很难找到刺激点,看得想睡觉。
岳瑶打了十几个呵欠后,凑到池磊耳边,“我去个洗手间。”
“嗯。”
岳瑶露出一口白牙笑了笑,转身去找洗手间。球场有点大,岳瑶走了将近十分钟才看到洗手间的标志,轻轻松松支开身后跟随的保镖,进了洗手间。
过了会,探出头来,外面没人,大好的机会。正好附近有一些建筑,东躲西藏也不至于暴露,岳瑶一路畅通无阻地绕到了高尔夫球场门口。
看到大门口,心情就像是饿了几天的人看到了一个烧鸡腿,想要奋不顾身地扑过去。
但是为了不引起门口服务人员的注意,岳瑶很淡定地迈出了门口。
刚走出去,外面停了一辆豪车,车的后座门已经打开,车后座已经坐了一个人。此时此刻,火山爆发后正好遇上了冰川水,一腔热情全都化作一股浓烟。
岳瑶乖乖地上了车,问旁边的人,“你不是在打高尔夫么?”
“结束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门口的?”
“这里是我的地盘。”
岳瑶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想逃跑的事你也知道了?”
“当然,就算你逃出了这里,我也有办法找到你。”
池磊说的是,他连他家人都去通知了,就说明他知道自己家,只要自己不跟父母断绝关系,他想找还是找得到的。
“那我就不逃了。”岳瑶慵懒地靠在车座上,“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要选我跟你结婚。”
“因为我想这么做。”
很霸道的答案,岳瑶笑了笑,“那我可以理解为你看上我了么?”
“你喜欢。”
岳瑶觉得他这个答案也很有趣,她偏头,睁开眼睛看着他的侧脸,“事实会告诉你,跟我结婚,亏的一定会是你。”
他却说:“我亏得起。”
三
婚礼的礼服送了过来,华丽端庄,像杂志上模特身上的那件。岳瑶换上了婚纱出来,齐胸的婚纱并没能把胸口丑陋的伤疤掩盖住。
池磊看着她胸口的手术伤疤,曲起手指轻轻抚过,岳瑶反射性后退一步。
“疼?”
“不是。”岳瑶摇了摇头,是因为他摸的地方特殊。
“转过身去。”池磊淡淡道。
穿着拽地婚纱的岳瑶转身,不一会儿,背后撞进一个温暖的怀里,腰间被一双手禁锢。这个人的胸膛很舒服,岳瑶并不打算拒绝这样怀抱。
“婚纱可以重做。”身后的他声音温柔。
“这件很好看,不需要重做。”
落地的镜子里,照着一黑一白的身影。
关于池磊,岳瑶所了解的只有从表面能看得到的。她甚至不清楚他家里有几口人,父母在哪,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
那天所见的场景,对她来讲是一种冲击。她站在楼梯上,正准备下。楼下两个保镖押着两个鼻青脸肿的人跪在池磊面前,突然,跪在地上的男人像一头猛兽一样挣扎而起,抽出了藏在腰间的手枪,比他更快的是池磊身边的保镖,他从西装里拿出枪,在一瞬间扣下扳机,嘭一声巨响。
岳瑶眼睛睁到最大,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真枪,第一次看到杀人。
坐在沙发上的池磊仰头,正好与她对视,岳瑶像木头一样麻痹在楼梯上,想要走却挪不开脚步。池磊对下面的人说:“收拾一下。”
过了一会,岳瑶的脚终于可以挪开,转身回到房间,发现自己的手在抖,脑海里不断浮现刚才的一幕。
将近黄昏,房里没开灯,光线较暗。
身后的门被扭开,岳瑶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转身,看到池磊。
他合上门,平静的脸上像是早已经习惯了刚才的场面,“害怕?”
刚才的场景确实让自己受到了惊吓,但岳瑶对池磊并不恐惧,她点了点头,“有点。”
池磊过去抱住她,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你有话想说?”
“没有。”
“我以为你一定会让我以后不这么做。”
“如果我说了,你会?”
“不会。”
岳瑶闭上了眼睛,这个人对她而言就是一个被强行打开的新世界,不能拒绝,违逆只能让自己更痛苦,所以她让自己学会慢慢接受。
接下来几天,池磊没有回过家,管家说他飞去了国外。
岳瑶看着桌子对面的空位,原来一个人吃饭,食欲是会降低的。
闷得的时候,岳瑶喜欢在宅子里逛,宅子里很多艺术品,走在里面像在逛博物馆。走到一间房门口,正想要扭开门,正在打扫的保姆说:“小姐,这间房,没有老爷允许,是不能进的。”
岳瑶止步,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收回来,“那我就不进去了。”
五天后,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的池磊,岳瑶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池磊递出一个盒子,“礼物。”
岳瑶接过,当着他的面打开,里面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
岳瑶说:“其实,我不喜欢钻石项链。”
“怎么说?”
“太闪,会把人的光芒掩盖住。”
池磊说:“所以,你认为自己的光芒比这条项链暗。”
岳瑶把盒子合上,微微抬头看着他,“我可不是一生下来带有天鹅基因的丑小鸭,而是纯种丑小鸭。”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自信的人才配做天鹅。”他接话,岳瑶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