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情缘》清影横斜

2、第一章 入学1

　　念大学不比读高中。对莫曾扬来说，这是头一次要离家这么远，头一次脱离父母的怀抱，要靠自己应对一切，就好比久居巢中的小鸟要展开自己幼嫩的翅膀尝试飞行一般，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从小到大，总有父母，姐姐挡在自己前面，有麻烦的时候照顾着，生病的时候安慰着，遇到各种问题都会帮着想办法来解决。现在突然说要给自己一片天空随便飞，心情还真是复杂。
　　家里也就差不多小康水平，父母工作一般，还养着两个孩子，根本谈不上溺爱着他。在成长过程中，莫曾扬也真算是个没经历过什么挫折的幸运儿。
　　因此，这次，莫爸爸铁了心，要让从未出过远门的莫曾扬自己到T城B大报到。莫妈妈不放心，在餐桌上不止一次说要陪着去，说是再怎么说也是第一次，先带着去一次，以后再自己去。
　　莫爸爸生气了：都这么大了，自己出趟远门有什么，老子这么大的时候早就自己闯天下了！坚持要让孩子自己去。
　　莫妈妈也生气了：儿子是掌中宝，贴身边这么些年，哪舍得直接踢出去，想到要好长时间看不见，难过得掉着眼泪吵。最后拿不定主意，把决定权交到儿子手上：要是曾扬愿意，我就要陪着去，谁拦也没用！
　　莫曾扬听着二人争吵，心下烦闷。他心里也知道不能老拖着父母，自己应独立。但若说不希望妈妈陪，那也绝对是假的。
　　莫曾扬天性比较内向，到了完全陌生的环境，旁边有熟人陪着，多少也增强点安全感，但爸爸肯定会生气，更可能会怒其不争。于是，他放下碗筷，看着妈妈的眼睛，认真道：“妈，我自己去吧，我行的，难得也是个锻炼。”得把情绪激动的妈妈稳住，她是最听他的了。
　　“就是，我弟他都这么大了，有什么不放心的，当初我可也是自己一个人去报的到。”一边看戏的姐姐莫曾可也接口发话了。她读的是三年的专科，比莫曾扬大四岁，毕业后在本城找了份工作。说实话，这几天的内战让她听着都觉得累。
　　莫妈妈沉默了，饭也吃不下了：儿子翅膀硬了不再需要她了的觉悟让她难过了；莫爸爸也不无感慨地自豪了一把，心情也好了，儿子到底是长大了，自己有担当了。
　　于是，满室皆静，尘埃落定。

　　“看还有什么没收拾的吗？”莫曾可敲开弟弟房门，问。
　　“快了……姐，大学生活啥感受，有意思吗？”莫曾扬边收拾，边提问，充满困惑。
　　“我都毕业了，按理说三年一代沟，时代在进步，我完全不懂你们这些小鬼咋想的。”
　　“那就说说你那时候吧。”莫曾扬锲而不舍地取经。
　　“我嘛，不一样。女生和男生，本质上也是有区别滴。我的大学生涯缺少了一样重要经历……”故作神秘看着弟弟。
　　“啥啊？”莫曾扬充满好奇，坐在床边，停了手里的活。
　　“爱情啊，所谓的初恋呀。”莫曾可顿了一下，“都说没有恋爱的大学生活是不完整的，但怎么说呢，可遇而不可求吧。虽然遗憾，我也没啥好后悔的，没遇到嘛。你嘛，我觉得没问题。我弟，那是相当——有魅力。”话里怎么听也有取笑的意味。
　　“胡说什么呢。”有这样拿弟弟开玩笑的姐姐，莫曾扬很无语。心里知道最好无视当没听见，但还是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真是相当腼腆害羞不耐夸好欺负的孩子啊。
　　莫曾扬只顾低着头，轻扬了嘴角，微笑，手忙脚乱地赶紧拿收拾东西掩饰自己的羞涩。
　　“尤其是低头一笑的时候，那真是——”无限娇羞。这种形容就连莫曾可自己也觉得奇怪，放在弟弟身上怎么就那么合适呢。终究没说出来，实在是怕把这乖乖小孩吓跑，心里默念就好。
　　莫曾扬很识趣地没有追问那没出口的形容。
　　两人陷入沉默，一个静静收拾东西，一个专注盯着弟弟看。莫曾扬怕姐姐再说什么让自己难堪的话，低着头假装无视。而莫曾可越看，越觉得自家弟弟好看：眉毛黑而细长，不是浓眉大眼型的帅哥；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刷刷”地扇动着，那种动着的感觉……很不错就是了；由于低着头，看不到那让自己最喜欢的眼睛——因那难得的清澈。单拿出哪一样来，还真不是特别出众，但就是那样的恰当的组合，让人绝对的眼前一亮，以至于看了这么多年，还是忍不住——
　　“来，调戏一下。”说着，就已伸出食指勾在了莫曾扬的下巴上……
　　“哎呀，姐……”急忙闪躲，真受不了，哪有这样的姐姐啊。
　　不理会弟弟的反抗：“反正，到了大学，一定要充分发挥你的个人魅力，成不成再说，重要的是这种——经历。”特意拉长了声音，笑着收了手，“要不到了我这个年纪，不是被人同情，就是被人鄙视啦。”
　　急忙点头称是，严格遵姐叮嘱的乖弟弟形象。
　　“我记得陈子旭是不是也在T城，好像是在那边工作……有两年了吧。你们从小玩到大的，到那边让他这个当哥的照顾照顾你，资源可别浪费。”
　　莫曾扬点头，经姐姐一提，还真想旭哥了呢。今年他工作特别忙，所以都没回过家，因此快一年没见面了。
　　“对了，到了那边，有什么烦心的，麻烦的，都告诉我啊，别憋着折腾自己。爸妈那边就算了，一个是不操心，一个是瞎操心。”莫曾可补充道。
　　“嗯，知道了。”略犹豫了一下，“姐，有你真好。”直视了莫曾可一会，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莫曾可刚才看到了映着自己倒影的清澈双眸，心里一暖：这个弟弟啊，什么想法都很少会说出口的，憋在自己心里，让你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会拐弯抹角，有时做出什么事来，也不给个解释，就让别人误会着了；默默对你好着，知不知道也随你的性子，很难听他说出对别人的感想，如今居然开口了，真是难得。但愿他能顺利展开翅膀，过得顺遂些的好，将来得有那么个人，让他打得开心扉……
　　握着弟弟的手，认真的表情让莫曾扬呼吸频率都受到了影响。但莫曾可说出来的话，总而言之实在是——破坏氛围。
　　“再怎么说，有个弟弟可以调戏也是不错滴。”
　　“……”
　　“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一定也要大胆表白，勇敢追求，本着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原则，不撞南墙不死心的勇气，充分发挥你天人之姿的优势，死缠烂打，争取革命的最终胜利！”
　　“……”
　　“姐说的你到底听没听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