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山村野店（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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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一回！两回三回了都！”陆小凤恨不得跳脚，端起酒杯，苦笑着摇了摇头。可他头摇到一半，却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过来，看向花满楼，好奇地问道：“上官丹凤十九，上官飞燕是十八岁。你说，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会不会有一个二十岁的妹妹？”
被陆小凤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花满楼回过神来，便是笑出了声。他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似是想到了某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把陆小凤耍的团团转的情形，笑容里不由自主地就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纵容，笑着对陆小凤摇了摇头，道：“你竟是到现在还在疑惑雪儿的年纪？”
他笑得开心，一扫之前眉宇间的忧愁，只是话语里带着点惊讶，惊讶着陆小凤这么聪明的人居然在这么个问题怀疑了这么久。
看着花满楼好笑的神情，陆小凤也觉得自己刚刚那个问题真是蠢透了。他有点无语地下意识就想用指尖去抹自己的胡子，可是却只摸到了一片光华的皮肤，当下有点讪讪地放下了手，摇头道：“哎——十八岁的姐姐自然不会有一个二十岁的妹妹……上官飞燕之前还在唱歌，所以就算是真的有了麻烦，也没有跟上官雪儿说的那样，被人害了。”
说到这，陆小凤苦笑着把杯中酒倒入喉，叹道：“如今我才知道，那个鬼丫头对我说的话，连一个字都不能信！可是，为什么她就从没骗过你？”
花满楼听着陆小凤的抱怨，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却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陆小凤瞪着眼看着垂眸不语、又陷入沉思的花满楼，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郁闷地喝自己的酒。他从没见过花满楼如此愁眉不展的样子，可花满楼又明显不想说，他自然做不出逼朋友开口的事。
再次被陆小凤的话触到心事的花满楼，其实对上官飞燕被人害了的事，并不觉得是雪儿对陆小凤说了谎。凭他对上官雪儿的了解，小姑娘可能会在很多事上隐瞒或说谎，但是，就凭她对上官飞燕的在意，就不太可能在自己亲姐姐的安危上说谎。
而且，对于今晚因为上官飞燕的歌声而被引到破庙的事，花满楼心里头反倒是对上官飞燕起了疑的。比起一心认为是上官丹凤在使坏的上官雪儿，花满楼更清楚，金鹏王朝的事，是上官飞燕心甘情愿掺和进去的。
一时间，花满楼在想着心事，陆小凤则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野店里一片寂静，忽然就听得一个人在店外喊道：“哪位是陆小凤大少爷？”
两人皆是一愣。
陆小凤有点惊讶地看了看走进来的汉子，看来人的打扮，应该是山林里的猎户。那汉子走进门，就把手里提着的篮子放到了桌上，又问了句：“你们谁是陆大少爷？这是陆大少爷的姑妈特意让我送来给他下酒的。”
陆小凤怔了怔，有点不可思议地问道：“我的姑妈？”他心里已经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了。
一旁的花满楼也惊讶地侧了侧头，却是在听到窗外杂草被踩踏的窸窣声后，露出了一个看好戏的表情。
那猎户听到陆小凤的问话，明显愣了一下，眼睛细细地看着陆小凤的脸，这才开口，把上官雪儿说的话，细细诉说了一番。陆小凤心里不太好的预感终于成真了。
等到那猎户苦笑着说出陆小凤那“姑妈”是个小姑娘的时候，陆小凤几乎是失声反问道：“你这么大的人，会不会有个姑妈是小姑娘？！”
他瞪着眼看着眼前这个憨厚的猎户，就等着对方能想通，然后羞愧地认识到自己被骗了。
可是，那个猎户却只是苦笑道：“我本来也不相信的，可是她说她年纪虽不大，辈份却很高，她还说她有个侄孙子叫花满楼，今年已五十多了。”
陆小凤绝望地狠狠灌了一杯酒，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那汉子一眼，直把那五大三粗的壮汉瞪得有点手足无措。
在座最淡定的就是花满楼了，听到自己成了上官雪儿那个小丫头的侄孙子，他居然笑着点了点头，就承认了：“不错，我的确有这么一位姑婆。”
后窗外猫着的上官雪儿，闻言，脚下一滑，有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花满楼居然会配合她撒谎？而下一刻，花满楼说出口的话，更是让上官雪儿知道了有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并不比她差。
“我不过是每天吃五十条蚯蚓、二十条壁虎，外加三斤人肉，保养得好，就看起来年轻了。”花满楼语气平淡地说自己保养的秘方，那模样，竟是看不出是在说谎，直接把那个猎户吓得转身就走。
上官雪儿被逗得忍不住就躲在窗户外头掩着嘴偷笑起来，可是，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
被陆小凤揪着辫子从窗外头拉进来，上官雪儿懊恼地瞪了眼笑得温文的花满楼，却是不得不承认，花满楼看着是个君子，没想到却是个肚里黑，自己竟然被骗了！从来都只有她端着乖小孩的面孔，开别人玩笑的，如今倒是被花满楼的君子外表骗了！
她噘着小嘴，摸着被陆小凤拽疼了的辫子，不满地瞪了眼下手没个轻重的陆小凤，道：“我不过是说着玩的，做什么要拿人家的辫子出气？”
花满楼坐在一旁微笑着：“何况人家总算花了十两银子请你，这山鸡的味道也不错，你就算不感激，最少也该对人家客气些。”
上官雪儿回过头，噘着小嘴，不满道：“要不是你告的密，我才不信我‘侄子’能发现我呢！”
花满楼淡淡一笑，能让这个鬼丫头吃个憋，刚刚上官雪儿没大没小的事自然也就不必再放心上了。他如今更想知道，她不在家里呆着，怎么就跑这里来了？
陆小凤脾气冲，若是上官雪儿被他揪着辫子询问，脾气犯倔，嘴里肯定没一句真话。花满楼倒是摸清了上官雪儿的几分脾气，当下在陆小凤开口前，好声好气问道：“我不是让你乖乖呆在家里，等我们回去的吗？怎么就跑出来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别人对她不好，她倒是能嬉笑怒骂，表现得自在欢快，可一旦别人对她好，她反倒安分了、委屈了。
之前，花满楼虽说像是站在她这一边，责怪陆小凤下手不客气，可那语气，上官雪儿就是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在替她说话，而是站在陆小凤那边的。所以，她是活力十足地折腾，就想从陆小凤手底下溜走。
可是如今，花满楼几句温言细语的询问，却是让上官雪儿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撇着嘴，委屈得像个孩子，似乎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一样，反倒顾不上自己还在陆小凤手里拽着的辫子了。
她吸了吸鼻子，就从身上拿出那只在花丛里找到的金燕子。看着手里头精巧的燕子，上官雪儿忍着眼泪，声音嘶哑地说道：“这是我爹还没有死的时候，送给我姐姐的。我姐姐总是拿它当宝贝一样，用条金链子挂在身上，但现在……现在却被我在地上捡到了。”
听着她略带哭腔的声音，花满楼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有点心疼，又有点对上官飞燕的埋怨，却只能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安慰道：“放心，你姐姐没事。”
“才不会！她肯定出事了！”上官雪儿用力地摇了摇头，泪珠子终于落了下来，“你不知道这金燕子的重要性！当初我弄丢了娘亲给我的手链，姐姐就破天荒地发了火……她一定是出事了，那些人不清楚这燕子的价值，才会让它落地上，被我找到的！”
面对情绪激动的上官雪儿，花满楼实在说不出，你姐姐可能和那些人是一起的。
倒是一旁的陆小凤皱着眉头，问道：“你真的觉得你姐姐死了？”
“嗯。”上官雪儿点了点头，“我还知道，就是上官丹凤杀了我姐姐！她还用飞凤针杀了柳余恨。萧秋雨、独孤方也是她设计弄死的。”
“柳余恨也死了？”陆小凤深深地叹了口气，忍不住道：“可是，你的话，我一句也不信。上官丹凤没有杀你姐姐的理由，而且，也没有必要杀柳余恨，他一向忠心……”
“我亲眼看见上官丹凤在客栈里用飞凤针杀了柳余恨，还把他的尸体藏到了床底下的。”上官雪儿咬着嘴唇，气冲冲地打断了陆小凤的话。
陆小凤皱着眉头看着急急辩驳的上官雪儿，心里也有些动摇，却是沉思着不说话。他这副模样，落在上官雪儿眼里，就是鬼迷心窍、半点不信她了。
她眼里闪过一抹伤痛、怨恨，嘴里却是冷冷地嘲讽道：“我也知道，你早就被她给迷住了，怎么可能还会信我的话？”她转过头，眼里带着点希冀地看向花满楼，问道：“你也觉得我是在说谎？”
听着她那讽刺的语气，陆小凤的脸色忽青忽白的。一旁的花满楼忍不住就叹了口气，他知道上官雪儿怕是真的为上官飞燕之“死”伤了心，她一个人跑出来找他们，恐怕就是想找他们帮忙的。可如今又被陆小凤怀疑，这小姑娘怕是钻了牛角尖，口不择言了。
他无奈地伸出手去，细细地把上官雪儿脸上的泪珠子擦去，温声道：“……你别急，你姐姐真的还活着。”
上官雪儿有点不满他没正面回答自己，但更多的注意力却是在花满楼说的话上。她顾不上躲开花满楼给她擦脸的手，只急急地扯住花满楼的衣袖，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山村野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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