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再续》广莫

12、一举逆天

　　“尔等何人，敢闯我冥府。”众人抬头看时，一群鬼卒缓缓落下，为首一人，金盔金甲，手持利剑，腰别大锤，方步踏来，便是那少年黄天化。黄天化将剑一指，道：“尔等何来隐障之力，欺我府中，还不快快束手？”他回头一瞥，看见韩菱纱，不由有些吃惊：“韩姐姐，你在这里干什么？”
　　“天化，不得无礼。”后面是那黄飞虎。黄飞虎道：“人鬼殊途，明晦有别，不知你们何故到此。若有要关之事，不妨告诉我们，若只望一探，奉劝各位及早回去。”
　　韩菱纱立刻说：“大人，此人是我丈夫，旁边是我孩子，其他人都是我孩子的朋友，望您不要为难他们……”
　　黄飞虎道：“这几人均已算出，并无一人鬼魂，均是凡人。凡人怎可进入幽冥。各位还是快快离开，否则玄女在此，定有公论。”
　　“啊，什么？”韩菱纱终于明白过来：“天河，你没死，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呆这么长时间岂不是折损了身体。你没死，那便是要……”
　　韩菱纱未及说完，便被云天河打住：“我不走…...”
　　“什么？”黄飞虎尚未反应，韩菱纱却是绷紧了神经：“天河……你不回去，不久等同于……自杀？”黄飞虎更是干脆：“你阳寿未尽，何故轻生？快回去，不然违逆了幽冥法规，我严惩不饶。”
　　云天河又摇头：“我不走……”
　　“你……”韩菱纱急了：“你怎么能自杀呢，快回阳间，要是你想这么如幽冥。我一万个不答应。”
　　“菱纱。”云天河声泪俱下：“我这样是为了什么？当初你寿终时，我是何等痛苦孤独。难道你没有听见溪儿所言吗？我拖着病体，盲着双目到洞中千万次，私下里难过了多少年？每次抚摸着你坟头的青草，和我用了多少年才刻出的七个字，我都想轻生一了百了来见你，只是因为溪儿。现在溪儿大了……”云天河顿了顿，又说：“今日，终于见到你，我多么想在你身边多停留一刻。阳间真比阴间幸福吗？我等这一刻已经百年了，今天，怎么能回去？”
　　“天河……”韩菱纱失声痛哭：“不是这样的，对不起，我不想让你离开，只是，你这样，许多凡间的欢乐便来不及享受，何况……梦璃，还在等你。我想让你幸福，你却这样，我怎么能心安理得接受这一份馈赠？”
　　“我这样子……才是最幸福的，我也是人，也有自私的一面，为什么为了照顾梦璃，就要放弃你，你和梦璃孰轻孰重，你还不知道吗？我们在这里相守，难道不好吗？”
　　黄天化听到这几番话，手渐渐垂了下去，他看了看崔钰，道：“崔大人，你看这……”崔钰摆手止住了他，道了句：“手下留情……”黄天化莫名其妙，也不再说什么了。
　　云寒溪听着，不觉拔下双刺，一跃而到黄飞虎面前，大声呵斥：“你这老儿，枉为鬼界之主，先前敬你是我玉虚门先代战友，固有所敛持，未想你处处压我父母，那就休怪我无理了……”
　　云天河和韩菱纱惊愕万分，尚未反应，杭暮游却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去，对云寒溪悄声说：“你这不是找罪受吗。”便站在身前，先拂袖，再立冠，表情放的肃穆恭敬，声音修的轻细卑微，小心翼翼叫了一声：“黄将军……”
　　黄飞虎倒也不生气，“平时百姓，都叫我‘大王’，今日你这般称谓，倒让我有些久违了。”杭暮游继续说：“昔日将军与我玉虚门同仇敌忾力破商敌，也算是有亲，今日一见，如何不用这样称谓？”黄飞虎暗想：这小子倒是会说话，只是阅历还浅，背后大枪灵力外泄，怕是一句话不对就刺过来了吧。便开口说：“这样一说，是有几分亲，你说是什么事吧。”“这，那我可说了啊。愚下以为，冥界虽有万世法，但关节处缺少变通，似云伯父这样，立有大功，理应有所褒奖。现在伯母早逝，伯父放弃阳寿前来相会，冥府不但不帮，反而百般阻挠，岂不有违上天好生……啊不，也好死之德？君子成人之美，你就答应吧。”“不可不可。”黄飞虎摇摇头：“上天有定数，寿限有规律，我想帮也无能为力啊。”
　　“暮游，和他废话干什么？”云寒溪说完刺将过去。杭暮游耸耸肩，将大戟一接，道了声：“如此，得罪了。”便也冲上去。
　　“溪儿，回来……”云天河韩菱纱急叫，云寒溪早已经到了，反手一次划过，黄飞虎也不阻挡，刺锋却像是划着空气一般，毫不反力……
　　“怎么可能？”云寒溪大惊，黄飞虎笑道：“我堂堂天榜正神，神乃灵体，你这凡器怎么伤我？”“那……以灵破灵，又如何？”一阵声音飘过，杭暮游从上空举戟，全力劈下，黄飞虎早已感知，侧身避开，那戟从眼前切面而过，斩在地上，灵力巨大。黄飞虎念动真言，强力站立，喝道：“雕虫小技。”片刻之际，黄飞虎接过长枪，一□□去，杭暮游横起大戟，却是无法阻拦，原来武器越界也有时限灵限，方才那戟注灵早到限头，崩山地裂一击，短时间已经不能受灵，所以神器兵刃之攻击抵挡不住。云寒溪想了多时，冷冷一笑，说：“凡器，甚至是鬼妖之器也不能攻击神体，那仙术又当如何？”说罢，右手聚灵，成一道蓝光，慢慢变为稳固，却是西诏剑，杭暮游也祭出西诏剑。
　　崔钰在旁静观，突然问了一句：“丙灵公，这四人算是你的同门吗？”黄天化沉吟一阵，“都是玉虚门人，便是同门了。”崔钰叹一口气，“该你上场了。”黄天化想起了崔钰的话，顿时会心一笑，道：“自有分寸。”说毕，便飞了过去。
　　这边两口西诏剑正避黄飞虎紧，那便顿时一声喝：“正三山丙灵公黄天化在此。”人早已立在眼前。云寒溪更不答话，一剑直刺过去，黄天化抽身一锤挡住，另一锤背手横打过来，云寒溪向后一仰，大锤贴面而过，同时侧身一踢，直击黄天化面门，黄天化不及收力，忙一偏头躲开，杭暮游看那黄天化脚法已乱，便来一式扫堂，黄天化被扫到之际，以一锤支地，两腿相错画个大圈，翻越而起，云寒溪更不错失良机，仗剑刺去，黄天化屈身将锤横扫，云寒溪又是一跃，脚踩那锤，从黄天化头上越过，杭暮游紧随其后，一剑直刺左胸，黄天化用锤格开，背身一脚踢过，杭暮游急躲，却被云寒溪抓住时机，反手一剑，黄天化不得收势，竖起一锤，云寒溪便另一只手空手而上，一拳击去，黄天化手肘相抵，那拳打在肘上，云寒溪立刻曲手，肘击相连，黄天化移开，两条前臂便撞在一起，同时两人后退。杭暮游御剑而下，半空一个飞踢，黄天化双锤挡住，三人“丁”型相持，不出胜负……
　　云寒溪将剑指天，口动生诀，背后万剑而生，不时云寒溪便将手中的剑向前一指，后方万剑刺去，这便是慕容紫英绝世之学“千方残光”，杭暮游左跨一步，将剑一横，双手交叠，黄天化头顶似有一柄大剑生成，瞬时下落，这是当年琼华派传之学“化象真如”，黄天化冷冷笑道：“堂堂阐教弟子，用什么截教之术，怕我参透吗？”说罢，生成一道符灵，化为气盾，万剑竟被挡住。黄天化道：“你二人并不擅长使剑，如此只会耽误自己出招，何不换趁手的利器呢？”
　　只见黄天化双手着地一指，两道灵刃由地而生，云寒溪杭暮游相互会意，顿起御剑，杭暮游双手互生，聚灵掌中，合掌便生成气盾，挡住灵刃，同时云寒溪从上跃出，双手一划，一击“火阁流光术”，黄天化绰锤在手，双锤击地，便有沙砾生成，手一指，流沙飞去，挡住火光。
　　杭暮游云寒溪面面相觑：“八月前就打败韩毒龙薛恶虎，怎么今日这黄天化这么难缠，打这半晌，不曾伤到分毫。这时祖婉星本来在一边观战，突然大叫一声：“婵玉姐姐来了。”唬的黄天化双腿一软，手中大锤落地。祖婉星暗暗笑道：“嘿，当年被婵玉姐姐飞石打得鼻青脸肿，现在还害怕呢……嘻嘻嘻。”
　　“玉虚门人，不得无礼。”九天玄女临下，众人稽首。
　　云寒溪走上前去，道了声：“娘娘。”玄女点点头，示意说下去，云寒溪便道：“我爹娘当年见过您，是您的弟子，他们什么为人您最清楚不过。琼华之祸以来，阴阳两隔，日夜思念，已过百年，这百年相思之苦，何人能承受？如今爹阳间夙愿已尽，自愿还道于天，地府之人不但不秉承上天之德，反倒是多加阻拦，重上悲剧，岂不知人性本善？”
　　玄女摇头道：“六界生灵生死有命，既然天定，岂能破坏？今日逆天之举，定然不可。”
　　“这……”云寒溪没想到玄女这么干脆，倒是无法应付。

　　“其实，要逆这冥界之法……”崔钰道：“像各界一样，冥界也有为特殊之事准备的退路，天齐仁圣是冥王总纲，所以大人召集各方之力，结成这‘太乙浑天象阵’，一百八星，均为助力，若是有人能过天阵，便可不遵守冥界规条。只是……”
　　“只是什么？”
　　黄天化道：“天阵尤其难破，单是这阴阳五行变化之道，就没几人可以懂。古往今来，实力不弱欲破此阵者数不胜数，最多一次，琼华逆鬼欲图返阳，集结二百多人，还是草草收场，你们只有……四人，破阵几率微乎其微……”

　　“如此……”云寒溪道：“那便布阵吧，我去破便是。”贺雪鸢道：“我也去帮你吧。”杭暮游祖婉星也行至一旁，语言不多，情谊深厚……
　　云天河和韩菱纱默默看着那四人，既然无力改变，就随他去吧。

　　“且慢……”玄女说道：“破阵可以，祖婉星不行。”那三人大吃一惊：“为什么，我们都是同生共死过来的，凭什么不让婉星帮我们？”祖婉星似是明白了，摆摆手，示意他们别再说下去，道：“弟子谨遵法旨。”不时，便计上心来：“人可以不去，这旁观阵法，不是更加方便？”又对那三人道：“你们谁学过通息之术？”杭暮游道：“我学过，难不成……”“不错，星学变换之术我还是了解的，我就在阵外观战，然后……嘿嘿嘿......”
　　时转辰首之下，黄飞虎取出召课，口动生诀，不时霞光顿生，直烁幽冥，天上天罡地煞之星君纷纷落下，聚于界中，再从地底征发灵力，瞬时地上出现太极巨图，显示一百零八星位，浑天象阵初现规模。
　　终是那太极万化，中央前方太阳星徐盖，中央后方太阴星姜后，子丑寅卯四位，分别是罗喉星、计都星、紫气星、月孛星；正北首前为北极紫微大帝姬伯邑考，两侧是左辅韩升，右弼韩变，横贯巽位，坤位，艮位，乾位，乃是东方青帝木星，西方太白金星，南方荧惑火星，北方玄武水星，中央下镇一气天君，是为镇星土星，；后为一百单八天罡地煞支阵，为三十六阵前天罡，七十二阵后地煞。
　　上首五行天罡，青帝统领天魁星高衍，天罡星黄真，天机星卢昌，天闲星纪丙，天勇星姚公孝，天雄星施桧，天猛星孙乙，天威星李豹，天英星朱义，太白统领天贵星陈坎，天富星黎仙，天满星方保，天孤星詹秀，天伤星李洪玉，天玄星王龙茂，天健星邓玉，天暗星李新，天佑星徐正道，荧惑统领天空星典通，天速星吴旭，天异星吕自成，天煞星任来聘，天微星龚清，天究星单百招，天退星高可，天寿星戚成，天剑星王虎，玄武统领天平星卜同，天罪星姚公，天损星唐天正，天败星申礼，天牢星闻杰，天慧星张智雄，天暴星毕德，天哭星刘达，天巧星程三益。此为小周天璇玑横轮之象。
　　下首九天地煞，昊天统领地魁星陈继真，地煞星黄景元，地勇星贾成，地杰星呼白颜，地雄星鲁修德，地威星须成，地英星孙祥，地奇星王平，阳天统领地猛星柏有患，地文星革高，地正星考鬲，地辟星李燧，地阖星刘衡，地强星夏祥，地暗星余惠，地辅星鲍龙，赤天统领地会星鲁芝，地佐星黄丙庆，地佑星张奇，地灵星郭巳，地兽星金南道，地微星陈元，地慧星车坤，地暴星桑成道，朱天统领地默星周庚，地猖星齐公，地狂星霍之元，地飞星叶中，地走星顾宗，地巧星李昌，地明星方吉，地进星徐吉，成天统领地退星樊焕，地满星卓公，地遂星孔成，地周星姚金秀，地隐星甯三益，地异星余和，地理星童贞，地俊星袁鼎相，幽天统领地乐星汪祥，地捷星耿颜，地速星邢三鸾，地镇星姜忠，地羁星孔天兆，地魔星李跃，地妖星龚倩，地幽星段清，玄天统领地伏星门道正，地僻星祖林，地空星萧电，地孤星吴四玉，地全星匡玉，地短星蔡公，地角星蓝虎，地囚星宋禄，鸾天统领地藏星关斌，地平星龚成，地损星黄乌，地奴星孔道灵，地察星张焕，地恶星李信，地魂星徐山，地数星葛方，钧天统领地阴星焦龙，地刑星秦祥，地壮星武衍公，地劣星范斌，地健星叶景昌，地贼星姚烨，地戚星孙吉，地狗星陈梦庚。此为大周天玉衡纵振之象。

　　天阵祭出，立呈现璇玑玉衡混沌之象，是为天机大象，占九宫，排八卦，争四斗，布五方，纵横相扭相引，前阵六星一帝二星君各具神力，像有莫测绕转，各方流金溢出，却是将云寒溪等人看得呆了，不知从何处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