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茶蛋挞》赵梁吟xiluda

12、第 12 章

　　阴错阳差慌乱
　　事隔多年之后，朗秋每每回忆起这一刻，依然觉得异常美妙和不可思议。在这之前，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终究是要恋爱的，却从不知道自己会陷得这么深。
　　虽然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他依然觉得这一天是谓人生中最值得回味的一天。

　　“哎，哎哎，你给我慢点。。。不知道我胃疼啊，还走得那么快！”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响起。
　　朗秋吓了一跳，本能地朝院子里望去。
　　“哎呀，妈你吵个什么呢，人家正在听小型演奏会呢，这么好的气氛都被你给破坏了！”若晔爱娇地跑过去挽住朱母的胳膊。
　　“这位是。。。。。。”朱母一进来就仔细地打量起朗秋来，上上下下地看了个遍，再看了一眼若晔紧张的神色，若有所悟地笑了，“请坐啊，是若晔的同学吧。坐啊，干嘛站着？”刚讲完，看见清然在钢琴旁坐着，叫道：“清然，去倒杯茶来。客人来了也不知道倒茶，让人家看了还以为我们朱家没家教呢！”
　　清然眼底闪过一抹痛楚，没说什么，扶着钢琴站了起来。
　　“伯母，我不渴，真的！我一来，清然就要帮我倒茶，可我不让，真的！”朗秋脱口而出，说完之后脸一片火辣辣的烧。
　　若晔惊疑地望过来，朗秋头往旁一扭，回避开她的目光，却正好接触到清然探究的眼神。他大感从未有过的狼狈和尴尬，没来由地涌上一股做贼心虚感。
　　“哦。。。。。。”朱母一时语塞。
　　朱父踏进客厅，忙说：“就是呀，清然一向很懂事的。来来来，小伙子，坐啊！”
　　“哼。。。。。。。”朱母睥了清然一眼，转而对向朗秋，“小家小户没什么可招呼的，可别见怪啊。你和我们家若晔是一个大学的吗？”
　　精明刻薄的朱母，老实憨厚的朱父，纯真不知愁的若晔，表情淡漠的清然，这是个什么样的家庭。。。。。。沈朗秋思绪飘忽。。。。。。
　　“我妈问你话呢，嘿，傻啦你，我们学校的大情圣！”若晔嬉笑着槌了他一下。
　　“呃，呃，伯母，不好意思，是的，我大三，高你女儿两届，算是你女儿的学长吧。”
　　“学长——”若晔故意拉长声调，吐了吐舌头。
　　“若晔，女儿家没一点女儿家的样子！“朱母斥道，语气中却是掩盖不住地宠溺，“我们家若晔呀，可是被我宠坏了，老这么任性。”转向若晔。“你还没给妈妈介绍他是谁呢？”
　　“他呀，全校有名的白马王子，大情圣一个喽！”
　　“若晔，别胡说！”朗秋平日也不反感这个称呼，无可无不可，反正对他来说，也确实喜欢和许多女性朋友一块唱唱歌、跳跳舞，也从未想过要和某一个定下来，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可今天不知怎么的，觉得特别刺耳，他瞥了眼身边一直没作声的人儿，仍是心不在焉的神情，与世无争的冷漠，放佛根本没有听到大家的谈话。她似乎活在另一个世界里，一个自己走不进去的世界里。。。。。。
　　“伯母，我叫郑朗秋，因为我出生在秋天，那天天气特别晴朗明媚，所以我爷爷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伯母，你叫我朗秋就行了。”他特地提高声音回答，尤其在说出 “郑朗秋”三个字时，将这三个字咬得极重，生怕别人听不清楚似的。
　　“呃，朗秋，这名字好听，一听就记住了。”朱母眼角含笑，“今晚就留下来吃晚饭吧，以后我们家若晔在学校还要你多帮着点呢。”
　　“伯母，我。。。。。。”朗秋想要拒绝掉朱母的美意，脚却像生根了一般，不愿离开。为什么，他暗自问着，眼光定定地望向了清然。从头到尾，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啊，她为什么会这么哀愁，她的眉尖眼底坠了多少痛楚，她到底曾经经历了什么，她在这个家又是什么处境。。。。。。
　　“别你啊我的，就这么说定了。”朱母自顾自地一锤定音，突然嗓门提高了八度，显得异常尖锐，“清然，饭做好没有？”
　　清然身子不为人察觉地微颤了一下：“做好了。”
　　“做好了还不端出来，没看见几点了吗？”
　　“老婆，是你一直在和人家讲个不停的，清然怎么好把饭菜端出来？”朱官父实在看不下去了。
　　朱母狠狠瞪了朱父一眼。
　　说话间，清然已经将饭菜端了上来。
　　“怎么，清然，你不吃吗？看你瘦的，再不吃快不行了，赶快坐下来吃吧。”官父拉住清然劝道。
　　“舅舅，我不大舒服，你们吃吧。”清然唇边现出个牵强的笑，往房里走去。
　　朱父还欲再劝，朱母凉凉地道：“人家都说不吃了，你还浪费唇舌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我们求着她吃不成，成天摆个冷脸都不晓得给谁看！不知道的话，还道我们虐待她呢”
　　“妈，你这是做什么呀！”若晔插嘴，“清然，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药啊？”
　　看着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朗秋心纠结起来，有种近乎痛楚的情感从心底泛上来，他咳了咳嗓子，咬牙压抑住沸腾的情感，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我是学医的，要不让我把把脉吧。”
　　“好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呢？”若晔赶紧走过去把清然往朗秋身边拽，“清然，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了，朗秋啊，不止吉他弹得好，更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呢。能让他给你把脉，可是你的荣幸啊！”
　　听到最后一句，清然嘴角闪过一抹嘲讽的笑容，委婉却不失坚定地拒绝：“不用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劳费心，我看我是没这个荣幸了。”转身回房。
　　“真没家教！！！”朱母冲着关上的房门又骂了一句。
　　“老婆，有外人在，别这样！”
　　“怎么样，我说错了吗？整天白吃白喝，还敢摆脸色给我们看？”
　　“老婆，看你说的，她可是你的外甥女啊！”
　　“哼，是你的，可不是我的！”
　　“你。。。。。。唉，清然她，也够可怜的了，还是个孩子，父母又。。。。。。”还没讲完，就被朱母打断：“好了好了，你有完没完啊，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烦死人了，还让不让人吃饭啦。”
　　“好好好，吃饭吃饭，来，若晔，朗秋，多吃点。”朱父无奈地叹息。
　　朗秋望着满桌的饭菜，这都是清然一个人做的吗，每天都要做吗？该多累啊，蓦得，他感到胸口堵得慌，心脏痉挛，什么胃口也没了。
　　若晔把一桌的菜夹进他碗里堆了老高，他下意识地吃着，什么味道也没尝出来；朱母热情地招呼着问这问那，他下意识地应和着，自己也不晓得说了什么。整个晚上，他的心都被一个缺席的女人所牵制着，饭后，他连寒暄话也没讲，就立即起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