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总要二》第一弓

23、二十、成熟是一个很痛的词，它不一定会得到，却一定会失去

　　二十、成熟是一个很痛的词，它不一定会得到，却一定会失去
　　列车慢慢驱动，女孩轻靠在窗口上，已经留的很长的头发却不再高高束起，只是很随意的很散漫地披着，由一个大大的却不靓丽颜色的发夹固定住，享受迎面而来的带着熟悉味道的清风吹起自己发梢的奇妙感觉，轻轻合上双眼，当窗外的风景都在后退，仿佛就认为自己也可以回得去一样。

　　回忆中，总有些瞬间，能温暖整个曾经。
　　好像自己怀着青涩的模样在演讲台上自我介绍才刚发生不久一样，总觉得那个时候没有好好珍惜与他们和她们一起的时光，要不然为何总是念念不忘。
　　总觉得过去了便再也过不去了，要不然自己怎么会那般冷血，不闻不问不说只言片语吝啬于一个个视线交汇的机会。
　　不是那个味道太多难忘，难忘的是那些事那些人，因为有了那些看似多余的成分所以使得小王子的玫瑰花也变得独一无二了。

　　一望无际的绿影摇曳着，似乎是真的要将自己拉回到那样青涩的时候。

　　那是看了电视剧就会学着剧里的女主角背着出门的父母乱把化妆品涂抹在自己脸上的暗自欣喜，那是只要将雨伞甩开就好像是传说中的侠士一样把剑而起的童年狂想。

　　可是依旧是这样的街道，路旁的人家不知换了多少户，只记得曾经街角卖红豆饼的阿妈已经变成了一个较为年轻的女人，不去询问老人何在，只不过没有了熟悉味道的红豆饼对于自己来说有些遗憾，因为你不知道这样味道的红豆饼怎么不会成为现在居住在这里的人一种特别的回忆呢？
　　以前放学路上的笑语欢颜总令想复习的自己烦躁不已，但是现在，只有自己的身影陪伴的日子里，自己何尝不是期盼着有人能从背后叫住自己的名字，亦或是一把抓住自己的手，即使是难听的外号我想这次我也不会太介意。

　　“小姐，需要什么服务吗？”冴子从窗外收回视线，笑颜盈盈地对着那位乘务员小姐说道：“请给我一份红豆饼。”
　　“实在抱歉，我们并没有红豆饼。”女子礼貌的回道。
　　“哦，是啊，我都忘了这是在列车上了，那么请给我一杯红茶好了。”

　　将吸管从塑料膜里取出，这次应该没有人会阻挠我将红茶打开了吧。
　　“恩，味道，果然很一般呢。”明明不是特别喜欢的话却有着一股特别的依恋呢。

　　还记得自己高一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难过的好像自己都要死掉了呢，还好自己还是活了过来，醒来之后，觉得爸爸妈妈也特别亲昵了呢，而且常常毫不知觉的在饮料机上按下买红茶的按钮，真是的，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红茶呢，却还是想着，大概是【再试一次说不定你就会喜欢上这个味道呢】的心理在作祟吧。
　　强迫式地往往不得而终，正如强扭的瓜不甜一样。
　　突然想起高三最后一年，在毕业典礼上，美和子突然冲上了讲台，夺过柳生手中的麦克风，涨着通红的脸对那个暗恋了四年的红发男子诉说自己的心情，在周围人的起哄吹口哨下，丸井文太缓缓走近了细谷美和子，将自己的第二颗纽扣放到了美和子的掌心。
　　冴子能清楚的看见美和子眼眶里努力不流出来的泪水在打转直到溢了出来，那是还以为是喜极而泣的表现，可是后来才知道，美和子早就知道了丸井文太并不是真正地喜欢她，只是希望这个陪伴了他三年的好朋友不要再这样的场合被人嘲笑。
　　“丸井文太这个大混蛋，是我告白又不是他，我丢不丢脸关他什么事哇——”冴子感觉到肩头的衣服开始湿润了，只是无声地轻拍着靠在她身上的少女的背。
　　“对对对，丸井文太就是个大混蛋，敢让我的女人苦，我都不舍得他竟然敢这么做，放心，从明天起我就召集兄弟们每天虐杀丸井文太，我见他一次我就揍他一次，打不过他啊，我就揪他的头发，你也知道我拔人头发的厉害，总有一天把他一头红毛都拔光，让他和胡狼桑原做一对鸡蛋头搭档，要有多糗就有多丢脸，我也不怕立海大的那些后援团了，反正毕了业也不一定还能见到……”
　　取而代之的是女孩更大的哭声“哇——”，只不过这次是因为感觉到自己的身边还是有人陪伴的而欣慰。
　　“啊，那个，冴子你不会真的拔文太的头发吧？”哭完了还带着抽噎的美和子第一件关心的事情就是丸井的头发，“你别想歪啊，我只是觉得，丸井文太那个吃货也就那副皮相好看点了，你可别毁了一帅哥啊！”我也就笑笑不说话。

　　不得而终，总好过怅然若失，这样的例子太多了，随便举个吧。比如前几年显然对自己有点好感的片仓学长，突然有一天向自己开始讨教如何讨女孩子欢心这类的话题，就算冴子不是狗鼻子也该嗅到了着奸/情的味道了。
　　当时的冴子内心说完全为他开心是有点夸张的成分的，看着这么一个优秀的男生被自己错过，自己是有些可惜的，但是若是因此而演变成嫉妒的话，自己可就真成了恶毒女配还特不要脸的那种。
　　于是从一开始的不自然，自己很快适应了作为厚脸皮的狗头军师的身份，往往没节操的询问会长夫人在哪里，长的怎么样，不时八卦一下，为在新闻社的美和子提供点消息赚点外快。
　　可是一年以后，当自己开玩笑地拍着会长的肩膀问道，“最近没见你聊你家那位了，怎么样，发展受挫，没关系，让冴子大人为你解疑答惑吧！”只见片仓朋也很是奇怪的看着自己，轻笑道：“冴子，你可别开什么奇怪的玩笑了，我知道我到现在可连个暗恋对象都没有光棍一个呢，你也用不着讽刺我吧！”
　　“啊呵呵——”我也就摸不着头脑干笑笑。难道是感情受挫导致男主角选择性失忆，待到几年以后，已经有了家室的男主角再遇负心人可能还携带个拖油瓶，于是记忆封印受到触碰，两人开始禁忌之恋，冲破家庭和世俗的枷锁，最后双双殉情拿汽油自焚，这样狗血的剧情？
　　看着完全没有饱受情伤的显然是故作坚强的样子，冴子越发相信这个想法，于是无奈地对着片仓摇了摇头转身而去。

　　想了多年也无法弄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冴子其实也在冥冥之中被命运耍弄着。

　　命运打了一个喷嚏，将眼前两人的牌数吹乱了，但最终还是回到了相应的轨道，即使经历了不同的轨迹。
　　“啊欠——”吹着凉爽的风好好的冴子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努了努鼻子，大概是有谁在想我吧。
　　“外面风挺大的，把窗户关小点吧，年轻人可不能太贪图凉快哦。”坐在一旁的盘着丸子头的和服老太太一脸温和地提醒道。
　　“嗨！”冴子讪讪地背着老人吐了舌头将窗户关上。

　　“小姑娘，你是出来旅行啊，真好啊，像我们这种年纪大了即使很想看看年轻时经过的地方现在也由于身体不方便也不能随便走动了，要是我的儿子在的话应该也会一脸无奈的看着我这个难搞的母亲说我【年纪那么大了，随意走动，要是一个意外怎么办？】，大概他这么一说我也就安单下来了，可是啊，这个坏小子居然就这样丢下我这个老太婆，然后我也跟他闹脾气出来旅游了，小姑娘，你看我果然是个顽固的老太太吧！”虽然骂骂咧咧地说着臭小子但是却带着温柔的语气，冴子会心的笑了下，但是看到老太太手里她儿子和她的合影，冴子的视线变得模糊。
　　觉得变得安静了，感到奇怪的老太太抬头一看，小姑娘愣在那里，视线盯着手中儿子的照片，口中好像念道：“老师——”
　　“哦，对了我儿子之前还是个中学教师，小姑娘你是我儿子的学生吗？”像是怀念什么一样老太太抚摸着照片上却不在的人影。
　　黑色的天，黑色的雨伞，密密麻麻地聚集在那个有着小田老师照片的墓碑前，而自己也随着这股黑色的人流站定在了老师的墓碑前，手捧白色菊花一步步地走进，待看清了墓碑上的照片真的是昨天还在课堂上与我们谈笑风生的小田老师，那一瞬间，天都快要塌掉了，觉得自己有些站不住脚，好在一旁的美和子扶了自己一把。
　　你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才这样毫不畏惧，但当鲜活地存在你的生命中的某个人突然消失，不会再出现，不会出现在教室里对着懒散的你一顿教导，不会被自己略带猥琐的语气给逼得满脸通红，心里是无法言语的感觉，你总是觉得不可能也不会发生的事情所以也不曾考虑过这样的情景，但是命运总是那么狡猾，他就那样轻易地从我们身边抢走了那个男子。
　　那样一个温和的男子，对待自己的学生就像朋友一样，他也偶尔会抱怨学校为什么要布置那么多的作业，即使写个阅也会让我手酸的好伐。
　　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正在大聊特聊低速电视剧的我们身边然后挨个叫我们出去进行思想教育，但是每个被他批的都是一脸笑呵呵的回来。
　　总是路过隔壁班被其他班的同学团团围住，在新年文艺汇演上还被当众被一男同学夺去多年未送出去的初吻，那样被大家喜欢的老师，即使上课有些唠叨，但是也会在枯燥的时候将几个低俗冷笑话来唤醒活力。
　　也许是他这样放纵我们，以至于一直闹腾的我们才那么肆无忌惮，以至于老师每个月的奖金都会因为让人头疼的我们给泡汤了。
　　“虽然我不介意那几支牙膏，但是你们也别老是让我在其他老师面前丢脸啊！”其实老师还是信心惦记着那几支牙膏吧。
　　【为救失足妇女而溺水的年轻教师】，小田老师，你以为你很适合这样的英雄称号吗你简直弱爆了，明明才学会游泳没几天就这样得瑟，而且你也教过我们的做人不要太骄傲，你果然也是个口行不一的人，你这样的家伙居然是我们的老师，真是太，太……

　　太幸运了。
　　少女这样想着，看着被白色花朵簇拥着的那名男子的照片，仿佛露出了欣慰的笑意，宛如那名男子还鲜活的存在我们身边，温和的他蹙着眉头向我们摆了摆手，说道：“真是太对不起大家了！”
　　“爱哭鬼——”冴子转过头去看着那名别扭着转过头去遮住自己带红的眼圈的银发少年，从他的手中接过纸巾，手刚触及到脸颊上冰凉的液体，才发现，自己哭了。
　　“哇——”猛的扑进那名少年的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衣角，肆无忌惮地宣泄着自己的悲伤，也肆无忌惮地依恋着他，冴子感觉到对方的下颚顶住了她的肩膀，有些沙哑的声音似乎是安抚，于是连伞都丢在一旁，让湿了的衣服完全湿透，围绕着那名笑着的男子的是此起彼伏的抽噎声，一股浓浓的忧伤挥之不去，似乎是在谴责那名男子怎么能轻易离开他们而去。
　　然后谁也没有注意角落里那名同样悲痛欲绝的女人竟然是素以雷厉风行据称的花泽老师，她的表情写着【无法原谅】和【无法忘记】。

　　“小姑娘，小姑娘？”冴子感觉到有人在拍她，擦了擦有些发酸的鼻子，回以灿烂的笑脸，“那么，老师的妈妈您过得好吗？”冴子想起作为单亲母亲拉扯着小田老师长大的小田夫人失去了唯一的依靠，现在的生活处境是怎么样的。
　　“啊，一郎那孩子虽然有些温和但是工作很努力呢，他原来早早就给我买了保险，再加上政府的补贴，我这个老太婆的生活也能过得还不错呢，还有……”冴子听到对方的停顿，有些好奇侧目，“一郎这孩子可是找了个不错的女孩子呢，只不过，命运弄人啊。”
　　大概花泽老师在小田老师去世以后就默默地承担起照顾小田妈妈的职责，但是个性执拗的花泽老师并不想对方发现自己的存在，所以每次都是暗地里送些东西去，却不料，早就被小田夫人发现了。花泽老师真的很爱老师呢，老师大概在那个地方也不会自己一个人过光棍节了吧。

　　其实，自己每次都对这个好脾气的老师说话都不怎么客气，更多的时候是和小田老师吵架，然后再从小田老师哪里顺过来一些零嘴，这样的自己真是厚脸皮，不过，大概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一个好老师的缘故吧，可以肆意的斗嘴也可以互相调侃的好朋友，但是在自己迷茫无所措的时候给予自己开导，真是一个好人呢!
　　导致自己也想成为这样一个人，所以说小田你的魅力果然很大的，就连本姑娘都想成为你这样的人了，原来一直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理想的我居然因此而冲动地选择了成为教师。

　　还记得又是某个无聊的中午，在我的不懈坚持下我们小团伙依旧冒着炎热的大太阳坚持聚集在天台上吃便当，讲些无聊的趣闻或者往常一样低俗的有色笑话，这一次难得聊起了比较严肃的话题，例如你的理想是什么？
　　“哦，我记得，我小学写过这样一篇作文，我记得我是要当警察来着的哟~”尾部的颤音让在场捧着便当的人都不禁抖了一抖，其中最受不了的还是我们的丸井少年，他势必让仁王雅治为他的蛋糕掉落在地上付出沉重的代价。
　　“哦草，又要开始了！”看着明明最受不了炎热的两人又在狭小的天台上追逐打闹，身为绅士的柳生居然爆粗口了。
　　“啊喂，仁王雅治，不准欺负文太！”这是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被邪恶的反派给挟持而担心不已的女主角。
　　“哟，美和子怎么只关心文太啊，哎哟我的心灵又受创伤了！”话是这么说，但是你手里夹着文太的动作好没有松懈，看到这个场景的美和子于是爆发小宇宙，长发竖起，像是长满了蛇头的杜美莎一样一步步紧逼银毛少年。
　　“好样的，仁王前辈，谁叫丸井前辈老师欺负我的！就这样不要大意的上吧！”显然饱受压迫的小海带看到欺负自己的大魔王被【勇士】制服了而心花荡漾不已。
　　“切原！实在太松懈了——”说完又蔫掉了的某海带捂着大红包泪奔夺门而去，紧跟着的是【发觉自己误会了女主】的【追悔莫及男主角】真田也冲了出去。
　　“切原，竟然随便乱扔饭盒，这是违反校规的。”耳边凉飕飕地出现这句话。
　　误入小剧场的两个不良因素终于消失，剩下的小团体成员不免松了口气。

　　“我想成为一个糕点师，做出最好吃的蛋糕！”红发少年一脸兴致勃勃地说道，大家不免腹诽其实不过是你这个吃货想吃罢了吧。
　　“我呢，”巴西哥哥抓了抓光溜溜的脑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想继承我爸的烤肉店。”大家不免脑补出一个满脸胡渣的大叔在路边卖羊肉串的情景，哦不，卖烤肉的情景。
　　“哎？轮到我了吗？还是搭档你先吧！”按着顺序过去却因为这个揪着小辫子的银发少年而打断了，大家都一致觉得可能是仁王这家伙不好意思，不过，啊呸，这么厚脸皮的人居然也会害羞，真是大冬天挂冷风般骇人。
　　“柳生大概是成为一名侦探吧，那么喜欢侦探小说，不是吗？”丸井说出自己的猜想后，大家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但还是转而看向一直斯文用餐的柳生。
　　“我？考入东大医学系是我的目标，而且家里人一直都希望我从事医药方面的工作。”淡定的用手帕擦拭了嘴柳生如是说道。
　　“哇——感觉好厉害的赶脚！”美和子有些羡慕地说道，“那么，我还是觉得开家甜品店比较适合我。”说完略带心虚地看了一旁的红发少年一眼。
　　“是吗？小美，这真是太好了呢！”
　　你们打算做夫妻档我们都看出来了不必再强调了哦！

　　“那么，伢子呢？”银发少年别有深意地看着伢子，伢子也不慌不忙地回到，“那么雅治你呢，你先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嘲笑你吧？”
　　“还是女士优先好了！”
　　“绅士风度可不是现在用的哟！”僵持不下的两人互相看着对方。
　　“那么，我们只能选择用那招了！”
　　“是吗，原来我们只能用那一招了。看来我还是太高看了我们的关系。”
　　“别怪我，是你逼我的。”
　　“难道你没有逼我过吗？”

　　“卧槽，你们两个够了，石头剪刀布还罗里罗嗦的，你们两个想死还是像我们热死啊！”
　　“当然是你们热死了咯”×2

　　最后在女主角软磨硬泡下，终于以十五局八胜的情况下，让银毛狐狸先开了口。
　　“哎，我说了啊——”有些不自在的男孩受不了周围这群冒着绿光的人等着自己说完后嘲笑自己的阴暗心理。
　　“我想成为一名工程师。”
　　“切——”果不其然一阵嘘声响起。
　　“亏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呢？”
　　“不是宇宙超人之类的英雄真是对不起你们了啊！”强忍住抽搐的嘴角仁王少年吐槽道。
　　“还有你冴子，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啊？”
　　天台上懒洋洋地互相躺在对方身上的六个人面对刺眼的阳光闭上了眼睛，冴子的头枕在银发少年的肚子上，听到问自己这个问题，不由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久，不觉有些疲乏而睡去的几个人，冴子突然睁开双眼，突然轻声说道，“啊，我要成为一名教师——”回应她的是大家浅浅的呼吸声。
　　“铃铃铃——”
　　“午休结束的了，我们该起床了吧？”少女小心翼翼地问道，回应她的是一只大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也迫使着她在他的怀里睡得安分一点。
　　天台上装睡着的其他五个人有着各自不同的心事而不愿意起来。

　　过了许久，他们听到冴子在说，“毕业了我们去旅行怎么样？”
　　“好！”×5
　　然后继续合上双眼睡去，带着各自的青春幻想的节奏进入多年以后回不去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