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病房》跳房子lolita

8、英雄的定义

　　八
　　——究竟是怎样的过程，使你成长的如此迅速，蜕变的让人绝望。

　　我趴在窗前，有温暖的阳光，一只甲虫在我的指甲上温柔的装死，时间静成咖啡杯里浮着的泡沫。
　　你就像是掌心里一道突兀的疤，以如此尖锐和疼痛的方式出现。我突然有这种不合时宜的想法。
　　我指的是，夏尔
　　你说，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对抗这个荒诞不经的世界。
　　你说，你在黑暗中声嘶力竭。
　　你说，你是如此丑陋的灵魂。

　　可是，我亲爱的夏尔，你与这世界的格格不入，只因了这世界太污浊。
　　我们都轻易的躲在阴影下，露出愚蠢的微笑，苟延残喘。
　　现在我能做的，只是整理夏尔的记忆，他只是絮语，没有所谓的逻辑，只有残缺的句子。就像是没有样图的拼图一样，我无法预知它会以怎样惊喜或落寞的姿态呈现在我的面前。

　　那个女人眉眼间总有不合季节的忧伤，或已经知道了自己宿命，但她只有在面对自己的孩子的时候，才会有那般甜美的微笑，好像收拢了所有的幸福。
　　她说，夏尔呐，无论如何你都要一直幸福下去。
　　她俯下身子亲吻夏尔的眉梢。
　　彼时的夏尔，尚未完全了解爱这个词，他只知道，爱是温暖的，会开出绚烂甜美的花朵，把每个孩子置于其中，细心的呵护着。
　　父亲的手指在发间摩挲的触感无比真实，不是日后那些如幻觉般的微笑，是真实存在的触感。
　　也曾经紧紧攥着父亲的衣角，像个小孩子一样，羞怯的躲避那些陌生的目光。
　　而日后的夏尔用潮湿的手心攥着那枚蓝色的钻戒，恍然觉得，这些不过是一场盛大而又善意的欺骗。

　　—— 我只是在手记上这样描述

　　[会有罪恶感么。]

　　[没有。]
　　我是想问为什么的，但我知道他讨厌追问。
　　但我想说的是，我亲爱的夏尔，你要知道，愈是强硬的东西反而更容易被摧毁。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说，就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因为我知道我无权说些什么，我就只是旁观者，用看似理性的眼光去分析，只是他所背负的，并非我所能体会的。在这么浩荡的生命面前，我显得过于苍白了。
　　我一直很敬畏这种生命，是我所触及不到的高度。

　　所谓的骄傲，若能承担恶果，令一切枷锁臣服，依旧能做到波澜不惊。那便是骄傲。反之，便是自负。

　　所以，他是hero，我们不是。

　　[然后呢。]
　　[没有然后。]
　　[为什么。]
　　[因为我只有十三岁以前的记忆。]

　　[可你为何还要执着于前世。]我承认这句话问的有些冒昧。

　　[仅是为了等待。]

　　[你是指，你的执事。]
　　[你很聪明。]
　　[仅是这样么。]
　　[仅是这样。]
　　极为简单的对话，并不会有什么歧义，可是，我始终觉得，夏尔在提起那个叫塞巴斯蒂安的执事的时候，眼神会起细微的变化，即使是极其细微的变化，作为拥有敏锐第六感的女人，我已有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