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云达斯》祈晓

2、初春。

　　第一次遇见他，是在铁炉堡。
　　我如往常一样，坐在铁炉堡大门外的山石上，吹着霸道的朔风，看着各色进进出出这座伟大都城的人们。
　　正如许多其他的矮人遗迹一般，铁炉堡是一座完全建造在山体之中的城市。
　　我不知道这座山之前被称作什么，也许这个城市最年老的矮人们还会记得在那沉寂已久的记忆深处，有这样一座山的名字。
　　但是这个名字并不重要，因为当这座山一夜之间闻名遐迩时，它就已经被一个更伟大的名字代替了。
　　铁炉堡，一个拥有巨大炼铁熔炉的城堡。
　　每天都有来自世界各地观光客和探险家们不远千里的来到此地，瞻仰这座奇迹般的城市。
　　我喜欢观察他们。
　　我可以忍受着山顶的寒风，坐在这里一下午，只为默默的观察这些陌生人的嬉笑怒骂。
　　不知从何时开始养成了这个癖好，大概是由于无所事事，也许我能见到他，是因为他也有着相同的癖好。
　　“嗨，那个牧师！”一个声音就这样闯入了我的生活。
　　在我确认整个山顶只有我一个牧师之后，我回头看向了招呼我的那个人。
　　他是个战士，穿着整齐的战甲，背着一柄长剑，算不上壮硕，倒也匀称，一头黑发杂乱无章。我不认识他。
　　“你叫我？”
　　“对，就是你，这里还有别的牧师吗？”他说着，向我走来。
　　“我想也是。”我看着他，那是张棱角分明的脸，长期暴露在阳光下而变得微黑的皮肤，脸上挂着笑容，却掩盖不住眼角的一抹傲气。“有事？”
　　“正因没事才找你。”他抽出了背后的剑，“耍两把如何。”
　　“也好。”语罢，我为自己念了个真言术盾，他也已提剑向我冲来。
　　那并不是一场轻松的战斗，我本以为他只想打发时间，当动上手才知自己错的离谱。他的每一剑都全力施为，战术巧妙，天衣无缝。
　　当我意识到这点开始全力迎战时，起初的疏忽已无法弥补，战斗在十几分钟后结束，我输了。
　　“厉害。”我拍拍沾到长袍上的尘土，漫不经心的说，并不是言不由衷，只是因为我向来不在意决斗输赢。
　　“你也不差。”看得出来，他倒是真心诚意，“有时间吗？”他忽然问。
　　我点点头。
　　“奥达曼……可有兴趣？”
　　“随意。”我说。
　　那是六年前的初春，铁炉堡山峰上的积雪还没到融化的时节，山风吹着衣袍猎猎作响。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祖云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