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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病房 ...

  •   “呃……”
      明枫目瞪口呆地望着前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贾叔在旁边直数落他:“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平时都在电视上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偏见!偏见!”
      一片静谧的氛围,若说是咖啡厅也可以的,不过在座聊天欢笑的人们手中捧着的不是咖啡,而是一杯杯五颜六色晶莹剔透的鸡尾酒。并没有明枫噩梦中的群魔乱舞,代替它的是一个正在大钢琴前弹奏的身穿米色蕾丝长裙的文静姑娘。
      明枫闷闷地说:“这……和我上次去的酒吧完全不一样啊。”
      “你上次去的叫闹吧,这是静吧”贾叔解释,“酒吧是分许多种的,而且即使是闹吧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毕竟贾叔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老板啊。”
      “那你之前开的那个闹吧呢?”
      “雇人帮忙打理了呗。毕竟岁数大了,也闹不起来了。”
      明枫一脸无语:贾叔你不过三十几岁的样子,怎么和继父他一样,张嘴就是退休老干部的语气,不愧是多年基友。
      于是纪清平就这么在这里留下来了。
      明枫也想凑热闹留下,被贾叔给轰走了:“你这一米九的大个子,冷着脸跟个铁塔似的杵在这里,客人吓都被你给吓走了。”
      “我……我这是外冷内热好吗?再不济,我留下来做个看场子也行啊……不要工资的那种,就当是假期实习。”
      “就不要再添乱了我的小少爷,我可不想被你大哥列上黑名单。雇你当打手你大哥非削死我不可。他那张脸啊,臭起来简直就是鬼神莫近啊。”
      明枫想要留下来陪纪清平的小算盘落空了,不过他还有别的对策,例如说以顾客的身份时不时过来瞧一瞧什么的。
      明枫是成年人了,尝一尝鸡尾酒什么的也没有什么问题,于是贾叔把他交给纪清平招待,然后忙自己的事去了。
      明枫兴冲冲地问纪清平这几天在酒吧工作得怎么样?
      对方回答一切都好。
      但是明枫分明记得贾叔前一阵告诉过他,纪清平最开始的时候由于对各种各样的酒不熟悉,闹出过几次错漏。
      明枫便担忧地问起了这件事,而纪清平只是微微一笑,说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他也抓紧时间努力将那些酒名都背了下来,以后不会再有事的,不用担心 。
      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这是纪清平最爱说的一句话,然而明枫记得,在暑假离校之前,也就是对方父亲病情还没有恶化的时候,他问起过对方父亲的病情,对方也是这么微笑着回应他的。
      一切挫折都独自面对,尽量不给他人惹麻烦。就算遍体鳞伤了,也要倔强地把坚强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看。
      明枫有些失落。
      他如今还是没有能随时随地为纪清平分担的资格。
      他们现在是同学,是舍友,也是最好的朋友,然而他感觉,他们的距离仍是那么远。
      曾经纪清平不是这个样子的。
      曾经那么自来熟地拉着他坐上公交车,曾经那么热情地请他吃冰棒,他从小学记到了现在,而对方就连对他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保留。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永远留在你的心中呢……
      明枫就这么忧伤着忧伤着,结果忧伤进了医院。
      进医院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青春的烦恼啦,而是因为他在酒吧里吃错了东西。
      百利甜加牛奶——这是纪清平为初尝鸡尾酒的明枫刻意换上的低度数酒,但是他不知晓的是,明枫自小对牛奶过敏。
      荨麻疹最开始出现的时候,明枫还不以为意。等到疹子扩散得越来越多,害得全身都水肿起来后,众人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了,马上连拉带抬的将他拖到了医院。
      明枫清醒的时候是第二天清晨。他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伏在自己的手边,他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连带着也惊动到了病床旁伏着的这个人。
      不过兴许是因为太劳累的原因,那人并没有醒来,而是轻颤了颤眼睫,稍稍动了下姿势继续昏睡着。
      明枫这才发觉守在自己床边的人是纪清平。
      从值班护士的嘴里明枫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过敏程度不是很严重,输液就能好,但纪清平因为自责主动提出要单独留下来陪床。强撑着精神直到输液结束,等到他身上的疹子慢慢消退可以放心了之后,才伏在他床边小憩。
      明枫心中有些慌张,他慌张得不是自己进医院的事,而是……
      他在想,他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有意识了,不会在纪清平面前出丑了吧……脸当时会不会也肿成了猪头,我在纪清平心目中的形象啊……
      明枫烦恼地抱着自己的头摇来摇去,纪清平受到了震动,皱着眉头呻吟了一声,明枫听到,惊得一瞬间止住了动作。
      一动不动地观察了好一阵,见纪清平没有醒来,明枫松了口气。
      明枫知道,纪清平一个人打着好几份的兼职,再过一两个小时,恐怕又是他要工作的时间了吧。
      就让他暂且好好睡一觉吧……
      其实现在这个样子也挺好的。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平平稳稳地等待着时光缓缓流逝。
      蓝色的窗帘随着夏日清晨凉爽的清风微微晃动,金色的晨光懒懒地斜洒在他的床侧,他将手搭在纪清平的额前,为其遮挡住耀目的光线。
      清平,你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
      明桐和许诺在病房外面不声不响守着有一段时间了。
      明桐看到自己的宝贝弟弟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看着俏媳妇一样冲着熟睡的纪清平傻笑也有一段时间了。
      许诺连忙擦着冷汗解释:“你看到了吧,这只是小枫单相思而已,对方完全不知情啦就只是当他是好朋友而已,你就不要再纠结未来的弟媳妇是个男人的这种事啦。等这一阵子单恋的热情冷却,他以后会开始新的恋情,找到一个好姑娘结婚生子的——”
      许诺的嘴自顾自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明桐仿佛一个字也没入耳,一双深邃的眼瞬也不瞬地盯着病房中的两人,像是要在他们的身上烧出个窟窿。
      许诺立时又无端抖了三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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