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开》吴永恒

31、花开花落８

　　虽然日子过得越来越宽裕，但奶奶卓细菊和爸爸白英庭依然住在烟台村，可能是觉得以前对他们母女的苛刻太不应该。卓细菊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总是会想起很多以前的事，空空的老房子就如她空荡荡的心，觉得自己想为谁做点事情却力不从心，到了鬼门关的人了，啥也不想了，只要得到她们的原谅，死也暝目了。
　　得到奶奶去世的消息是在一天的中午，白慧明正和一位大客户洽谈生意，向东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白小姐，这里的事情由我先来处理，你和林阿姨快快回家一趟，家里有急事。”
　　“这位是——”客户看到这位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很自然地站了起来。
　　“是我们公司的合伙人，是位很出色的企业家，范先生你们一定会谈得很投机的。”
　　“看得出来，白小姐是位多么眼光高的人，当然你是不会选择错的，像向东先生这么年青有为的男士，如白小姐才搭得上男才女貌，白小姐我说的对不对呀？哈哈哈……”这样的话说出来场面显得很尴尬。
　　“我们都是商人，生意场上和自己的私生活应该分别开来，范先生你有什么话可私底里说，要是这话传到向太太的耳朵里可不是什么好事。”白慧明了解范先生是在试探自己的语气，天下哪位男人不对自己身边的漂亮女人动心的。
　　“哦，是吗，那也真是太可惜了，不过这世道谁又说的清楚，没有谁规定结了婚就不能离婚，说不定向老板现在已经是单身了，我说的没错吧向老板？说实话，像白小姐这样人见人爱的女人，谁又舍得放手？”范先生显然是在向向东下挑战。
　　“白慧明，你再不回就晚了，你奶奶病在床上已经不行你知道吗？”向东着急得不行，“信不信由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白慧明听了愣了一下，马上似乎反应过来，二话没说撒腿就跑，虽然以前她对妈妈还有妹妹都很刻薄，也做了不少违背人愿的事，特别是当妈妈得病之后，心里特别恨她没有一点人情味。
　　这么多年一路走来，风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该有的她通过自身的努力都有了，心中的恨也淡了，是她的成就感冲淡了一切。
　　坐在驾驶室开车的白慧明一路想的都是奶奶卓细菊那时的样子，想想人的一生真是太匆忙，还没等你缓过神来，就已经走到尽头；什么情呀爱呀也不过是过隐云烟，什么恩怨、仇恨只是心中放不下的包袱，越背越沉；试问还有什么理由放不下？白慧明想着，不觉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由于走神，前面的摩托人横穿红绿灯，突然来个急刹车，在恐惧的交通事故中，白慧明的头部受了重伤，只听见急剧的救护声，白慧明被被送进了急救室，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
　　同住一家医院的有母亲林露青，有肇事者，还有她的奶奶卓细菊，本来是要回来看奶奶的白慧明此刻静静地躺在那里，林露青由于坐在后座，只受了点皮外伤，她顾不上医生给她上药，守在急救室外巴望着手术台上的女儿，心在一点点的被撕咬：“慧明，我可怜的孩子，你不会有事的，告诉妈妈你不会有事的，慧明，你快快醒过来，你听到妈妈在呼唤你吗？你一直是妈妈最听话的孩子，你可千万不能丢下妈妈不管了……”
　　闻讯赶来的白英庭、白慧雪、白慧祥，还有向东，这位看似冷淡却感情浑厚的男子，站在这个人群有些格格不入，但他的心事比在场的哪位都沉，要知道憋在心里不能说出来的感受。仿佛自家的最爱，却捧在别人的手心里。
　　向东独自站在那里，没有人注意他的成在，只因为大家都沉浸于病人昏迷的状态中，他想要上前，可是面对她的家人，该对他们说些什么？也许是自己不该把奶奶病危的事情告诉她，反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慧明，你要快快醒过来，哪怕要我去替你受罪，要知道你的受伤牵动多少人的心？你是不是真的从来就把我当作陌生人，看着你对我要和她订婚的事情感到无所谓时，我真的好心痛好心痛，其实我只想拥有一份真爱，而不是对方看中我的钱，这难道有错吗？这以些年了，你一直是单身到底是为了谁？你心中的那个他真的就那么优秀吗？慧明，你快快醒来吧，我有好多好多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也许这对你来说，我是个自作多情的人，如果你能醒来，哪怕是被拒绝我也要说出来，因为我怕，我怕失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慧明，就算你不爱我也要快点醒过来，我会把这份深深埋在心底，像天使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一点点伤害；其实我一直在你身边，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目视你的一举一动，在你每一个转身一个淡淡的回眸，都让我魂牵梦萦；你是一个多么强势而又独立的女人，你总是要证明给别人看你有多么实力，多次我想帮你却怕伤你的自尊；远远的我看着你静静的躺在那里，轻轻的呼唤你听见了吗？慧明、白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