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重生》纤手破

124、余杭（四十五）

　　张怀之和秦故北趁晚进了余姚，才发现余姚大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小兵，那兵走路的架势和姿态，秦故北很熟悉，是龙飞度的兵。

　　“奶奶的，龙将军怎么会派兵到余姚来？张二，我们该怎么办？”

　　街上除了小兵之外，看不到普通老百姓。张怀之也觉得奇怪，他原打算先在余姚自己调查一番，现在看来还是联系上吴昁更保险，“听说吴四在余姚有个宅子，你知道地点在哪里吗？”

　　秦故北一脸呆相，直愣愣的看着张怀之道：“我跟他又不熟，哪里知道他宅子买在哪？”他最烦这些文人了，包括吴四那样八面玲珑的笑面虎！

　　张怀之叹了口气，想着恐怕又要费一番功夫打探了，就听身后传来吴四的声音，“你们进城了？”

　　这一说话吓得秦故北差点叫出声，“啊！吴四，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还特意躲在这背后吓人。”

　　张怀之看了眼秦故北，道：“吴四爷肯定是早就知道咱们在城外待了几天，咱们今天一进城人家就知道了。”

　　吴昁没答这个话，问他们走不走。等回到吴宅，秦故北啧啧惊叹，似笑非笑地道：“吴四爷果然厉害，有能耐到处置办产业。”

　　吴昁真诚的笑道：“这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哪比得上故南兄蟾宫折桂金榜题名？听说已经去保定任职了？我最近一直在外没回余杭，也没能为他送行。”

　　听吴昁提起自己的三哥，秦故北也就不再阴阳怪气了，说实话，他的几个哥哥可是个个顶呱呱，不比张二吴四差在哪。

　　就在此时，一个充满惊喜的“是你！”打断了几人的说话，秦故北抬头看向来人，却是个漂亮的小孩子，那孩子双眼闪闪地望着他，显然很高兴见到他，一瞬间他也觉得这孩子眼熟的很。

　　这小孩子就是郑十三。

　　郑十三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开心极了，拉着姜咹来到秦故北跟前，郑重地跟姜咹介绍：“哥哥，这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说完，又看向秦故北，笑道：“恩人，你怎么会来这？”

　　姜咹赶紧向秦故北道谢，“壮士，多谢您救了小弟！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姜某的地方但凭驱使！”

　　秦故北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郑十三和姜咹，豪爽一笑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何况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们不要客气啦！”

　　有了郑十三和姜咹的打岔，顿时一改原先的奇妙氛围，秦故北也不再针对吴四，跟姜咹他们唠起了家常。

　　吴四眼见郑十三和姜安对秦故北如此热络，又想到张家的张满月跟郑十三也是一见如故，心里一凝，却望着张怀之笑道：“张兄，这几日累你们在城外风餐露宿，客房已经安排好，你先去休整梳洗一番？”

　　张怀之感谢了吴昁的安排，辞了众人，跟着仆人去了吴昁给自己准备的屋子。边走边在心里计较，吴家在余姚的这个宅子，不算太大，倒也小巧精致有些野趣。吴家这几代人，吴四算个人物，吴寻月也不容小觑。

　　其实按他来说，张秦吴三家没必要这般你不容我我不容你的势同水火，毕竟说出去都是余杭的家族，和和睦睦亲如一家，只会对三家的发展更好。可因为许多历史遗留问题，三家的话事人都憋足了劲要比个高低。

　　张怀之走进屋子，里间已摆好了浴桶，里面水汽缭绕，旁边立个俏生生的丫鬟。见到他走进来，丫头笑着上前替他更衣，说的也好听，“客人，奴婢先帮您更衣，您现在要沐浴吗？”

　　张怀之本也没想沐浴，但看着干净氤氲的水汽，还是妥协了，“好的，你帮我捶捶肩吧。”

　　张怀之在此间享福，秦故北倒是粗人一个，没想到这茬，把这几日他们在城外找人的事情跟郑十三和姜咹说了，他一个武夫，故事说得也精彩，引得姜咹和郑十三提心吊胆的。

　　说到乔从西，秦故北倒也不吝啬夸奖，“我瞧着乔大人的意思是不抓住马还青，他就不回余杭，但张二的意思是他不能不回去了，好像县令不能出治下的地区。”

　　郑十三老气横秋的道：“这些人是现在才想起来这些事吗？乔从西当初就不该以身犯险，不顾大局。”

　　姜咹却有些忧心忡忡，担心自己的老友，“这么说，他现在身边只有几个身手不怎么样的衙役，我担心马还青会不会又去找他报仇？现在咱们人手又不够，这可如何是好？”

　　吴昁听他们说了半天没插话，现在听姜咹说自己的担忧，他想了想，“姜小弟，你也没必要担心，吴昂给我来信，说他们很快就赶回来了，说不定现在他们已经碰面了。”

　　话音刚落，小厮就急匆匆进来通报，吴昂回来了。

　　几人大喜，只见一个身高腿长的影子跨过门槛，竟只有吴昂一人。郑十三站起来问道：“吴昂，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小红呢？你们去请的援助呢？”

　　吴昂就把许动春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姜咹拉住郑十三，对吴昂说道：“辛苦吴昂兄弟走这一遭了！既然小红他们就在城外，咱们明日就出城找他们汇合？”

　　吴昁道：“恐怕这样容易打草惊蛇。李维才如今小心翼翼，一步也不肯踏出余姚县衙，我们想抓到他的把柄，也一直没有头绪。只怕他也在等待着。”

　　若是找不到马还青，他们无法证实李维才跟他狼狈为奸，也改变不了如今的局面。

　　李维才等着什么？自然是等着赶紧定案，将钱金来钉死成派人追杀姜咹他们，以及杀害两名朝廷命官的元凶。

　　李维才手里捧着吴四才给他的二十万两银票，看着跟前的心腹，“你去城外看一下，确保钱家人还活着，等钱金来被定罪伏诛，再杀了他们不迟。”

　　那心腹道：“大人，马还青在里面一直要求见您，还提出要您给他置办一艘船，送他一万两银票，越快越好。只要您准备好船只和银票，他保证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李维才冷哼一声，马还青的口气是真不小，一艘船要多少银子？就这还想要一万两银票？他以为自己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城外还有人再找他吗？”

　　“嗯，被他挟持来的余杭镇县令一直不肯离开，誓要再次抓住他。大人，您难道是想把马还青推出去送给他们？可这样一来，马还青肯定会出卖了您啊！”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马还青我是不可能推出去的，他知道太多事情了。”

　　“那您打算怎么处理他呢？真的按他的要求，给他船和银子，送他出洋？”

　　“他这样的人，贪得无厌。怎么可能轻易满足，我答应了一次就有第二次。”

　　“那您是打算这样？”心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问李维才。

　　李维才想了好久，半天没说话，最后才轻声嗯了一下。

　　心腹走了以后，李维才拿着银票走进自己住的屋子里，从床里面拿出一个漆木箱子，那箱子不大，上头挂着一把小锁。李维才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锁，箱子里放着厚厚一叠的都是银票。

　　看到这么多钱，他脸色露出欢愉的笑，这不过是今年短短几个月的，都是那些乡绅富户有钱人家借着各个名目送过来的。

　　他仔细将银票都拿出来，大的小的加一起他一只手都握不下，开心地数了半天，竟快有30万两了。

　　这30万两，有20万两是吴四爷送他的。想到吴昁的那句话，他觉得冒次险也没什么，毕竟一来一回40万两，都够他下半辈子怎么挥霍也挥霍不完的了。

　　他哼着最近青楼瓦舍里流行的小曲，小心翼翼地想将银票再放回去，抬头就看见箱子最底下的那张泛黄的纸张，手一抖，银票落进箱子里，心里头竟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所以马还青必须死，否则他就永远不踏实。

　　□□队领头王澍说的话让那些觉得不公平的衙役们闭口不言了，他们知道他说得对，与其在这里忿忿不平，还不如真枪实弹地抓住马还青立个大功，这样也算是为了家族发展尽力了。

　　十几个人回到营地，一人牵了一匹马，头也不回地赶往余杭镇东。王澍本事高强，极善周易和破阵，到了地方，一眼就看出这里被高人施了一个极高明的八卦阵。

　　“这里确实有个阵，想要破阵需要点时间，你们注意查看四周的动静，我试着破阵。”

　　衙役们和□□队队员们自动分成两组去巡视周边，乔从西凑到他面前，看看自己能否帮忙。

　　夜间的风带了丝凉意，忽忽刮过，空中隐约传来叮咚清脆的响声，乔从西仔细看去，眼前除了一大块空地，其他什么也没有，心里暗暗佩服起王澍，就这样的地方，对他来说，怎么都看都看不出不同来。

　　半晌，王澍对着空地做了很多动作，乔从西怎么看都看不明白，只是耳边听见那忽忽的声音愈加清脆，变成呼呼的响声！

　　接着“叮咚”一声脆响，仿佛玻璃破开的声音，乔从西霎时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只见他眼前的天地忽地巨变，原本空空如也的两边空地，竟以极其惊人的速度长出茂盛的青草和高大的树木，就好像画家随手一笔，就画出一幅了新天地似的。

　　乔从西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景象，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也太神奇了吧？中国古人真这么牛逼吗？

　　他揉了揉眼睛再看去，林地的中间隐约露出一条细细的小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