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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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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在北京著名园林包下场所,举办了史无前例的婚礼。其轰动的场景占据了国际新闻头条多日。
近日林在宗的退位,以及各种问题,林家在北京的势力稍显颓败,但参加林梓非婚礼的人,实在多不胜数。
我与梓非坐在船上,周围由薄纱遮挡起来。任由船只飘荡在湖的中央,岸上的人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我们的身姿。
我坐在梓非的旁边,穿着粉色的旗袍,梳着古代的未出阁小姐的发式,带上簪子,画着淡妆。
梓非是这样对我说的,“我知道你天生丽质,但在我的婚礼上,我绝对不能容忍你素颜朝天。”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说出来的话总有几个弯,表面上似乎只是温馨含蓄提醒,实则是赤裸裸的冷嘲暗讽。
我呆了一会,才如一个赴死战士,坐在化妆师的对面,让她为我化妆。而梓非找来的姐妹也按着她的要求,穿的有如古代大家闺秀。气质佳的像个贵公主,普通一点的则像个小丫鬟。不过作为林梓非的姐妹,普通者实在甚少。
而新娘林梓非,她满身红色,两个袖子长且宽广,一袭红衣长长的垂坠在地上。红的美艳,美的惊心动魄。第一次看见一个女人将美炫耀的淋漓尽致,我对她褒赞至极。
我期待着,不知道到时她的丈夫会不会也是古代装扮,这场婚礼让我期待。
岸上则摆满了酒席,四处装扮的红红火火,树上还挂着红灯笼。园林的门口处站着林在宗夫妇,以及梓非对象的爸妈。而新郎罗承则和伴郎林梓涵站在岸边徘徊,盯着不远处的我们。
在这个园林上有着一座古庙,建立在山上。婚礼的其中一个环节是新郎与新娘共赴此山,行叩拜之礼,祈求白头到老。
罗承出生普通家庭,老家原在南京,只是后来考上北大,既而定居北京。罗承是北大的教授,研究学术性的东西,今年三十一岁。实在很难想象,梓非会与这样的人结婚。
我问梓非,为什么嫁给他。
她想了想,才回答:“我不知道,只是他给我一种安心的感觉。”
梓非的话充满了失落,眼神也随之涣散。我未见过新郎,不好评论。
时辰似乎到了,船只慢慢的驶向岸边。新郎跨步上船,正要撩开轻纱,却被姐妹制住。
“新郎君据闻是北大才子,定是文采飞扬,既然如此,就将赋情诗十首说与新娘。”其中一个姐妹开声朗道。
新郎凝神片刻,那些情诗随之飘扬而出。似乎说与天地,说与罗纱内的佳人。
“非非,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他以此诗结尾。
梓非坐在椅凳上,一动不动。我听着外围新郎的诗感动的热泪盈眶,即为诗,也为他的情。前来的客人也欢呼叫好,热闹赞赏一片。
考核仍未结束,另一姐妹又道,“既是才子这也算是轻而易举了,请公子喝下这杯酒,显示大丈夫的豪情壮志。”
那是一杯威士忌酒,向来以猛烈著称。
一只手从轻纱中递出酒,罗承满不在意的一杯饮尽。伴郎梓涵正要制止那群姐妹的耍闹,梓非轻轻的在轻纱的另一边柔声唤道,“好了。”
姐妹们微微一笑,撩开了轻纱。
风吹拂,轻纱漫舞。新郎罗承横跨而来,我不惊被他气质所摄。那翩然绝尘的气质,竟要乘风而起。罗承脸颊淡起微笑,身着古代新郎装束,将红线的另一头递给了缓缓站了起来的梓非。
梓非嫣然一笑,露出浅浅笑涡。两人相互对望,我看在眼里,相信他会是她的良配。梓非梳着妇人髻,发髻上别着一朵红玫瑰。两人站在一起,当之不愧的是郎才女貌,此次姻缘正是天作之合。
在喧闹声中,两人起步攀登古庙的石阶。众人尾随,我跟在其后。一直看着眼前的他们,心里百转滋味在心头。不小心,踏错一个石阶,险些跌倒时。一只手伸出来扶着我,手指修长白皙,沉稳有力。我往旁一看,与我并行的是梓涵。
他见我稳住,收回了手,一脸淡漠。
这个石阶非常的长,行走到一半的时候。梓非顿时停了下来,猛的往后看。我原以为她是累了,稍作休息。然而她的眼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我也随着往后一看,底下满是潮潮人海人头。
梓非的停顿引起了很多人问话,梓非终又提步向前了。只是行走的非常慢,每一步都带有着明显的迟缓。
这个台阶即使很长,即使走的很慢,也终是走完。眼前是一座古庙。
在古庙里等待着我们的是沈昊,他穿着白色衬衫,原本面向佛像,因为我们的进入,他转身朝向我们。
我发现眼前的梓非,身体轻轻的抖了一抖。
此刻我们站在这里,等待重要的双方的亲人进入庙中。没有想到这时林梓非,苦笑的对我说,“我希望你帮我一个忙。”
我看着梓非的表情,像是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于是无奈的也哭着脸问,“是什么。”
“等一下,仪式将要开始的时候。你装作心脏病之类,就是要夸张一点,吸引大家的注意。”
“那之后,我不是万死难辞其咎,我把红事变成白事。”
但在林梓非如今的表情上,我似乎明白这是件很重大的事情,非做不可的事。
等到庙中人潮涌涌,沈昊站在前方朗声致辞一番。正待主持他们一叩二叩三拜的时候。我照做了。
我捂着胸口稍作痛苦状,照搬电视剧中常用的情节,发挥了人生第一次的演技。
立时反应过来的是林梓涵,他立时的大叫一声,引起了全场的注意。许许多多的人围了过来,我担忧的想,这么多人中千万别有医生,要不然知道我作假,就惨了。
也许,也唯有在那一刻,我才明白过来。林梓涵一直将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要不然他不会因为我,将这样一个日子搅的天翻地覆。
我听见林梓涵大喊,“有没医生,有没医生。”
边说着,边打横着我,奔下石阶。那双手紧紧有力的托护着我,我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到达下面时,我碰上一个,让我千想万想也绝无可能想到的一个人。
是苏陆然,他让林梓涵将我放在地上,蹲下来检查我。
我似乎看见远方有一个身穿红衣的人,匆匆的跑下来,风将她原本垂坠在地面的红衣飘了起来。
梓非扯住了陆然,然后一把的抱住他。
这份力量,连旁边的林梓涵也掰不开。只听见林梓涵在身旁大喊,“林梓非你放开,你想要心扉死啊!”
我想站起来,说一切都是玩笑。然而,我不敢,没有勇气。仍旧躺在地上,这时林梓涵,又重新的抱起我,匆匆的将我放在车上,直奔医院。
我躺在后车座,想了想,到底要不要现在承认呢?然,我一想到林梓涵这个人,浑身一哆嗦,又直直的躺好。
下车后,我被戴上氧气罩,推进急救室。我悔不当初,又惊又吓,竟然睡着了。也许不是睡着,是晕了。
这一睡,或这一晕,已经是两天后。醒来时,手上正输着液。旁边的护士见到我醒来,立马叫医生。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医生又对我做了几个检查,后问我。
我摇摇头。
“为什么,我会睡了两天。”我很疑惑的问那个年轻的男医生。
“大概是你的潜意识。”
我面红,明白也许潜意识是指,不愿面对假装生病之后的后果。
但也许是值得的。
这时,林梓涵进了来。他见我醒了,跑到我的床边,直愣愣的看着我。
此时的林梓涵,脸上冒出青渣,一副睡眠不足将倒未倒的样子。
“我帮你联络了最好的医生,你别担心。”
我想不用担心的那个人正是你。
“我活的好好的,不用看医生了。”
“你有毛病啊!你生病了懂不懂,你还想像上次一样晕倒吗?”
我想回敬几句尖酸刻薄的诨话,却见到如此担心我的他。
“林梓涵,你去休息吧,我真的没有事。”
听到我这句话,他仿佛松了口气。坐在我的床边,枕着我的床边,趴着睡着了。我听见他细长平稳的呼吸声,脑海里不受控制的回放着我与他的每一幕。
我拼命的叫停,却觉得好似困在电影院般,大大的屏幕里放着我们的纷纷杂杂。电影没到最后绝不暂停,门口有人把守,我不看完,他不放我离开。既然挣扎的那么痛苦,也许我只能坐下来,看一下能否投入其中。
外公似乎知道我并无大事,站在床边,看着睡在那里的梓涵,很是无奈。
他冲着我挤眉弄眼,我佯装不知。
到我出院的那天,梓涵仍旧不情不愿。外公拿着拐杖去敲打他,也许癞皮狗,就需要一点暴力驱动。
回到家中,才知道,外面已大乱。外界两则新闻占据了绝大版块。一则,林家新娘梓非与另一名神秘男子失踪。第二,惊现中国顶级富豪的外孙女。
我扫了两眼,丢在垃圾桶中。我猜想,也许陆然是被梓非逼得从此退隐在山湖中,又再是梓非再次逼得他再次出世。
我不知道最后他们会去了哪里,也许在哪里都将是他们的天堂。
我问罗姨:会怪梓非的胡闹吗?
罗姨说:我很是羡慕那份不顾一切的勇气,从来,我都是没有勇气的。
外公知道我想要留学英国的想法,让我将一切交给他。留学进修的事,只要想法未变,交给外公操办手到擒来。生活开始忙起来,害怕学业不过关,因此预先学习。
有一日,我看着书发闷,便在夜半时分开车在北京城四处乱转。此时,我已学会开车,驾着外公买给我的银色跑车,如银箭般在黑夜中乱窜。却在无意中看见眼前沈昊的黑色轿车。
我觉得疑惑,远远的跟在他后面。他并未发现什么,停在郊区别墅边。我远远的把车停靠,跟随着他。
站在门外,不知该否落落大方的敲门。
我绕到房后,没想到灯突然亮了。我躲在阴暗处,看着这个镶着落地窗的房间,里头一览无遗。
沈昊在里面,他打开了眼前的钢琴。全神投入的骤弹,我听不见琴声,只看见他优雅的姿态变了,似乎狂躁,愤怒。倾泻开来感情似乎越来越强烈,他动作幅度越来越大。似乎正与命运抗争,却又突然急转直下,投降。随着他晶亮的一颗泪水滴在琴键,我明白了。
他的哀转,他的无奈,他的不舍。他闭着眼睛,缓慢的弹琴,双手抚过的琴键仿佛发出受伤的夜嚎。
我再也无法忍受,走上前,使劲的敲着玻璃。我要把他敲醒,从他的过去,他失去的素蘅中。可是他明明看见我,却又不再理会我。我明知他听不见,仍旧对他不停的说话。
我双手敲打在玻璃上,并无声响,明明用尽全力了,为什么?为什么?
“沈昊,你出来,”我顺着玻璃滑下来,眼泪似溃堤般涌泻,收也收不住。
他如爱我,怜我,又怎会置若罔闻。
我站在那个玻璃外围,已经太久太久。我敲的手无力,喉咙张舞着说不出声,等的又太久,终于累乏。
沈昊,我已用尽全力,大爱你一场。至此,我毫不犹豫的将那颗坏透大半边的心切除,即使疼痛也不要它将整颗心蛀坏。可是,平时皮肤稍破损,足以疼的我龇牙咧嘴,更何况这是心在动手术。
我踉跄的跑回车,也不知开到几码速,似乎车都要腾飞。
泪水溃堤,模糊我的视线。然我已麻木,抹也不抹。不可思议,我拐进胡同,开进四合院。下了车,砰砰砰的拍打红色的大门。
有人骂骂咧咧的打开,却在见到我的那一刻条件反射的把我抱在怀里。我在他的怀里肆意妄为,将所有的泪水抹在他身上。举起手打他,他仍旧一动不动,只是抱的我紧紧地。
“我喜欢,他俊朗如诗如画的外表。我喜欢,他是剑桥学子。我喜欢沈昊,我很喜欢。”
很久,我伏在他的胸膛,泣咽的说出。
梓涵什么话也没说。
但我从他轻微的肌肉收缩中感受到他的情绪。
他终是等到我这样的一句话,“我,放弃喜欢沈昊了。”
“好。”他自胸膛轻轻的说出。
我又累又倦,将头靠在他的身上,竟睡着了,他轻轻的打横抱着我到里屋,将我放在床上,守着我。
四方的天空,谁说不能等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