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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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韩靖扬穿了件白色的休闲运动衫，面上带着惯常的淡然笑意。看着那点点笑容，顾乔忽然想起了数分钟前韩靖扬身后之人说的话——“你这么悠哉悠哉地哪是在选酒啊，选老婆呢？”
说起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红酒和老婆相提并论，刚才明明没觉得好笑，可如今看到韩靖扬一脸悠闲的表情，顾乔嘴角一歪，忽然就想笑。
红酒自然是越存越香，不过如果换成老婆么，这就……相当难说了。起码，香是肯定不会的了。没敢接着往下假设，顾乔抬手掩了掩面颊，遮住了笑开的表情。
韩靖扬看过来的时候，一切正好定格在顾乔掩面的这一瞬间。约莫是猜到她另有所想，韩靖扬古井无波的双眸只闪了一下，便很快恢复如常。绕过同伴，他走上前，对顾乔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真巧，顾小姐。你好。”
韩靖扬说话的时候，双手正很闲适地放在口袋里。顾乔略去了伸手的动作，不失礼地微微弯了弯腰，“你好，韩先生。”然后她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酒，示意自己已经选好酒了，道了一句“您慢慢挑”便转身走了过去。
韩靖扬看着顾乔的背影，想起她刚才掩面而笑的动作,忍不住牵动嘴角笑了笑。转过身，他发现陶子恒煞有介事瞅着自己，一个劲在那点头。
“靖扬，你该不会是喜欢这类型了吧？”拍了拍韩靖扬的肩膀，陶子恒绕过他直接走向顾乔离开的方向探了探头，“看来你们公司那些成天OL装的知性女同胞要改改风格了，哎，真是糟蹋了人家的一片芳心呐……”韩靖扬的好不表态在陶子恒看来就像是默认一样，于是他就更加来劲地评论起来，“不过说真的，她看起来倒是蛮清秀养眼的，毕竟这年头能把如此简洁的白色素T和浅色牛仔裤穿得如此有范儿的女生还真不多见！怎么样，我说的对吧？”末了，陶子恒又八卦地补了一句。
在这里遇见顾乔，韩靖扬多少还是有点意外的。早上助理送“环城公社”投标方名单的时候他还在想，也许她所在的锐意也会参加。谁知下午就在这里遇见了她。看来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遇到什么人，还真不能细想。又或者，他们真的是有缘？
“也许吧……”从酒墙上拿起一瓶酒，他朝陶子恒简单地道了句，“就它了！”
“得，你还一语双关上了！”接过酒，陶子恒便跟着韩靖扬走了出去。
因为不是周末，来光顾VIN的客人并不多，放眼望去，也就只有五成的入座率。顾乔找到林若谷的时候，发现她正惬意地坐在喷泉池边，笑着向她招手，“乔乔，这边。”没等坐定，她又把菜单递了过来，“乔乔，随便点，我哥说了，一则答谢你以前总帮他带红酒回来，二则感谢你把你的那些私藏红酒全放他这给他充场面……所以，以后只要是你来，全部免费！”
顾乔看了眼玻璃展示柜后那些摆放整齐的红酒，她还真没想到自己闲来无事的收藏还能有这功用。不过对于一间有模有样的红酒吧餐厅来说，藏酒的数量和品种也无疑是判断它是否上档次的重要因素。
“既然林哥这么好客，那我就不客气啦！”接过菜单，顾乔要了一份推荐的烤小羊腿，又加了一份鹅肝和三文鱼。
羊腿是现烤的，所以上得比较晚。林若谷堂哥林宇亲自端着香喷喷的烤羊腿过来的时候，顾乔正吃着鹅肝。
放下羊腿，林宇挑了椅子坐在了林若谷的边上，客气了几句之后便委婉地问道，“那边一桌是你们公司的同事吗？”
“啊？”这一问不打紧，顾乔顺着林宇所指的方向看去，正巧与韩靖扬的目光相接。他的嘴里像是正含着半口红酒，触碰到自己的视线后也不急着咽下，而是率先反馈给了她一个友好的笑容，这样的绅士举止，看的顾乔心头顿生好感。
端起自己的酒杯稍稍示意了一下，她回正视线，解释，“算是一个认识的朋友吧。林哥怎么会这么问啊？”有此一问，肯定事出有因。
“我路过的时候正巧听他们在谈什么锐意、德丰什么的，听若谷说，你现在就在锐意上班？”
“嗯。”顾乔点头应了一声。算起来锐意和德丰也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建筑设计公司，被人放在一起议论自然再正常不过。现在就算平常人家要买房买别墅，或多或少也会问及房子是哪个建筑公司的手笔。不过说到底，事关锐意，事关秦恺，也就事关自己了。顾乔寻思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林哥听到他们在谈什么吗？”
“什么合作招标，公社的，断断续续也没听得太清楚，不过听起来像是规模挺大的，看来你们设计室要忙上一阵子了……哎，别光顾着聊天啊，这羊腿要趁热吃！”
顾乔一边“嗯嗯”的应承，一边好奇地朝韩靖扬看过去——难道会是“环城公社”的项目？难道在这个项目里，他也算是个能说得上话的主？
细细一想，她觉得自己的这个推测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锐意和德丰最近也只在这一个项目上有交集，巧得是它还是一个政府赞助的项目。再加上那天符杏琪的表现，看来自己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这顿饭之后顾乔便比平时更加关注竞标设计稿的事情，但设计部突然抽调了三个设计组的精英分子组成了一个专门应对这个项目的临时设计班子。这样一来，她便是有心也使不上力了，因为作为一个“新人”，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选在其中的。
自然，新人也有新人的好处。比如眼下，大家都忙着应对那个公社的投标方案，她却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傍晚下班，顾乔照例去舅舅家吃晚饭。因为秦延怀和沈舒都是大学教授的关系，学校给他们两在校内配了一套二层式楼房。房子是民国时留下的老建筑了，虽说保养得不错，但毕竟旧了点，秦恺不止一次劝他们搬家住个大房子，但最后都被秦延怀以离学校远给拒绝了。无奈之下，秦恺只得里里外外好好得装修了一遍。那个时候顾乔正好在辅修室内设计，于是，眼前的房子在秦恺的大力赞助下就成了她人生的第一个完成作品。
掏钥匙开门，刚走进餐厅，顾乔就看见桌上放了四双碗筷，看来一定是某人回来了。
绕过客厅，顾乔爬到二楼的阳台，果然看到秦恺一个人站在那里。停在移门之内等了几分钟，看着秦恺收了电话，顾乔一把冲上去，猛得一拍他的肩膀。
“嘿，吓到没？想我没？”她笑得没心没肺，可接下来的话语却秦恺双眉微蹙不悦的面色中很快变成了另一种语调，看着他又按了个手机键，顾乔战战兢兢，“……那个，其实，哥，我只是想问你……你饿了没……那个，舅妈喊开饭了。”
“明天上午和我一起去见下‘城色家园’的开发商，关于景观设计部分，他们提了些新的修改意见。”定定看了顾乔一眼，秦恺简单地交代。
“好。”本以为他要骂自己了，谁知只是交代这个小事，顾乔赶紧痛快地答应下来。
只是，刚才他在和谁讲电话，居然认真到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踪迹，还被自己吓了一跳，往常她的这种小伎俩可是从来没得逞过……顾乔纳闷了。
“……嘿，吓到没？想我没？”
韩靖扬站在阳台，脑中萦绕地满是刚才挂断电话前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隐隐有点失落。所谓小别胜新婚，看来他真不该在某人回国的第一天就和他谈公事，去打扰他和女友的共聚时刻。
只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单从语调听来，似乎是很欢愉。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韩靖扬的思绪也有点飘。
见识过她在机场的惊慌错乱，酒会上的慧黠睿智，前男友夫妇面前的洒脱从容，也见识过她在4S店门口向自己道歉赔礼的执意诚恳。那么，这个会拿百元大钞放在雨刮器上当道歉卡片使用的女子撒起娇来又会是怎样的一幅情景呢？
韩靖扬从皮夹里掏出那张红色的纸币，上面赫然写着：“抱歉了！如果烘漆费不够，请联系：13XXXXXXXXX,顾乔。”
一切清晰得仿佛只是发生在昨天。
倒还真是个一举两得的方法，再次看着这上面的字迹，韩靖扬还是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如果烘漆费够的话，连联系都能免了！
可惜，她似乎不太了解现在汽车的修理行情，一想起那天她在4S店听到修理费时吃惊的表情，他低落下去的心情忽然又转好起来。
设计方案在最终定稿前难免需要进行多次修改，即便设计师认定已是最好的，到了开发商哪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修改意见要提。这个事情，顾乔在国外和朋友一起开SOHO工作室的时候，早就遇到过不少。
索性第二天开发商并没有提太过苛刻的要求，只是考虑到建筑成本的关系，希望顾乔能够舍去几处景观，然后稍稍修改下整体的布局。本就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她轻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出了对方公司的大门，她禁不住看向一旁的秦恺，“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奇怪。”
“嗯？”秦恺简单地应了一句，“说说看。”
“修改设计稿根本就是小事一桩，哪里用得着你这个当老板的亲自跑一趟？”说着，顾乔偏头瞟了他一眼，“再说你不是一向最宝贵时间的么？别告诉我你今天心血来潮，良心发现，给我做车夫来了，通常资本家可都是最没血性的哦！”
“脑子倒是越来越聪明了啊！”秦恺拍了拍顾乔的肩膀，“不过你好像忘了，资本家最讲究的是投资回报率！上车吧，一会儿和你说。”
目的地是城郊的一处荒地，下了车后秦恺便直接开门见山了。
“其实我今天主要想带你来看看环城公社建筑用地的周边环境，顺便听听你对于这个项目景观设计有些什么特殊的见解。”
“这个项目不是采用投标比稿的方式吗，哥你怎么这么有信心能够拿下？”看着面前空旷的一片，顾乔忽然就想到了这一点。如果她没记错，符杏琪所在的德丰还曾对外宣称说对这个项目势在必得。想想也是，不论哪家公司与TU合作，这绝对会是一桩稳赚不赔的生意。环城公社这个项目因为立意独特新颖，加之又贴合绿色环保的概念，不久前还被政府列为了重点建设对象。这样一来，似乎连宣传费都免了呢！这样一块肥肉，想不在业界竞相争抢都难。
“和信心没有关系，因为我和TU老总谈得就差签合同了。哦，对了，他你也认识的。”依着车门，半天后秦恺给了这样一个答复。
“谁？”
“TU新上任的负责人，你不是还从他手里赢了一瓶康帝红酒的吗，不记得了？”
“韩、靖、扬？”
顾乔看着秦恺微微点头的姿势，只得苦笑了，到底是这个世界太小呢，还是他们真的、真的太有缘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合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