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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他在说什么,是开玩笑还是嘲笑我想自杀的念头。要我用这个杀了他,也只有他才想的出来,而我即使握着仅有的希望也没有犹豫,我下不了手。
      他见我迟迟没有动作,握着我的手和刀子一同架上自己的颈窝,深深地将刀刃刻进皮肤中,我惊恐的望着他,而他却象个饱经风霜的落败者,沉着的说:“即使世界上少了一个林霈榆你也不会改变。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全当做床上的戏言,那几个混蛋随便罗嗦两句你就要寻死寻活,还要我放过你?我告诉你我没有办法!办不到,除非我死!”
      我木讷的承受他的吼叫,他这种表情好象被逼到绝路的人是他,令人匪夷所思的林霈榆,他的演技精湛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看看他深刻的眉头,痛苦的神情溢于言表,眼眶里闪烁的微弱光亮也是那么生动。从这个场景来看,我确实象个拿着利器咄咄逼人的侩子手,将一个万人瞩目的明星胁迫到绝境。
      “……不要再演戏了好不好?”面对气焰熏灼的林霈榆,我向来只有哀求的份。
      呵呵,呵呵。
      他冷冷的笑了起来,刀子眼睁睁的在他手下慢慢深入白皙的肌肤,鲜红的血液很快的在刀锋划过处渗了出来,浓绸的流进我手里。一时间,我感觉自己的血液也在此同时被抽干,喊不出口的恐惧导致心脏骤然收缩,一直提到嗓子眼,眼看着灼热的东西接近咽喉,胃也开始剧烈的绞痛。
      “放手。”我忍住疼痛和一波波涌上来的呕吐感,狠狠地将刀子甩到暂时够不着的地方。
      “……为什么?”他望着染有血迹的刀子喃喃的问。
      为什么?因为就算我杀了自己的母亲也不会杀了你。但是我永远不会对他说,不会放弃这最后一点尊严。我半匐在地上不停的干呕,‘眼泪‘这个每次必然出席的幽灵也溜了出来,故意在这时候模糊我的视线。
      他蹲在旁边,在我背上拍了几下,“你晕血?”
      血?!我猛然直起身,拖着自己的袖口摁在他的颈项上,那里就象洒满了被打翻的红色颜料,他的西服和白色衬衫全被浸透,散着阵阵腥味。
      他皱着眉头拖开我,“我没有割到动脉,你管管你自己,吐成这样!”
      不能这样放任伤口不顾,我扶着墙走到浴室扯了条毛巾,他跟了进来,我把毛巾扔给他,“快把血止住。”
      他捏着毛巾只是站在我面前,似乎浑然不觉得痛,他看着我,半天低垂着脑袋,说:“我知道自己是个疯子,他们也都这么叫我,但是,但是……”
      他这样丧气,真象个低头认错的孩子,心疼他白白流淌的血液,我甚至觉得到了这时候还是把他看做一个小霸王的宠溺才是最令自己汗颜的。他前面说的没错,曾经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让我离开他,结果他一个电话自己就不由自主的回到他身边。走到这一步,我不恨他,只是厌恶自己的懦弱胆怯。我甩甩被汗水浸湿的额发,拉起他手里的毛巾覆住伤口。我一点也不在乎他反复斟酌也说不出的话,他能说什么,顶多是判我一个死缓。
      “江川。”他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水银面上倒映出两只斗得两败俱伤的走兽。“你不是说想杀了我?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死,这样你就可以没有顾忌的跟唐漱石在一起!你喜欢男人围在身边对你甜言蜜语,我做不到所以我该死!两年里只跟我一个人你觉得没劲了……”
      啪的一声清脆!连我自己也没想到,就这么狠狠地甩了上去。他惊讶的瞪着我,眼神从不能相信渐渐地委屈起来。
      我瞪着自己泛红的掌心,这一巴掌象甩在自己脸上,我也不比他好过到哪里去,至少他还能端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让我后悔,我浑身上下没一处不在咯哒作响,身体不能理解的激动着。
      “第一次。”他忽然开口说,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激愤。
      “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打他的原因,我想是的,他伤害自己比伤害我更让我生气。
      他突然擒住我的下巴,硬使我仰起脸面对他。
      “我为什么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避开雷达一样的双眼,回答道:“别任性了。”
      “你说啊?”他不依不饶的刨根问底。
      “LIU会伤心的。”我脱口而出,下意识的别开脸。
      “LIU与我们之间无关。”他将LIU撇了干净,把我与他叫做‘我们’,听在我耳朵里很不是个滋味。
      明明见到了他与LIU亲热的镜头,就算他能随意说无关,我心里也没办法解开这个结。那天在酒吧里我感觉自己象个多余的人,看着他们拥抱着走进包厢我却一个人坐吧台里喝闷酒。人生如戏,可我连他什么时候在演戏什么时候是真实的他也分辨不清。
      “那我们之间是什么?买卖关系?”
      他象被我的一句话给逼急了,捉住我的手腕,咬着下唇挤不出个回答。
      “我真要是疯了,那也是给你逼疯的!”他对着我耳朵大声吼着,“每次我想和你好好讲的时候你就这样!不是象根木头就是要挑些气话来跟我赌气吵架。我说我养你又怎么样?你非得把我当成嫖客,自己一副壮烈牺牲的样子,给你钱又不是让你去死!”
      被他吼的耳鸣,但我不想把吵架演变成打架,只能麻木地听他粗声粗气的吼完。等缓回神时忽然觉得他这话变了味道,来不及细想就被他揪起耳朵,我连叫疼的时间都没有被他狠狠地拽到了客厅沙发上。捂着耳朵,那块软骨刺痛地好象快被撕了下来,又来了,我闭着眼睛为自己可能又将遭到的暴行做着承受的准备。
      然而过了半分钟、一分钟甚至更长,预期的粗暴并没有落下,我慢慢睁开眼睛。
      林霈榆坐在咖啡桌上一言不发的瞪着我,当我坐起身,他的眼光也跟了过来,落在我脸上。
      “好几次,我真恨不得能揍你一顿!”他俯过身子,冰凉的手掌贴在我火热刺痛的耳朵上,“你为什么要这么骄傲?等我快气疯了才开始讨饶,你知道只要你一哭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每次屡试不爽!”
      我疑惑的呆坐着,不清楚在与他吵什么。听他的意思我是一个随时考验他耐心又不得法的家伙,他说他被我逼急了,还不停地指责我对他挑衅。
      “我就是不懂!为什么你在LIU他们面前就可以那么乖巧,在我面前就不行?!既然你从一开始就厌烦为什么从来不拒绝?为什么!”林霈榆吵红了眼,抓着我的胳膊用力摇晃,我被他摇得差点窒息。
      我僵直的坐着不动,吵累了,反正从来也吵不过他,错误终究是算在我头上的。
      “你看看你,又是这样……”他泄气地倒在我旁边,“碰到你不想说的东西就装成冰山,别用这种把人看死的眼神对着我,我才看透你了,你没心没肺,无情、自私……白痴!”
      他抱着头低声咒骂着,好似一只斗败了的公牛,浑身流着血也要挺直着脊梁。不过在我看来,这场无目的的争斗根本没有赢家,我输了最后逃走的机会,他输了在我身上能榨取到最后一点东西的机会。在很近的地方,‘公牛’的背影,使我迷恋至今的背影,我决定淡忘。‘绝望’不能概括我此时平静的心态,‘无望’而已,长久以来的淡漠或许会一直延续下去,直到父亲的亡魂迎接我一同入地。
      我们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有几分钟的时间我几乎以为他在哭,微微颤抖的肩膀,他吸着鼻子的声音。我匆忙的想着要付诸什么行动,后来才发现想什么都是多余的,就在刚才自己已经决定淡忘了。怎么可以连转头都没有就遗忘了。
      时间走着,比尴尬更现实的安静在我们之间流淌。冷感侵袭进屋子,天也黑了,我正想进厨房寻点东西安抚一下绞痛的胃时,林霈榆的手机叮叮当当的想了起来。我没去理会,径自走了开,却没想到,那个电话居然在很快后改变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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