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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月冠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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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无涯觉得自己的确跟人学了艺,而且这位老人风烛残年,膝下无子,甚是可怜,再者,她也是真的很喜欢音乐,所以,她是在很认真的学习。
不过,这徒弟却是非常不好当的。老人不仅要她继续学习别的乐曲,而且还要她学习别的乐器,特别是琴。更让风无涯着急的是,他要风无涯拿到南凌的十年冠。
十年冠,顾名思义就是十年才举行一次的大赛的冠军。南凌的年冠赛,是十二个月冠军比赛后的冠军。十年冠就是十年中的年冠军之比,不仅仅是当时十年的年冠军,还可以是其他年限的年冠军,参赛资格界定为年冠军。那是个非常隆重的比赛。南凌向来是崇尚音乐的国家,音乐之繁盛是几国之最。所以十年冠不是南凌一个国家的比赛,而是所有国家的音乐家的比赛,是极具盛况的。十年冠是每个音乐家的梦想。
而十年冠的比赛在今年春节之后,年冠赛在春节之前,距今只有很短的时间,十年冠对风无涯来说是天上有不可及的星辰,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
其实热尔曼老人也知道这很为难风无涯。只是他有一个梦想,也是他爱妻的梦想。他们希望有一天能站在十年冠的台上,打败北冥家的后人,想所有的人证实他们自己,以雪当年被逐之耻。他们并不想报复,只是想告诉曾经蔑视他们的人,他们过的很幸福,他们没有抛弃自己的梦想,即使是在生活最艰辛的时候。北冥家一定会派人来参加南凌的十年冠,他为徒时就是参选人之一,只是比赛前带妻子私奔,又漂泊十年,后妻子逝世,他们一直都没有参加比赛,不过热尔曼一直都没有放弃。他多么希望能在他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徒弟站在十年冠的桂冠之下,时间不多了,他也是在和时间赛跑。
所以当风无涯诚恳无比地说出,夺十年冠那是不可能的。
热尔曼极为鄙视地说道:
“小小的十年冠都让你怕了。”
……
老人的固执是很可怕的,也很孩子气。他几乎把风无涯逼疯了,魔鬼一般的训练,风无涯几乎手不离笛,眼不离曲。饿了就随手抓些东西吃,困了就地躺一会,然后迅速被棍子打醒。
连带着人妖和小宝也不好过。自从热尔曼收风无涯为徒后,就住在风无涯家里,把所有到访的人都拿棍子赶出去,一心让风无涯封闭式训练。
热尔曼抓着人妖,让他看孩子做饭,人要不从,热师父就拿鞭子抽。热尔曼毕竟是有功夫在身的,要不当年带妻子私奔怎么躲过侯爷的暗杀的。此时人妖内力居丧,根本打不过有武功的热尔曼,只好在鞭子的威胁下走进从未进过的厨房。
人妖那做过饭,经常在风无涯做好后挑三拣四的,所以他做出来的饭自然半生不熟,面目可憎。热尔曼老人和小宝小孩都拒绝进食,只有没有味觉的风无涯吃个干净,还连说“好吃,好吃”,人妖大喜,从此爱上厨艺。
风无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训练了两个月,然后就被热尔曼踢进月冠赛。
水波粼粼,晴空万里。
赛尔河南半部的船上站着成群的衣装艳丽的南凌姑娘,一个个热情奔放,赛尔河北边船上站着小伙,一个个健壮如牛。
风无涯站在小舟上,还没分清状况就被扔了满身的鲜花。她的疑惑招来姑娘们的阵阵娇笑,她也陪着笑,这一下姑娘们笑得更厉害了,又扔了许多的花到她船上。
扔花的多少代表受欢迎的程度,风无涯的皮相还是很受欢迎的。不过这可引起了对面姑娘群众人妖的不满,他捡了一朵最大的花,有人的脸庞般大小,重重扔在风无涯身上,风无涯看向他时,他把头向旁边一扭。
人妖是上上一届的月冠,今天纯属是来看风无涯热闹的。
当比赛开始时,风无涯傻眼了。
姑娘、小伙们隔着河道比的热火朝天。那边姑娘声音清脆,这边小伙浑厚低沉。
是的,他们比的是歌喉。
那边人妖看着风无涯张着嘴的傻样,笑得愈发妖娆,他是故意不告诉他她的,大家比的是歌赛会。而风无涯因为笛不离手,只带了笛来,如果带琴来还可以边弹边唱,借曲子加分,现在看来只能唱了。
桃花山下
桃花灿烂
只是抬眼一瞬间
你的容颜驻心间
一声低沉、缠绵的低音自河面缓缓升起,瞬间弥漫了呼吸的空气,吸入口中,融进心间,轻轻地拨动着心弦。热闹的人声渐渐沉寂,河面上、你我的心间只飘荡着入骨的缠绵。
轻抚琴弦
执手山前
回眸轻笑
此情留人间
悠悠碧草
清风宛然
梦里寻你千万遍
纵转身即见
笑颜缠绵
青山不倒
绿水回转
双眼凝眸
素颜纤纤
风无涯开了个好头,接下来的对唱,姑娘们几乎是专门对着风无涯对唱。姑娘们问的大胆,风无涯答得机智巧妙又富有韵律。惹得姑娘们声声跟进,风无涯有问即答,连带着小伙们也为他激情唱和。一场月冠赛达到空前绝后的热闹。
毫无疑问,风无涯轻松地拿到了月冠。
第一次在这么多人表演而且还拿到了月冠,风无涯很兴奋。一路冲到家去给师傅报喜,走到门口还没进门就被热尔曼好一顿说,说她什么唱法,那么通俗,一点也不规范,一点也不正宗。
一盆凉水把风无涯浇个透心凉,诺诺说不出话来,不是民间对歌吗,当然是通俗的。
没讲完就被热老人打断,还说靡靡之音。
情歌大赛啊,风无涯颇觉委屈。
只是她也知道那是老人高兴的特征,因为老人一高兴就会不讲理,而且极为明显。
老少二人在门口展开舌战,热尔曼老人败退,气呼呼地拄着拐棍回屋了。
风无涯苦笑一下,正要推门进去,却被后面跑来的人紧紧抱住。
“小牙子,快救救我,呜呜,有人要抢我。”
人妖抱着风无涯的腰撒娇,嘴里呜呜直哭,眼里却满是戏谑。
“你又招惹什么人了,就不能安生会。”
风无涯觉得人妖把自己当做事故处理器,一有麻烦就来找她处理,而且乐此不疲。
风无涯扭头向后看,树林中走出一个黑脸年轻人,皮肤黝黑,双眼明亮,是个英俊的南凌男子,衣着华贵,后面跟着仆人,一看就知身份不凡。
“主人,是他!”
两人同时也看到了风无涯,那仆人一见就满脸惊讶地低声提醒主人,
“是经常在湖边吹笛子的那个少年,主人还夸过他的。”
那黑脸少年上下打量了一下风无涯,抱拳道:
“在下南尔庆,请问兄台什么人?”
风无涯一挑眉,冷哼一声,
“我是这位夫人的夫君,刚刚我娘子说有人对她无礼,是你吗?”
气势很足,俨然一副大丈夫的摸样,风无涯已经很习惯打发人妖的追求者了。
“不是,我们没有做什么。只是见这位姑娘人间绝色,忍不住多和她说了两句话。”
那少年赶紧摇头。
南凌人多坦诚热情,对美的东西也爱慕非常,但也讲究你情我愿,绝不强迫。
眼前的少年如此坦诚,也是直爽豪放之人,风无涯心中已有定论。
“那便好说,在下风无涯。”
“风兄弟,你家娘子真是人间绝色,天上地下都难找啊。”
说着南尔庆慢慢走近。
人妖见又没引起争斗,嘟着嘴,手下使劲拧了风无涯一把。
风无涯暗疼不已,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妖。
“三句话不理我家娘子,你到底是何用意!”
“在下不才,家产万贯,良田千顷,锦衣玉食,缺侧妻一名,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这话是对着人妖说的。
这是赤果果的夺人妻啊,他还真敢说。风无涯只觉胳膊上的肉都快被拧下来了。
“你这是在夺我妻室,我……”
“你听我说,”南尔庆打断风无涯,
“你若将妻子让与我,我便送你百两黄金,千两白银,美姬十名。如何?你可知道,在南凌,有妇之夫别嫁是很正常的。我给你的条件是很优厚的,没有人能像我这样大方。”
夺走吧,夺走吧,风无涯就差举双手向天呐喊了,抢走了得少多少麻烦啊。
“休想,我风无涯岂是卖妻之辈。”
她知道她要敢说半句,半条命就保不住了。
“你为什么不问问你家娘子,你家娘子如此绝色,怎么能跟你过这种穷苦的日子。”
“姑娘,在南凌,即使是有妇之夫也有随意选择夫婿的权利。我家主人是当今二皇子,他看中了你,想娶你为侧妃。那你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用不完的富贵啊!”
那仆人也帮他的主人说话。
听到“二皇子”,风无涯眯起了眼,警告地看了人妖一眼。她对皇族有着特别的敏感。
“我,”人妖刚想说,看了一眼风无涯,忽然目光流转,如百花含羞般地低下头,故作羞赧道:
“我喜欢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