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氏朱颜记》霜风鬓影

11、阴谋

　　这个突然冲进来的宫女改变了审讯的进程，事情似乎有了转机。

　　“夜妃娘娘，请您明察，这些事跟我家主子没有关系。”那宫女从进来就一直挡在林贵人前面，夜澜倒是很佩服这女孩的勇气，要在这宫里做到这样，可真的是很不容易。

　　“放肆，一个小丫头，眼里还有没有主子，是谁准许你闯进来的。”慕容沁眉看着这个不知礼数的丫头，厉声训斥道。

　　“娘娘容禀，奴婢想为林贵人，”

　　“哼，目中无人的丫头，你是没把本宫放在眼里吗?”那小宫女的话还没说完，已然被慕容沁眉打断，她似乎一点也不想听。”来人，将这个臭丫头押下去~”

　　“娘娘你是怕奴婢说出什么救了林贵人吗？”那宫女被两个嬷嬷不管不顾地往外拖，可她竟直直地望着慕容沁眉很是倔强。

　　“住手，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可以为你主子辩护的？”夜澜看了一眼一旁很是紧张的慕容沁眉，拦下两旁的嬷嬷，或许这个丫头真的可以救她的主子。沁眉，对不起，我不能看着无辜的人就这么被冤枉，我做不到。她只能在心里这么对慕容沁眉说到。

　　那女子顿住了，似乎是不太相信夜澜会给她申诉的机会，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她看了一眼一旁瑟瑟发抖的林贵人，表情竟然变得决绝。“哼，你们这些所谓的世家贵族会明白我这种无依无靠的孤女的心情吗？不就是巫蛊之事吗？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林贵人的事！”

　　“你是说，你才是在宫中行巫蛊的人？”慕容沁眉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宫女，似乎不敢相信这个宫女会愿意为自己的主子主动顶罪。

　　“你这样说我也不可能轻易相信你，如果你想为你主子脱罪，还是不要用这种方法的好！”一直沉默的秋暮云此时也发问了，她也好奇真的会有不在乎自己，一心为主子着想的奴才。

　　“哼，替她？为这个懦弱无能的人，值得吗？我是不屑让这样的人替我罢了！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们一定要定这个傻女人的罪，让她来黄泉路上给我作伴也不错呀！我可等着呦！”说完她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一瞬间就刺进一旁的巫师身上。

　　“快来人，刺客！”尖叫声同时响起

　　可这女子一顿也没顿，拔起匕首又朝自己刺了下去，夜澜想阻止都不及。一时间，满殿的血腥弥漫，明明自己想救人的，可最后还是没能阻止。

　　殿上所有的人都被这意想不到的一幕惊住了，秋暮云上算镇定，可慕容沁眉和那个告发林贵人的玉美人都吓得花容失色。那个林贵人倒是抱着宫女的尸体愣愣呆在那里了，这一次她没有哭，但神情很是奇怪。

　　夜澜也没有想到，这个丫头竟然会想出这种死无对证的方法来救自己的主子。真不知道该说她是傻还是忠心~难道生命对于他们这些后宫中的人真的这么不值一顾吗？那样鲜活的生命，前一秒还在大声地伸冤，可是现在呢？

　　“不，可以，事情明明连个交代都没有。”慕容沁眉苍白着张脸阻止着。

　　“沁眉，有些事还是不要太明白的好。那天在宫门值班的据说正是您的兄长慕容琰，若再一个个深究，恐怕没有一个人逃脱得了干系。”夜澜在慕容沁眉耳边严肃地说到，看着慕容沁眉的眼神也格外严厉。这一刻起，她知道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原凉沁眉。

　　慕容沁眉惊惧地看着夜澜，没有再说一句。因为从这一刻起，她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秋暮云虽不知慕容沁眉和夜澜说了些什么，但是看到慕容沁眉一副隐忍惊惧的表情，她就明白，看来这次似乎不会再追究林贵人。赶忙凑上去调解，“啊呀，我也说着林贵人生得乖巧，哪会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好了好了，后宫最重要的不是和和睦睦吗？”

　　夜澜不再去看失了神的慕容沁眉，不急不缓地对着殿中的一众人说到：“林贵人虽然不知巫蛊之事，可治下不严，造成今日的后果，理应受到一些处罚。减俸一百，其他相关宫女一律杖责五十，今后再在宫中发现此类污秽之事，绝不轻饶。各宫也各自回去好生管教下属。如果没有什么事，今日就早些散了吧！”

　　好事的宫人各自散去，夜澜望了一眼依旧痴痴坐在地上看着别人清理尸体的林贵人，对一旁的绿翘吩咐，“去查查这个宫女。”

　　“恩，知道了，小姐！”

　　林贵人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走出来，即使后来有人移走了青儿的尸体，她依旧呆呆地委顿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看我不顺眼，青儿，你那么傻，以为替我死就没事了吗？”林贵人想到青儿死前的样子痴痴地说道。

　　“这就是吃人的世界！弱肉强食，你不去对付别人，自然有人会对付你！”

　　“娘娘？”林贵人惊讶地看着这个一直高高在上的女人，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子还出现在这里。

　　“你知道为什么夜澜明知道你是无辜的，青儿是冤枉的，却没有站出来，澄清吗？”

　　“你说什么？她知道？”林贵人不敢相信，这一切难道都是~她不敢再想下去！“不会的，她还给了青儿申诉的机会！”

　　“哼~到现在你还相信这种人~她会帮你而不帮自己的好姐妹慕容沁眉吗？那个女人会笨到去帮自己丈夫的宠妾，她不过是不想被主上厌弃而已，所以才这样的~

　　“夜澜，我恨她！她怎么可以这样~”此时的林贵人早就已经失去了理智，或许她眼此刻只有恨意。

　　“想为青儿报仇吗？还是你想永远都这么被人欺负吗？”温柔的声音魅惑着人们去相信，彷佛跟着这个声音，她就可以脱离痛苦。

　　“娘娘，你会帮我吗？”

　　“相信我，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你就可以。你愿意吗？”依旧这么温柔地问着。

　　“我，愿意！”林贵人坚定地回答道，似乎要跟过去懦弱的自己告别。可是有时跟魔鬼订立契约究竟是进入天堂还是坠入深渊，又有谁可以知道呢？

　　“主上，明德宫内传来消息，林贵人的侍女青儿畏罪自杀了，还杀了一个巫师。夜妃娘娘判定林贵人罚俸一百，其余相关人等各自领杖五十。”内臣向成帝详细地汇报了明德殿里发生所有事。

　　“哦？夜妃这么说的吗？她没有说别的什么吗？”成帝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中的流苏。这流苏正是那日在夜澜宫中，他在夜澜梳妆时，从那个夜澜一直很宝贝的盒子里拿出来的，他想看看这东西到底对夜澜有什么意义。

　　霍念清一直在下面，也听着这位夜妃是如何处理内宫中的事宜，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成帝说的那么了不起，不由自主地轻哼了一声。霍念清的父亲是在四大家族的迫害中故去的，所以他对于世家一直有着嫌恶的态度。

　　“念清，你是不是觉得夜妃太过于心慈手软，不适合当□□的主持？”成帝彷佛一眼就看穿了这个从小一起长的兄弟。

　　“主上，臣可没有这么说！”霍念清似乎早就已经习惯成帝戏谑地表情，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念清，或许你觉得她的处理方式太过软弱。”成帝深深地看了一眼霍念清，“但朕却觉得只有她能但的起后宫的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