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美丽的火中飞行》寂寂如生

3、第三章

　　学校请了警察来学校宣传法制，系里要求全部参加。卓萌和小瑜走到礼堂门口的时候看到了秦征。
　　那么温柔的脸。卓萌知道，只有爱着人，才会有这样的表情，似乎有无尽的耐心，无尽的隐忍。一直到爱情散去，那种让人心旌动摇的表情便会跌入尘埃。温柔就只是温柔，丢失了灵魂。
　　走吧。秦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自然的和她们并肩而行。卓萌没有吭声，小瑜已经开心的和他拌起嘴来。
　　秦征找到空着的座位，招呼她们过去。于冰野从靠边的座位上站起来，笑嘻嘻的摆手。然后把占位的书、报纸、钥匙一一收起。
　　礼堂里人头汹涌，到处都是吵吵嚷嚷的，可是卓萌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依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齐焕的声音穿过一切纷繁到达卓萌的耳膜，小莹，我们坐这里吧。
　　往前面数三排，齐焕正微微弯着腰，牵着一个女孩的手向中间的座位走去。卓萌别过脸，开始和小瑜乱扯，于冰野在一旁不停地捣乱，秦征只是笑。
　　生活还要继续。她要忘了他。
　　今天的熟人还真多。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演讲者居然是那个警察！
　　他今天的警服很合身，衬得整个人突然就英姿飒爽起来。他没有笑，眼睛乌沉沉的看着下面的骄子们。讲的是加强安全意识，面对突发情况时如何处理。
　　主持人介绍说这是市刑警大队的副队长，杨哲。
　　杨哲。卓萌轻轻的念了这个名字。秦征敏感的扭头，你认识他？
　　卓萌不知道为什么摇了摇头。
　　他的声音完全不似那天的响亮轻佻，反倒一本正经的低沉凝重。卓萌四处张望一下，小瑜他们都听得很认真。卓萌不由得弯了弯嘴角，谁知道他在平时的行为呢？
　　随着人流走出礼堂，突然听到有人轻声在耳边说：鸭脖子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卓萌很想狠狠的一拳打在杨哲那张仍然一本正经的脸上，可是看看旁边的系主任，卓萌极不情愿的放弃了这种想法。装作没听见他的话，努力冲他以及旁边的领导们微笑，然后拉着小瑜的手飞快的离去。
　　两天后有人跑到宿舍说卓萌校门口有人找。卓萌刚刚洗了头，湿漉漉的披在肩头，充满了芳香的气味。穿过一幢幢楼到了很有复古风味的大门口，卓萌疑惑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熟悉的人。有个熟悉轻佻的声音从右边传了过来，别找了！我在这儿。
　　杨哲没有穿警服，月白的T恤，浅灰的裤子，简单的式样，穿在这个懒洋洋的男人身上，居然有种特别的味道。他的样子很随意，卓萌却总是感觉他像是一把刀，随时都要出鞘，挨得近了，便能感觉到凛冽。
　　你找我？卓萌很惊奇，干什么？
　　没事就不能找你?杨哲从靠着的墙边离开。而且我的目的不是很明显么？
　　卓萌一时无语。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直白的人，或者说厚脸皮。她通常碰到的或听说的含蓄、欲擒故纵、欲说还休在这个男人身上一丝也看不到。他赤裸裸的表明自己的想法，卓萌反倒不知道怎么回答。幸好杨哲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走到他面前，微微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卓萌亦被动的看着他，他的瞳仁极其黑亮，里面有自己清晰的影子，明白的不安。
　　我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卓萌惊吓的抬起头，杨哲的声音低沉如同魔咒，不过我想我们可以一步一步来。
　　他笑起来，比如先牵牵手什么的。
　　卓萌想也不想的抛出一句话，你病了！
　　杨哲大笑，声音毫无顾忌，还要再说什么，手机铃声非常及时的想起，打断了他的话。杨哲摁了接听键，听着听着眉头却越皱越紧。“啪”的合上手机，杨哲伸出手去拍拍卓萌的头，卓萌退后一步。我有急事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你。高兴点，小姑娘。
　　卓萌怔怔的站着。她不高兴吗？他又如何知道?

　　卓萌很感谢那通电话，并且祈祷杨哲的工作永远做不完。已经一个星期了，杨哲再也没找过她。她突然有些不安，她是不喜欢他，可是也并不想他出事。
　　小瑜发现卓萌突然对本地新闻感兴趣起来，每天都要在报摊上猛翻社会版，问她为什么，又总是说没事。
　　杨哲在两个星期后出现。傍晚时分，卓萌一出校门就看到了他。对他这次的要求，她不知怎的没有拒绝，于是两个人就顺着路慢慢的往前走。
　　杨哲说了一些他们的工作，卓萌小心地沿着马路牙子，沉默的听着，一声不吭。
　　这个案子一结束我就跑过来了，怕你担心。杨哲的声音里有着一丝玩笑的意味。
　　卓萌抬起头，很认真的说，谁担心你了?少自作多情！
　　杨哲哈哈一笑，也不辩解。将手放在脑后，长长的吸了口气，又吐出来，扭头对后面的卓萌说，以后就会了。

　　卓萌躺在床上想着杨哲，他和她认识的所有男孩子都不一样。他28岁，有强烈的自信。喜欢自以为是，可是他一定知道人们可以承受的度，卓萌发现自己并不讨厌他。与他比起来，学校里的男孩子就显得太稚嫩了。
　　小瑜从下铺探出头来，萌萌，你对秦征到底什么感觉？
　　呃？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小瑜把她的头拨过来，秦征人很好的，我不骗你，我们是高中同学。萌萌，你应该睁开眼看看别的人，有些事过去就算了。
　　卓萌翻身坐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小瑜。她知道秦征是个很好的男孩，他的意思亦很明白，可是这并不是构成爱情的主要。她伸出手，拍拍小瑜的头，又触电般的缩了回来，脸一下子红了，顿了顿，才说，好好谈你的恋爱吧，我知道怎么做。
　　相对于秦征，杨哲来找她的次数实在可怜。可是每一次的见面，卓萌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有时候会躺在床上想上好久。
　　在杨哲的面前她常常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他看她的时候她甚至会不自觉的脸红，然后杨哲会坏笑着扭过头去。
　　还是会想起齐焕，但是那种钝钝的痛渐渐的没有了，记得有人说，治疗失恋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下一次的恋爱。自己当时以为那伤是再也无法平复的了，可是她高估了齐焕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秦征却会经常碰到，不管是巧合还是故意。秦征一直温文尔雅，十分绅士。他们相处愉快，言谈融洽，开起玩笑棋逢对手，可是也仅仅如此。秦征像他的亲人、哥哥，唯独不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