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朝迢

7、第 7 章

　　感受到萧恒的目光，赵蛮慌忙把头低下。

　　“把头抬起来。”

　　萧恒走近一些，感觉到声音就在自己的头顶，赵蛮一抬头就看到了萧恒。

　　他依旧戴着第一次那个面具。

　　“你是哪个院里的。”

　　其实三皇子府里，真正住人的也就只有他的霁月轩。

　　赵蛮摇摇头。

　　“主子问你话呢。”一旁的侍卫抽出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赵蛮又是一惊。

　　大哥，好好说话行不行，别动不动就拿把刀架她脖子上，她胆子小。

　　而且她难道不想说话吗？

　　都是被你们主子给毒哑的好不好！

　　萧恒看着她一头参差不齐的头发，只刚好落在肩头。

　　他打量着赵蛮，很瘦，脸是蜡黄色，底子似乎不错，但现在看来不算好看，因为太瘦了。

　　她的脖子上好像些污泥，萧恒若有所思，问：

　　“你是个哑巴？”

　　赵蛮点头，对呀对呀，我是个被你毒哑的哑巴。

　　饶是他记性再差，同一个人出现三次，萧恒也不可能记不起来。

　　尽管前两次她脏的要命，虽然这次也没干净到哪去，但好歹脸是清洗干净了。

　　只是……

　　赵蛮看见萧恒扬起一个笑，一个很恶劣的笑！

　　“本宫可不信。”萧恒慢悠悠走在她身边，“你有什么法子证明？”

　　什么法子，什么什么法子，老天爷！

　　赵蛮欲哭无泪，她不想再玩这种猫捉耗子的游戏了好吗！

　　“证明不出来？”

　　“那让本宫怎么相信你。”

　　“尹一。”

　　“是。”

　　“她包袱里那些，你们拿去分了。”

　　赵蛮摇头，想要阻止他们，但被萧恒一记眼刀压了回去。

　　不要啊，她的糖油酥，她的桂花糕，她的烤鸡！

　　看她咿咿呀呀的模样，萧恒忽然觉得还是她喋喋不休的样子更顺眼一点。

　　“这样，本宫有一个法子，只要你受得住，就能证明你没有说谎。”

　　赵蛮满是希冀地点点头，可当她趴在长凳上时就后悔了。

　　为什么这个法子是打她板子啊！

　　看到萧恒悠哉悠哉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她忽然发现他的话绝对不可信。

　　他简直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厉鬼！

　　一板子下去，赵蛮庆幸自己屁股上肉多。

　　第二板下去，她感觉屁股上火辣辣地疼。

　　第三板时，她已经疼得哗啦啦流泪，鼻水混着泪水流下来，赵蛮泪眼朦胧看着萧恒，看不清他的样子，但看向他的眼光却无比愤恨。

　　“怎么不说话？”萧恒吹了一口茶，一如上次那样。

　　说你个鬼啊，她要是能说话就有鬼了！

　　小时觉着疼，便尽量不再让自己去疼，哪怕长大后也是小心翼翼地不去惹人，可她怎么偏偏碰上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她脑海里搜寻着是如何碰到他的，好像是为了找赵青阳那个老头，误打误撞闯进了这里。

　　对了，赵青阳，赵蛮院想起赵青阳的话。

　　她是真想哭了，她现在才明白赵青阳那些话什么意思，原来根本不是让她来找解药的。

　　还找什么解药啊，她连小命都要不保了。

　　负责打板子的两人瞧着萧恒的脸色，也没有下死手，但赵蛮在第四板的时候却晕过去了。

　　“去看看。”

　　尹一上前，确认人是真的晕了。

　　萧恒皱眉，想从那恹恹的人脸上看出些什么。

　　连血都没见，竟然晕过去了？

　　赵蛮是被冷水泼醒的，再度睁眼看时，看见的依旧是坐在前面的萧恒。

　　“再这么看着我，本宫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赵蛮颇有傲气地扭头，恰好尹一还拎着空桶站在旁边。

　　她的姿势没变，依旧是趴在长凳上，屁股上的痛感也不是假的，火辣辣地疼。

　　萧恒走下来，“本宫现在相信你是个哑巴了。”

　　赵蛮没看他，两条胳膊交叠，换了个让自己舒服点的姿势。

　　“那你如何证明是我府中的丫鬟呢？”

　　什么证明不证明的，她本来就不是。

　　“近来我皇府中偶有偷窃，且不说是不是你这小贼，万一你是其他人派来打探我府中消息的。”萧恒声音越来越沉，越来越近，直至半蹲在赵蛮面前，看着她的眼睛。

　　“或者，是别国的细作。”

　　赵蛮心惊，他的眼睛仿佛带着天然让人害怕的气息，可下一秒那股气息就不见了，转而代之的是戏谑。

　　“那本宫只好报官，亦或是把你交由大理寺处置了。”

　　萧恒起身，却感觉被人拉住，低头看去，原是赵蛮拽住了他。

　　萧恒不喜别人碰他，刚想拽回自己的衣摆，赵蛮就放了手。

　　然后她趴在凳上比划起来，指了指她的包袱，又指了指自己，

　　一旁的侍从们看了半天没看出来她什么意思，就听到萧恒说话：

　　“你说可以搜身？”

　　赵蛮满眼感动，知音呐，竟然能看懂她的意思。

　　“呵，本宫怎么知道你藏在哪里。”

　　赵蛮一手握拳，一手伸出食指中指像一个小人在走路，小人走到拳头旁时，她又张开了手掌把拳头包住。

　　然后两手全部摊开，她摇摇头，最后指了指自己再摇摇头。

　　把其他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但是萧恒看明白了。

　　她说她不知道丢了什么。

　　“前些年皇上御赐了一对莲蓬镯，本宫想来是女子之物便一直放在库房。”

　　“可昨日管家清点时发现却少了一只，你这小贼刚好闯入我皇府，你说这事巧还是不巧？”

　　赵蛮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不是不分青红皂白，是压根就没想给她一个公道。

　　这大锅小锅，背在她身上都是一口黑锅。

　　赵蛮说不出话，一着急翻身滚到地上，结结实实压在刚刚受伤的屁股上，疼得她龇牙咧嘴直冒汗。

　　她仰躺着，又想去拽萧恒的衣服，萧恒却没让她如愿。

　　“在本宫查明真相之前，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柴房，不要想着逃跑。”

　　“否则……”

　　他没再说。

　　赵蛮回到了这间曾经关押的柴房，臀上的疼痛让她只能趴在草垛上。

　　她一下一下拨弄着茅草，心想该如何逃出去。

　　虽说萧恒让她不要逃，但是她能听就怪了，谁喜欢被这么关着，还要受非人的折磨。

　　话说，萧恒不会是有什么虐杀人的喜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