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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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司潮甩开南绘的手。既然对方暂时不想报复，那她也不奉陪了。
她径直离开，而南绘竟也呆愣着，放任她远去。
林司潮打算今天便入驻宿舍。
她的行李不多，早在早晨来学校的时候用行李箱带来了，随意塞到宿舍里。
圣贵族学院的宿舍楼坐落在教学区后方，红棕色外墙，四周铺设石砖小道。
推开大门，迎面而来的便是高挑明亮的大厅，金属质感的扶梯蜿蜒向上，灯光柔和，仿佛一座小型酒店。
林司潮分配到的是单人间，空间宽阔，浅色木地板，书桌靠窗，落地窗外能看到操场的一角。
她收拾得很快，把少量行李放好，便准备出去透口气。
长廊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洗涤剂的清新气息。
她正要离开，却忽然听见一声尖叫刺破寂静，声调里满是恐惧。
秉持人道主义，她朝发声处靠近。
恰在此时，隔壁的门也开了，走出一位熟悉的人影。
“……裴会长好。”她略一停顿，只能打声招呼。
两人对视。
“嗨？”裴仲川朝她点点头，合上身后的门。
在宿舍她竟然没有戴眼镜——可能是度数本就不高。
她那一双浓绿的眼彻底显露，柔和、仿佛含水的绿林。
“可惜，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她的脸上似乎带上真切的遗憾。
两人朝尖叫声处走去。并不远，就隔了几个房门。
尖叫声并没有平息，反倒愈来愈大。走近，还能听见几声，“它它它它……它飞了！！！”“救命啊啊啊啊——”
裴仲川挑挑眉。房门没关，她先是礼貌敲敲，然后彻底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少年在屋内上蹿下跳，手里胡乱挥舞着扫帚，满脸惊恐。
地上，一只长须蟑螂甲壳油亮，慌不择路地乱窜。少年和昆虫之间分不清谁更狼狈。
“嗯？”裴会长皱眉，“宿舍怎么会进蟑螂？”
杀虫没做好吗？
林司潮倒是没怎么动脑。她拍拍会长的肩，示意她侧身让位。
裴仲川还未反应过来，一阵皂香便蹭着自己前去。
林司潮从少年桌上拿了本书，快准狠砸向那只可怜的小虫。
从小到大，住在城中村，她经常处理所谓虫子、老鼠之类，毕竟林艾一贯惧怕这些肮脏的玩意，那么就只有她可以去动手解决。
奇怪的是，母亲还在的时候，她们从未见过这些生命；而当母亲消失后，它们便一股脑地涌出。
说不上厌恶，谈不上恶心，她只是很冷静。
无论昆虫、动物、还是人，不过都是生命。而当前两者阻碍后者，总会被居于上位的人所解决。
不过，为了保证居住环境的干净卫生，还是解决掉这些生命比较好。
她也不想继续听着林艾的尖叫。现在也是。
一切只是瞬间，小虫没反应过来，那惊惶失措的少年也没反应过来。
“砰”一声，一切寂静了。
【滴——！任务：把顾景按在冷水里。】
【失败惩罚：林艾当场死亡。】
【时限：今天17:00前。】
林司潮：？
这系统演都不演了。
不过莫名地，联想前几次情况，她总感觉这蟑螂的出现不会就是因为顾景吧？
他做了手脚？
为什么？又是因为所谓的对下等人的恶意吗？
林司潮不明白。
那为什么他们针对的似乎仅仅是她呢？还是说她不知道其实其他特招生也被困扰过？
论坛上对顾景顾观这对双生子可是赞不绝口，称他们为贵公子组合——优雅、美丽、无可指摘。
“谢谢！！——”少年像是从震撼中缓了过来，一把扔掉手中扫帚，猛地朝林司潮扑来。
她原本站在沙发上，一下跃来，高度与重量的冲击十分大。
林司潮：……
她本能往后一仰，却还是伸手、稳稳接住了对方。冲击力很大，她差点一个趔趄。
扑进怀里的少年一头乱糟糟的红发，毛茸茸蹭在她颈侧，痒得让人心烦。少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几乎快闪出星子来。
“林司潮？谢谢你！”
“我是谢蓬征，太感谢了！！！”她边说边蹭着林司潮的脖颈。
林司潮注意到，她的衣领边缘泛白，一口牙齿并不整齐、但也可爱。
“咳咳——”身后的裴仲川适时出声提醒。
“啊！抱歉抱歉！”谢蓬征一下从林司潮身上跳下，“抱歉抱歉，我失态了。”
林司潮：“没事。”
她看向地上的书，意有所指。
裴仲川开口：“我已经叫清洁工上来了。”
谢蓬征却像想到什么，一脸惧怕，“不行不行，我……我不想住这里…”
可眼角余光瞥见会长，她的声调立刻弱下去：“我的意思是……清洁工彻底打扫一遍，我再回来住。”
“可以。”裴仲川没有意见，“那你明天中午大概就可以再入住。”
她打算安排宿舍全部大扫除。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如此疏漏。
谢蓬征这才恢复活力，不敢再看裴会长，目光又立马落到神游的林司潮身上，眼睛发亮：
“林同学，那今晚我能跟你睡吗？”
林司潮：？
裴仲川：？
谢蓬征似乎格外自来熟，经过林司潮英勇出手之事、她更加崇拜这位年级第一了，“收留我吧，收留我吧？求求你了，我不想没地方住……”
裴仲川扶额。
林司潮想了下。
“可以，但是你得睡地铺。”
不同于大多数人对她的误解，林司潮其实不会拒绝合理的要求。
她不是冷血之人，只是不习惯被人靠近。谢蓬征的热情单纯而直白，没有恶意，她便不会拒绝。
或许，只是大多数人畏惧主动靠近她，才以为她是个极端冷漠的人。
“……其实，有空房间。”裴仲川打断她们。
“就在林同学左边。”
“啊，那好吧。”
谢蓬征看上去极为失望，但也没有再蛮不讲理的请求了，毕竟裴会长也发话了，而她明显有些畏惧对方。
“那我就直接换过去了，这房间……”
“直接换宿舍吧，这房间空着。”裴仲川善解人意道。
谢蓬征眼瞳瞪大，张口想要道谢，却又下意识闭了嘴，乖顺点了头。
林司潮见没她什么事了，便回宿舍了。
她回想了一下早晨行动：推着行李箱来到宿舍楼，把东西暂时放在宿管处，然后去上课。
事情理应如此简单，然而现在她的直觉却提醒她有问题。
她蹲下身，手指在箱体表面寸寸抚过。外壳光洁如常，只有滑轮处隐隐透出奇怪气息。
甜腻、刺鼻、像是刻意调配过的糖浆味，混着腥湿。
她眉心一蹙，这味道绝对不是自然产生的。
她俯身更近，几乎贴着地面去闻，气息从滑轮缝隙中渗出。
逻辑在脑中串联：有人动过她的箱子，而且手法隐蔽。
谢蓬征房间的蟑螂估计就是循着这个气息而来。估计宿舍里还有更多因此而来的昆虫。
林司潮叹了口气。随后她起身，双手提起箱子，径直走向浴室，把整个箱体在水流下仔仔细细冲刷。
幸好她的箱子设有密码锁，但现在也不能保证箱里的衣物是否也被玷污了。
思及，她下楼去询问宿管。
宿管是位强壮的阿姨，正在一边啃瓜子一边打手游。
听完林司潮的询问，她的神情先是疑惑，随后竟带着几分暧昧，狐疑：“不是你男朋友吗？他报了你的学号，还说帮你修箱子。”
林司潮垂眸，“我能看监控吗？”
宿管怔了怔，耸耸肩，把监控画面调出来。
画面里出现了一个陌生少男。
在她离开不久后，他走近柜台，流畅地报出她的学号。
宿管那时正沉浸在游戏里，只是随口核实了下，就把行李箱交给了他。
“谢谢。”林司潮点头致意，神情淡淡。
她没有责怪。
箱子的保管本就超出了宿管的职责范围。而且她明白，在这所学院里，所谓“规则”更多是供强者操弄的幌子。
冤有头，债有主。她得去找到那名男同学。
或许是察觉不对，宿管犹豫片刻，忽然主动凑近，指向屏幕一角的数字。
“喏，扫了他的学生卡。这是信息。”
叶生寐，一年级A班。
“多谢。”
他多半是顾景的跟班。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被系统误导了，其实这一切跟顾景没有丝毫关系。
林司潮很快动身。
教学楼内，一年级A班。
正是下课时间，教室里一片喧闹，翻书声、交谈声、椅脚拖动声此起彼伏，学生们的笑闹交织，格外鲜活。
林司潮站在后门，姿态清立，背靠门框。
她的存在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宛如喜剧外唯一沉默的旁观者，静立、无声、抽离。
已有不少学妹学弟注意到后门的身影，原本流动的气氛逐渐凝滞，闪烁的眼、躲闪的目光、迟疑的躯体。
终于，靠近后排的一位学妹最先行动。她原本正故作与同桌小声说笑的模样，但不经意抬眼，便猝不及防直接撞进那双眸子里。
犹豫半晌，她鼓起勇气：
“林……林学姐？你来是为了……？”
林司潮没寒暄的意思，“叶生寐，在吗？”
寂静彻底落下，耀武扬威占领教室。
“叶生寐”三个字如火星点燃一切。
几十道视线齐刷刷转向同个角落，那股汇聚而成的重量拥有把人压垮的伟力。
被点名的少男其实早已注意到林司潮的出现，只是心底抱侥幸。
然而这一刻他的后路被彻底封死。
他留着齐耳黑发，厚重刘海几乎遮眼，神色阴沉，本就苍白的脸在所有人视线炙烤下愈发失血。
双肩颤抖，手指死死攥住书桌边缘，低垂的眼闪烁恐惧阴郁。
他能感觉到投来的那些目光里夹杂的好奇、疑问、甚至慊恶。
终于，他还是低下头，颤巍巍站起来，腿脚僵硬，动作狼狈，仓皇绕过桌椅，朝后门走来。
“谢谢。”
林司潮朝方才搭话的学妹点头。
学妹忽然红了耳根：“学、学姐，加个联系方式？”
林司潮一愣，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请求。
但她没有多想，很快从兜里拿出手机，交换了联系方式。
做完这一切，她便抬起下巴，示意正畏畏缩缩站在门口的叶生寐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学楼，喧闹声被远远抛在身后，走廊光线渐暗，阴影将她们吞没。
林司潮刚要开口，却在同一时间听见了重叠的两种声音：
【滴——！任务：踹叶生寐的膝盖一脚。】
【失败惩罚：林艾病情加重。】
“林……林学姐！我不是有意的！！”少男带着哭腔。
林司潮微微皱眉，眸色冷冷。
“怎么？”她淡声开口，“你有苦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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