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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至亲之血 ...

  •   海卫赶来时,赵三还在通道里挣扎,嘴里骂骂咧咧地喊着“猎鲛公会不会放过你们”。长老让人用粗绳把他捆紧,又叮嘱海卫多派些人守在联盟外围——谁都知道,猎鲛公会的余党绝不会甘心首领被抓,说不定今夜就会来闹。
      等海卫押着赵三离开,后院终于静了下来。粼攥着秘录,跟着烬宇和阿柚回了客房,窗台上的海芋叶被夜风吹得轻轻晃,晨露早已干了,只留下几道浅浅的水痕。
      阿柚坐在木凳上,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银匕首——匕首柄上刻着鲛人图腾,是当年粼父母留给她的。“粼,你以为我为什么提前联系长老?”她摩挲着匕首柄,声音很轻,“我早就查过老典籍,无定汐者失控不仅会伤害他人,没有人类的精气,就会慢慢吞噬自身汐能,最后要么变成没有意识的‘空汐体’,要么被汐能反噬而死。你现在能靠吸精气维持,可再过半年,精气也撑不住了。”
      粼的喉结动了动,说不出话来。他知道阿柚说的是真的,最近他总觉得夜里汐能在乱蹿,颈侧的鳞痕就算不用汐能,也会隐隐泛青——那是问题加重的征兆。
      烬宇从药箱里翻出个干净的陶碗,又取了点长老留下的止血草药,“之前帮粼换药时,我见长老用银针刺指尖取血验汐能,要是只取指尖的一点血。”他看向阿柚,“阿柚姑娘,这样会不会好点?”
      阿柚愣了愣,随即点头:“这法子可行。无定汐者的问题咒印只需要‘至亲之血引’,不需要大量鲜血,指尖血足够了。”
      粼看着陶碗和银匕首,心里像被海水泡着,又酸又沉,可迎上阿柚坚定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能再任性了,要是自己真变成空汐体,只会给阿柚和烬宇带来更大的麻烦。
      就在阿柚要拿起银匕首时,院墙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守院弟子的喊声:“不好!有人放火烧仓库了!”
      烬宇立刻站起来,摸向腰间的猎刀:“是猎鲛公会的余党!他们想用火引开我们,趁机抢人或抢秘录!”
      话音刚落,客房门就被撞开,三个穿黑劲装的人冲了进来,手里举着锁汐网——网眼上缠着泛黑的麻绳,显然浸过能削弱汐能的“蚀汐水”。“把无定汐者和秘录交出来!”为首的人嘶吼着,锁汐网直往粼身上罩。
      “小心!”阿柚一把推开粼,指尖凝出汐能水箭,射向那人的手腕。可蚀汐水顺着网绳渗过来,水箭刚碰到网就散了。烬宇趁机扑上去,猎刀砍向另一个人的胳膊,却没料到对方早有准备,从怀里摸出短刀,划向烬宇还没愈合的伤口。
      “嘶——”烬宇闷哼一声,胳膊上的绷带瞬间被血染红。粼看得眼睛发红,指尖的汐能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可刚碰到锁汐网的蚀汐水,就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他的汐能在刚才激活秘录时本就耗了大半,现在根本敌不过蚀汐水。
      “粼,别硬拼!”阿柚突然喊道,她趁众人注意力都在粼身上,飞快地拿起银匕首,在自己指尖划了一下。鲜红的血珠滴进陶碗里,她又抓起桌上的隐汐珠,把血珠抹在珠子上。
      隐汐珠碰到血亲之血的瞬间,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不是之前的淡蓝,而是像深海里的磷火,带着灼热的温度。蓝光顺着网绳缠上猎鲛公会的人,蚀汐水瞬间被蒸发,锁汐网也成了碎片。
      “这……这是什么力量?”为首的人吓得后退,可蓝光已经裹住了他的手腕,只听“滋啦”一声,他手腕上的黑劲装被烧出个洞,皮肤也泛起焦痕。剩下两人见状,再也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客房。
      蓝光慢慢减弱,隐汐珠悬在半空,珠身上的血珠渐渐融进珠子里,变成了一道淡红的纹路。粼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之前泛青的鳞痕,竟然淡了些,像被海水冲刷过的沙痕。
      “秘录起效了!”阿柚扶住有些虚弱的粼,声音里带着欣喜,“你看你的鳞痕,已经不那么青了!”
      烬宇也凑过来,看着粼的手腕,松了口气:“太好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他说着,才发现自己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疼得皱了皱眉。
      粼赶紧拿过药箱,帮烬宇重新包扎伤口,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对不起,又让你受伤了。”
      “说什么傻话。”烬宇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背,“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阿柚拿起桌上的秘录,翻开第一页——之前那行“需以鲛人至亲之血为引”的字下面,又多了一行新的字迹,是淡蓝色的,像用汐能写的:“血引已至,失控咒印已松动,欲解全咒,需寻潮汐之心,于月圆之夜投于东海之眼。”
      “潮汐之心?”粼皱起眉,“那是什么?”
      阿柚摇摇头:“老典籍里没提过。但东海之眼我知道,是东海深处的一个漩涡,只有月圆之夜才会出现,传说那里连接着鲛人远古的汐能之源。”
      长老这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个烘干的海螺:“刚才我问了海卫,赵三已经被押去海牢了,猎鲛公会的余党也跑远了。”他看到半空中的隐汐珠,还有粼变淡的鳞痕,眼睛一亮,“看来血引已经起效了?”
      “嗯,但还需要潮汐之心。”烬宇把秘录上的新字迹指给长老看。
      长老接过秘录,仔细看了看,突然说:“我好像听我师父说过,潮汐之心是远古正常守护的宝物,藏在‘珊瑚秘境’里——那地方在临海城往东百里的珊瑚礁群里,只是里面有很多会攻击人的‘噬汐珊瑚’,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粼攥紧隐汐珠,珠身的淡红纹路还在发光。他抬头看向烬宇和阿柚,眼神里满是坚定:“不管珊瑚秘境有多危险,我都要去。我不仅要变成正常的鲛人,还要让所有被猎鲛公会迫害的正常,都能好好活着。”
      烬宇立刻点头:“我跟你一起去!我熟悉海边的路,还能帮你挡噬汐珊瑚。”
      阿柚也笑了:“我当然也去,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总不能让你一个人闯险地。”
      长老把海螺递给粼:“这个是‘唤汐螺’,遇到噬汐珊瑚时,吹响它能暂时驱散它们。你们明天一早出发,我会让联盟的人准备好船只和干粮。”
      夜色渐深,海风裹着淡淡的焦糊味吹进客房,可没人再在意那些——隐汐珠悬在桌上,泛着温和的蓝红微光,映着三人的脸,也映着他们眼里的希望。粼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危险,但有这颗带着至亲之血的隐汐珠,他就敢往深海里闯,敢去寻那藏在珊瑚秘境里的潮汐之心。
      窗外的海芋叶又晃了晃,像是在为他们鼓劲。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秘录上,那行“东海之眼”的字迹,在月光下轻轻闪着——那是他们接下来的方向,也让粼才能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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