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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血色宫宴 ...

  •   赵晚意不卑不亢地回礼:“见过王子殿下!小女便是赵氏,听闻王子殿下手上有证据,可证我赵家清白?”

      忽利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这是我父王暗中截获的左贤王亲笔信,信中详细记载了他如何派人冒充赵府家奴袭击使团,并计划嫁祸赵老爷。”

      太监将信呈给皇帝。皇帝阅毕,面色阴沉:“信中确实提及左贤王的阴谋。但仅凭一封信,难以完全洗清赵家嫌疑。”

      忽利兹又道:“我还带来了一名俘虏,是袭击使团的刺客之一。他亲口承认是左贤王麾下的死士。”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刘贵妃忽然轻笑一声:“陛下,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一个北狄俘虏,一封信件,焉能证明赵家清白?”

      赵晚意心中一紧,正要辩驳,忽利兹却已开口:“贵妃娘娘何出此言?我父王一向主张与大靖交好,为何要陷害忠良?”

      刘贵妃把玩着手中的玉扇,慢条斯理道:“本宫只是觉得奇怪,赵家商业遍布北狄,自然对各部落了如指掌。若是赵家有心通敌,与右贤王里应外合,岂不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暗示之意再明显不过。

      萧珩冷声道:“贵妃娘娘此言差矣。赵家商贾之人,只大公子赵北辰在京中任一副职,为何要勾结北狄,能得何好处?如此全无动机之事,岂非不通情理,又焉能容人随意污蔑?”

      刘贵妃笑容不变:“珩儿到底是年轻,不知人心险恶。越是表面温良,背地里可能包藏祸心。你焉知赵府没有好处?说不定赵副将早与北狄互通便利,你又如何能知?”

      赵晚意指甲掐入掌心,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她看向萧珩,见他面色如常,但眼中寒意凛冽。

      就在此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名侍卫匆忙入内,跪地禀报:

      “陛下,刑部大牢遭劫,那名北狄俘虏...被灭口了!”

      “什么?”皇帝猛地拍案而起。

      忽利兹面色骤变:“这不可能!我明明安排了重重守卫!”

      刘贵妃幽幽叹息:“真是巧啊,唯一的活口就这么没了。这下,可是死无对证了。”

      赵晚意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这一切发生得太过巧合,明显是有人精心设计的局。她看向萧珩,见他眉头微蹙,但眼神依然镇定。

      “父皇,”萧珩上前一步,“此事实在蹊跷。刑部大牢戒备森严,谁能如此轻易闯入并灭口?除非...”

      “除非什么?”皇帝追问。

      “除非朝中有人接应。”萧珩的目光扫过席间众臣,最终落在刘贵妃身上,“而且此人位高权重,能够调动禁军。”

      刘贵妃面色微变:“珩儿这是何意?难道怀疑本宫不成?”

      “儿臣不敢,”萧珩语气平淡,“只是就事论事。”

      忽利兹忽然道:“陛下,我还有人证。袭击发生当晚,我的一名亲卫侥幸逃生,他亲眼看见刺客手臂上有左贤王部族的狼头刺青。”

      刘贵妃轻笑:“刺青可以伪造,不足为凭。”

      局面一时陷入僵持。赵晚意心知,若不能在此刻证明赵家清白,恐怕今后再无机会。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殿外又传来通报声:

      “兵部尚书刘大人求见!”

      皇帝皱眉:“宣。”

      刘尚书快步走入,面色凝重地跪地:“陛下,臣有要事禀报。边关急报,北狄左贤王部突袭我边境三城,守将...不战而退!”

      “什么?”皇帝勃然大怒,“守将何人?”

      刘尚书抬头,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赵晚意:“是赵副将麾下的一员小将,王崇。”

      席间顿时哗然。几位大臣交头接耳,看向赵晚意的目光充满怀疑与指责。

      刘尚书继续道:“更严重的是,在弃守的城池中,发现了赵将军与左贤王的往来密信...”

      萧珩厉声打断:“刘尚书,说话要有证据!”

      刘尚书从袖中取出几封信件:“这些是从王崇将军处截获的密信,经鉴定,确是赵将军笔迹。信中提及...提及将边境布防图泄露给左贤王,以换取...换取北狄支持赵家拥兵自立。”

      赵晚意如遭雷击,浑身冰凉。这不可能!父亲一生忠君爱国,怎会通敌叛国?

      皇帝接过信件,越看脸色越青,最终猛地将信件摔在地上:“好个赵霆!朕待他不薄,他竟敢如此!”

      “陛下明鉴!”赵晚意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家父绝不会做出此等事!这定是有人伪造信件,构陷赵家!”

      刘贵妃叹息道:“赵姑娘,本宫理解你护父心切。但铁证如山,赵家通敌已是确凿无疑。你父亲已被押解回京,关入天牢。念在你年幼无知,陛下仁慈,才特许你入宫对质,你可不要执迷不悟啊。”

      赵晚意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痛苦。父亲已被押回京城?她竟一无所知!

      萧珩上前一步:“父皇,此事尚有疑点。赵将军若真要通敌,为何选择此时?他在北疆经营多年,若要反,何必等到今日?”

      刘尚书冷笑:“殿下有所不知,正是因为陛下近期要调赵将军回京述职,他担心兵权被夺,才狗急跳墙,与北狄勾结。”

      忽利兹也开口道:“大靖皇帝,我父王一直主张与贵国交好,绝不可能与赵将军合谋。这定是左贤王的又一阴谋!”

      然而,此刻的皇帝已被愤怒冲昏头脑,完全听不进任何辩解:“够了!传朕旨意,赵霆通敌叛国,罪证确凿,三日后赵家满门抄斩!”

      赵晚意眼前一黑,几乎晕厥。她强撑着跪直身体,声音凄厉:“陛下!赵家满门忠良,祖父为国捐躯,父亲虽为一介商贾,却常思振灾救民,善名远播。我兄长一介小小副将,实在当不得什么家,又如何叛国?求陛下明察,还赵家一个清白!”

      皇帝拂袖转身,不愿再看她。

      就在这绝望时刻,萧珩忽然跪地:“父皇!儿臣愿以性命担保,赵将军绝不会通敌!请父皇给儿臣三日时间,必查明真相!”

      席间一片寂静。皇子以性命为臣子担保,这是前所未有之事。

      皇帝转身,眼神复杂地看着萧珩:“珩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儿臣深知。”萧珩抬头,目光坚定,“若三日后不能证明赵家清白,儿臣愿交还所有封号爵位,任凭父皇处置!”

      刘贵妃脸色骤变:“珩儿!你疯了吗?为了一个罪臣之女,值得吗?”

      萧珩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皇帝。

      皇帝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好,朕就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若不能证明赵家清白,不仅赵家满门抄斩,你的亲王爵位也将一并剥夺!”

      “谢父皇恩典。”萧珩叩首。

      皇帝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刘贵妃紧随其后,经过赵晚意身边时,投来一个冰冷的眼神。

      群臣陆续退去,空旷的大殿中只剩下赵晚意和萧珩两人。

      赵晚意仍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方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她几乎无法思考。

      萧珩轻轻扶起她:“还能走吗?”

      她抬头看他,眼中满是泪水:“为什么?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帮我?”

      萧珩没有回答,只是为她拭去泪水:“先离开这里。”

      马车在夜色中行驶,车厢内一片寂静。赵晚意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中一片冰凉。

      “那些信...”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真的是父亲的笔迹吗?”

      萧珩沉吟片刻:“极其相似,几乎可以乱真。”

      “是谁...谁要如此陷害赵家?”

      “朝中能与赵家为敌的,无非那么几家。”萧珩目光深邃,“但能将局布得如此精密,连笔迹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的,恐怕只有...”

      他没有说完,但赵晚意已经明白。能在宫中如此肆无忌惮,连皇子都不放在眼里的,除了刘贵妃及其背后的刘家,还能有谁?

      “殿下手中那个盗走玉佩的人,”赵晚意忽然想起,“他现在何处?”

      “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萧珩道,“但他只是个小角色,知道的有限。真正关键的证据,恐怕早已被销毁。”

      赵晚意闭目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然:

      “殿下需要我做什么?”

      萧珩凝视着她:“你确定要卷入这场风波?现在抽身,或许还能保住性命。”

      赵晚意苦笑:“赵家已到如此境地,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只要殿下能救赵家,晚意愿付出任何代价。”

      萧珩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刘家在朝中经营三代,党羽遍布。要扳倒他们,需要确凿的证据。而这一切,都藏在刘家的密室中。”

      “殿下要我潜入刘家?”

      “不,”萧珩摇头,“那样太危险。三日后,刘贵妃将在宫中举办赏花宴,届时命妇贵女都会参加。刘尚书夫人也会出席,而她身上,总是带着一串从不离身的钥匙。”

      赵晚意明白了:“殿下要我想办法拿到那串钥匙,让人仿制?”

      “正是。”萧珩点头,“但这极为危险,一旦被发现...”

      “我会小心。”赵晚意打断他,“只是,仿制钥匙需要时间,殿下只有三日。”

      “足够了。”萧珩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正是那枚染血的沈家玉佩,“这个你收好,或许能帮你找到更多关于沈家血案的线索。”

      赵晚意接过玉佩,触手温润,却感觉重若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