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絮与风眠》枝雪晚眠

2、第 2 章

　　班主任按照身高排座位，池冬絮没想到，自己竟然和旴锦淮成了同桌。当旴锦淮抱着书包在她身边坐下时，她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真幸运，又和你坐一起了。”旴锦淮笑着对她说，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漫画书，“下课后要不要一起看？超好看的。”

　　池冬絮点点头，心里甜滋滋的。接下来的日子里，池冬絮渐渐发现，旴锦淮是个特别开朗的男生，身边总有很多朋友，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愿意和他玩。他成绩不算顶尖，但很聪明，数学题一点就通；他体育也很好，运动会上总能为班级拿到名次；他还很热心，谁有困难，他都会主动帮忙。

　　而池冬絮，性格安静内向，成绩中等，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但因为和旴锦淮同桌，她的身边也渐渐有了一些朋友。每当她遇到不会的题目，旴锦淮都会耐心地给她讲解，手指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声音温和又清晰。每当她被同学捉弄，旴锦淮都会站出来帮她解围，皱着眉头说：“你们别欺负她。”

　　池冬絮把这些小细节都悄悄记在心里，写进了带锁的日记本里。她会在上课时，偷偷看一眼旴锦淮的侧脸，看他认真听讲时微微蹙起的眉头，看他和同学说笑时扬起的嘴角。她会在放学路上，故意放慢脚步，跟在旴锦淮身后，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路口。

　　她的朋友林晓发现了她的小心思，课间的时候，凑到她耳边小声问：“絮絮，你是不是喜欢旴锦淮啊？”

　　池冬絮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赶紧低下头，小声否认：“没有啊，你别乱说。”

　　林晓笑着戳了戳她的胳膊：“还说没有，每次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喜欢就喜欢呗，有什么好害羞的。”

　　池冬絮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她也想承认，可是她不敢。她觉得自己太普通了，和耀眼的旴锦淮一点都不般配。她害怕自己的心意被发现后，连同桌都做不成，连偷偷看着他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她只能把这份喜欢藏在心底，像守护一个珍贵的秘密。

　　第三章篮球场上的星光

　　初一的运动会，旴锦淮报名参加了篮球比赛。比赛那天，操场上挤满了人，池冬絮早早地就和林晓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手里还拿着一瓶矿泉水，是特意给旴锦淮准备的。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旴锦淮穿着蓝色的球衣，在球场上奔跑、跳跃、传球、投篮，动作流畅又帅气。每当他得分时，场下就会响起阵阵欢呼声，池冬絮也会跟着激动地拍手，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生怕错过他的任何一个动作。

　　比赛进行到下半场，局势变得紧张起来，双方比分咬得很紧。这时，旴锦淮在一次抢球时不小心崴了脚，他皱着眉头，坐在地上，表情有些痛苦。池冬絮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赶紧站起来，想要冲过去，却被林晓拉住了。

　　“别着急，有校医呢。”林晓安慰她说。

　　池冬絮点点头，可是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旴锦淮。校医很快就过去了，给旴锦淮做了简单的处理。旴锦淮咬着牙，想要站起来继续比赛，却被教练拦住了。

　　“你脚崴了，不能再上场了，先休息吧。”教练说。

　　旴锦淮只好点点头，一瘸一拐地走下场。池冬絮赶紧跑过去，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他：“旴锦淮，你没事吧？疼不疼？”

　　旴锦淮接过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笑着对她说：“没事，小伤而已，就是有点可惜，没能打完比赛。”

　　“没关系，你的表现已经很棒了。”池冬絮看着他脚踝处肿起来的包，心里很心疼，“你要不要去医务室再好好处理一下？”

　　“嗯，等下就去。”旴锦淮点点头，又看了看场上的比赛，“不知道我们班能不能赢。”

　　“肯定能赢的！”池冬絮坚定地说。

　　那天，他们班最终赢得了比赛。旴锦淮虽然没能打完比赛，但还是和队友们一起欢呼庆祝。池冬絮站在人群外，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心里也充满了喜悦。她觉得，篮球场上的旴锦淮，就像星光一样耀眼，而自己，只是远远望着星光的一颗普通的石头。班委竞选那天，池冬絮坐在台下，看着旴锦淮走上讲台。他没拿稿子，就站在讲台上笑着说：“我叫旴锦淮，想竞选体育委员，以后运动会我肯定带头为班级拿名次，大家有体育方面的事儿，找我就行！”台下掌声雷动，他鞠躬下台时，特意朝池冬絮坐的方向看了一眼，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轮到池冬絮时，她攥着稿子的手一直在抖，走上讲台时差点绊倒。她低着头念稿子，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念到一半就忘了词，站在台上僵着，耳朵烧得发烫。就在这时，她听到台下传来旴锦淮的声音：“池冬絮，别紧张，我们都听着呢！”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旴锦淮鼓励的眼神，心里突然就稳了些，顺着记忆把剩下的内容念完了。走下台时，她的腿还在软，刚坐下，同桌就碰了碰她的胳膊：“絮絮，你刚才太紧张啦，不过旴锦淮还帮你加油呢，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池冬絮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赶紧摇头：“没有没有，他就是人好，对谁都这样。”可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蹦得厉害。后来投票结果出来，旴锦淮高票当选体育委员，池冬絮以一票之差当了学习委员的副手，负责收发作业。

　　从那天起，池冬絮每天早上都会提前十分钟到教室，把同学们的作业收齐，送到老师办公室。刚开始她总记不清谁没交作业，每次都要对着名单核对半天。旴锦淮每天早上都会提前来操场晨练，练完了就会绕到教室，帮她一起核对名单：“我帮你念名字，你勾，这样快。”

　　他念名字的声音很清楚，念到没交作业的同学时，还会主动说：“等下我去催催他，肯定是忘了。”有一次，班里一个男生故意不交作业，还跟池冬絮开玩笑：“你要是求我，我就交。”池冬絮脸都白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旴锦淮正好走进来，听到这话，皱着眉头走过去：“交作业是应该的，你别欺负人啊。”男生撇了撇嘴，还是把作业交了。

　　池冬絮看着旴锦淮的背影，小声说了句“谢谢”。旴锦淮回头笑了笑：“跟我客气什么，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跟我说。”那天中午，池冬絮在日记本里写下：“今天旴锦淮帮我了，他好像真的很不一样。”她把日记本锁好，放进了书包最里面的夹层，就像把这份小小的心意，妥帖地藏进了心里。

　　期中考试前的复习周，教室里气氛很紧张，大家都在埋头做题。池冬絮的数学不太好，对着一道几何题皱了半天眉，草稿纸上画满了辅助线，还是没头绪。旴锦淮凑过来看了一眼，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条虚线：“你看，把这个点和那个点连起来，是不是就有全等三角形了？”

　　他的笔尖离她的草稿纸很近，胳膊偶尔会碰到她的胳膊，带着温热的触感。池冬絮跟着他的思路走，很快就解出了题目，她抬头想谢谢他，却看到旴锦淮正盯着她的草稿纸笑：“你画辅助线的样子，跟我小学时候好像，总喜欢把线画得歪歪扭扭的。”

　　池冬絮赶紧把草稿纸往回拉了拉，脸又红了。那天下午，旴锦淮把自己的数学笔记本借给了她：“这里面有我总结的题型，你看看，说不定对你有帮助。”笔记本的封面上画着一个小小的篮球，里面的字迹很工整，重点内容还用不同颜色的笔标了出来。池冬絮把笔记本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件珍宝，晚上在宿舍里，借着台灯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把里面的题型都记在了心里。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那天，池冬絮的数学成绩比上次提高了二十分，她拿着成绩单，第一个想分享的人就是旴锦淮。她在操场找到他时，他正在跟同学打篮球，汗水湿透了他的白T恤，贴在背上。她站在操场边，等了好一会儿，直到他打完一场，才跑过去递给他一瓶水：“旴锦淮，谢谢你的笔记本，我数学考得比以前好很多了。”

　　旴锦淮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笑着说：“真的？那太好了，看来我的笔记本没白借你。”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又说：“以后有不会的题，随时问我，别客气。”

　　那天的风很温柔，吹得操场边的香樟树沙沙响。池冬絮看着旴锦淮的笑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融融的。她想，要是能一直这样，每天跟他一起学习、一起为班级做事，好像也挺好的——哪怕这份喜欢，只能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