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余温》小蛇珉天见

15、女同性恋

　　时间转瞬即逝，许诺的脚已经好了一阵子，早早就回自己家住了。
　　秋天来了，街角的桂花悄悄酝酿着甜香，傍晚和夏如初回家时，晚风裹着这股味道掠过发梢，连带着蝉鸣都弱了几分，换成了蟋蟀低低的吟唱。

　　当早上和夏如初一起走时，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一阵风吹过，枝头的桂花簌簌往下落，几瓣鹅黄轻飘飘沾在许诺发间，带着清冽又绵软的甜香。
　　夏如初不做声，抬手拂去，指尖刚触到，它又顺着发丝滑到肩头，像藏了一场不声不响的秋日温柔。

　　许诺趴在桌子上，心里没兴致听课：“慕安静，女同性恋你觉得怎么样？”
　　慕安静整理头发的手一顿，把头凑到许诺脸旁：“怎么了？突然问这个。我觉得女生喜欢女生挺好的。”
　　“我无聊……不是…”许诺吞吞吐吐说不出完整的话，她实在想把自己是同性恋这件事告诉慕安静。
　　两人一起玩了五六年，慕安静一眼看出许诺的扭捏，放下手中的镜子：“诺诺，你是同性恋是吗？”
　　语言直接，慕安静露出平时少见严肃的模样。
　　“是…”
　　“你怎么知道的？”

　　许诺闭上眼，缓缓说出心里话。
　　“我遇到一个女孩子，她很优秀，对我也很好，我好喜欢她…这算吧？”
　　慕安静深呼吸：“算，那个人是夏如初吧。”“
　　许诺默认了。

　　下课后慕安静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又想平时咋咋唬唬的样子把手搭在许诺肩上：“你是p还是t？还是说h？”
　　许诺被问懵了，她压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嗯？我不是ltp。”
　　慕安静把百度界面亮给许诺看，许诺逐渐红了脸：“我…是p…吧。”
　　慕安静被这可爱模样弄得哭笑不得，趴在许诺椅背上捂嘴笑。

　　班上以原祁为首的几个男生总爱在下课的时间在教室里到处乱撞，跑过许诺的座位时，书包被撞过发出一丝吉他声和与课桌的撞击声。
　　“你…原祁你们能不能安分点。”许诺连忙按住书包。
　　慕安静来不及在意几个男生，眼睛直直盯着许诺手里的书包：“我就说你今天书包怎么这么大，你把木吉他带来干嘛？”
　　“之前运动会也是，带木吉他过来。”

　　“夏如初之前说想看我弹木吉他，运动会原本是准备单独弹给她听的，结果摔了。我就想着今天弹。”许诺拉开书包拉链，检查了一下木吉他有没有坏。

　　“噢。”

　　晚自习下课的铃声还没散尽，夏如初跟着许诺并肩走在通往操场的小路上，晚风卷着桂花甜香扑在脸上，发丝被吹得轻轻贴在脸颊。
　　许诺却忽然停下脚步，指尖轻轻拉了拉她的校服袖口，朝夏如初比了个“稍等”的手势，眼底藏着藏不住的雀跃。
　　没等夏如初反应过来，许诺已经转身奔向操场，又顺势坐在就近的草坪上，从包里掏出那把木吉他。
　　衣摆轻轻扫过草叶，调弦的指尖纤细又灵活，指尖划过琴弦时带出几个清脆的试音，瞬间引来了路过同学的注意——先是两个往宿舍走的女生驻足探头，接着三三两两刚下晚自习的同学闻声围拢，很快就在草坪周围站成了一圈，低声的惊呼与笑闹声瞬间漫开。

　　运动会时许诺靠着电吉他在学校出了名。
　　“哇！许诺这是要告白吗？！”
　　“不行，许诺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人群里，有人轻轻拍着手打节拍，还有人挤眉弄眼，眼神里满是兴奋。
　　夏如初站在原地，立马明白了，脸颊瞬间烧得滚烫，从耳尖一路红到脖颈，手指紧紧攥着书包带，指节都微微泛白，下意识想往后退半步，却被许诺抬眼望来的目光稳稳锁住。
　　许诺坐在草坪上，仰着头看她，路灯的暖光落在她发顶，碎发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眼底盛着比星光还亮的光芒，带着几分紧张的雀跃，又藏着十足的笃定，仿佛周围的喧闹都与她们无关。

　　她清了清嗓子，指尖轻轻按在琴弦上，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透过晚风落在每个人耳里，带着女生独有的清亮柔软：“这一首，《爱你》，送给你。”
　　话音刚落，周围立刻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和响亮的掌声。
　　虽然都不知道是给谁的，但还是有几个女生带头喊了句“许诺冲啊！”紧接着就有调皮的同学小声跟着唱“就这样爱你爱你！”
　　许诺指尖轻轻拨动琴弦，温柔的旋律瞬间漫开，将周围的喧闹都悄悄压了下去。

　　她仰着头，目光始终牢牢锁在夏如初身上，那眼神太专注，太滚烫，像是盛满了一整个秋天的星光。

　　从夏如初的眉眼，慢慢落到她紧抿的唇瓣，再到她攥着书包带的指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她精准捕捉。
　　弹到副歌时，她轻轻开口吟唱，声音软糯又缱绻，尾音带着小小的颤音，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拼尽全力在诉说心意，每一个音符都裹着滚烫的喜欢，落在夏如初的耳里，也落在围观同学轻轻跟着打节拍的手掌上。

　　夏如初站在原地，忍不住迎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见她唱到“每一秒都想要吻你”时，嘴角扬起温柔的笑。
　　周围同学的起哄声、手机拍照的快门声、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全世界仿佛只剩下草坪上弹唱的许诺、流淌的旋律，还有落在她发间、带着甜香的桂花碎。
　　人群里，有女生悄悄抹了抹眼角，小声和身边人说“好感动啊，这种感觉”；还有人不顾风险举着手机，小心翼翼地记录下这一幕，生怕打扰到这份美好。
　　许诺弹完，指尖轻轻抬起，旋律在空气里绕了圈，融进淡淡的桂花香里。她没有立刻起身，依旧仰着头看夏如初，眼底带着几分忐忑的期待，脸颊也泛起淡淡的红晕，像是在等一个回应。
　　夏如初望着她，忽然笑了，眼角沁出小小的泪光，却笑得格外灿烂，她松开攥着书包带的手，一步步走向草坪。

　　两人并肩往操场外走，身后的欢呼声和祝福声还在蔓延，晚风裹着桂花甜香追上来，吹得她们的校服衣角轻轻翻飞。
　　许诺把吉他背在肩上，指尖偶尔轻轻摩挲她的掌心，像是在确认这份真实的甜蜜。夏如初侧头看她，路灯的光落在许诺的侧脸，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认真又温柔的模样，让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原来你早就准备好吉他了？”夏如初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笑意。
　　许诺转头看她，眼底闪着狡黠的光：“早就想弹给你听了，这几天终于学会了。”
　　说话间，又有几片桂花花瓣落在她们相握的手上，像是为这份双向奔赴的心意，再添了几分温柔。两人放慢脚步，任由身后的喧闹渐渐远去，只留掌心的温度和空气里的甜香，在秋夜的小路上慢慢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