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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海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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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海边,雾气尚未完全散去。
天空被一层淡淡的灰色笼罩,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礁石,溅起的水花在冷空气里化作细密的水珠,扑在沈宴的脸上,冰凉刺骨。
他穿着那件宋淮最喜欢的白衬衫,衣角在海风中轻轻飘动。
手里紧紧攥着那封泛黄的信和那枚刻着"SY"的银色吊坠,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沈宴沿着熟悉的海岸线慢慢走着,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回忆的碎片上。
那些碎片割破了他的脚底,也割破了他的心。
远远望去,看到熟悉的礁石,那里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坐过的礁石,宋淮曾在那里为他戴上戒指。
"宴宴,以后每年我们都来这里,好不好?"宋淮当时笑着说,眼睛里有光。
"好。"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可这个约定,只实现了两次。
那里是他们一起看日出的地方,宋淮用外套裹着他,生怕他着凉。
"你冷不冷?"宋淮的手一直放在他的手背上,用掌心的温度温暖他。
"不冷。"他把头靠在宋淮的肩上,鼻尖萦绕着松木的清香。那时的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那里是他们最后一次争吵的地方。
"你为什么总是瞒着我?"他质问,声音里有委屈,也有不安。
"宴宴,我只是想保护你。"宋淮的声音疲惫而无奈。
他当时没有听懂,现在却明白得太晚。
决定
沈宴在一处礁石前停下。这里是他们第一次亲吻的地方,也是宋淮曾说过"我想和你共度一生"的地方。
他脱下鞋子,整齐地放在岸边。海浪很快涌上来,没过了他的脚印,仿佛要抹去他来过的痕迹。
"宋淮,"他对着大海轻声说,"我终于明白了。"
他从口袋里取出那封信,又看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像是宋淮亲手写在他的心上。
"对不起,我骗了你。"
"为了保护你,我必须让你恨我。"
"无论我在哪里,我都爱你。"
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用手背轻轻拭去。今天,他不想带着泪水去见宋淮。
我来陪你了
沈宴迈进海水中,冰冷的海水瞬间没过了他的脚踝,刺骨的寒意沿着血管蔓延到全身。
每向前一步,他都能感觉到身体越来越轻,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召唤他,引领他走向某个温暖的地方。
海浪一次次涌来,拍打着他的身体。衬衫被海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像一层冰冷的盔甲。
"宋淮,我来陪你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坚定无比。
我爱你
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
高中时宋淮偷偷为他画画的样子;
重逢那天宋淮站在画室门口的笑容;
同居后宋淮早起为他做早餐的背影;
最后一次见面时宋淮紧紧拥抱他的力度。
"对不起,"他轻声说,"我来晚了。"
海水已经没过了他的胸口,他的身体开始失去平衡。就在这时,他仿佛听到了宋淮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清晰无比。
"宴宴,我在这里。"
沈宴微笑着,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伸出手。
"我来了。"
迟来的拥抱
海水没过了他的肩膀,没过了他的下巴,最后没过了他的头顶。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他感到一阵温暖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一双熟悉的臂膀,将他紧紧拥入怀中。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宋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熟悉的温柔。
"没关系,"沈宴笑着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在深海的拥抱中,他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幸福的微笑。
岸边的遗物
几个小时后,林浩和周明赶到了海边。
他们沿着海岸线奔跑,呼喊着沈宴的名字,却只在礁石旁找到了他的鞋子和那封被海水打湿的信。
"不!"林浩跪倒在沙滩上,双手抓着沙子,指节泛白。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沙滩上,瞬间被海水冲散。
周明站在一旁,泪水模糊了视线。他手里拿着那封信,纸张已经被海水浸透,字迹却依然清晰可见。
"无论我在哪里,你要记得我一直都爱你。"
风从海面上吹来,带着咸湿的气息。远处的海平线上,一轮红日正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林浩抬起头,望着那轮红日,突然明白——
沈宴找到了他的归宿,在那个只有宋淮和他的地方,他们终于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