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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官家召见 ...

  •   七斋六子在大宋边城修养期间,薛映始终寸步不离地守在榻前照顾韦原。但在韦原醒来以后,他整个人的精神明显轻松了不少,也终于有心思写信给家人报了平安。

      可是,韦原自从醒了以后却变得比以前还要娇气——嫌药汁苦,要薛映喂才肯喝;嫌伤口疼,要薛映吹一吹才行;怕晚上做噩梦,要挨着薛映才能入睡……好在两个人再黏糊也没耽误了正事,韦原醒来不久,便托了镖师把从西夏带回的货物直接运回了开封界身巷,交由裴玄处理,只留了给北河星和司诡星的土仪带在身边。

      王宽开始逐渐适应失去了左臂的生活,但由于虚弱还是畏冷。虽然已经入春,他仍然总是披着厚厚的披风,所幸经过小景精心地调养,苍白的脸上总算逐渐又有了血色。

      这段日子过得最滋润的当属元仲辛和赵简了,两人总算是体验了几天正儿八经的恋爱生活,没事就相携出去压马路,几乎把大宋边城逛了个遍。只是因为元仲辛有严重的旧伤,所以自然也没能逃脱小景熬的苦药。

      待六人休整完毕,便启程向潭州而去。抵达潭州后,六人直奔北河星的村庄。沿途不时有村民认出裴景,高喊着裴神医向小景磕头跪拜,惹得小景害羞地点头回礼。沿途农田里农民都在细心耕种,孩童在田埂上追逐嬉戏,眼见这个曾因邪祟传闻而凋敝的村庄,如今处处透着生机,七斋六人都倍感欣慰。

      旧驿站依旧安静如初,唯有鸟鸣偶尔划破寂静。众人环顾四周,发现所有的桌椅书籍又全部落满了灰尘,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几人等了半天,既没有等来司诡星,也没有听见鸡叫声,于是打算再去北河星家里看看。

      刚到北河星家门口,忽见一个中年妇人追着个淘气的孩童冲出院门。那妇人揪住那个小孩儿,象征性的在他屁股上打了几下,训斥道:

      “我说了多少遍,不许乱跑!”

      随后她拎住孩子,好奇地打量起与这个山村格格不入的豪华马车。元仲辛率先跳下马车,向那妇人唱了个喏,问道:

      “请问这位大姐,此处可是邓老伯[1]的住所?”

      那妇人福身回礼:

      “正是,那是我公公,可是公公他……两个月以前就已经过世了。”

      说罢,她举起袖子抹了抹湿润的眼角。七斋六子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齐声道:

      “请节哀。”

      “请问各位公子小姐,找我公公有何事?”

      元仲辛答道:

      “我们曾受过邓老伯的帮助。如今路过此处,特来拜会,没想到我们来得太晚了……”

      那妇人闻言伸手请六人进门:

      “若果真如此,就请各位进来喝杯茶吧,我当家的一会儿就回来。”

      六人从北河星儿子儿媳口中得知,北河星去世后不久,司诡星便离开了村庄。他继承了北河星的遗志,前往更远的地方继续除魔大业,也算是找到了除养鸡以外能让他不无聊的事情。临行前,司诡星承诺每年至少会回到这里一次,以祭奠北河星并看望他的家人。

      七斋众人为没有见到司诡星而微微遗憾,同时又为他找到了新的方向感到欣慰。于是六人给他留了一封信报平安,把带给他和北河星的土仪一并留了下来。

      在北河星坟前祭拜过后,六人便驾车离开了。马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元仲辛靠着车门坐在马车前室,转头问在车厢里倚在门边的赵简:

      “那接下来咱们要去哪里,斋长?”

      “先回开封吧,王宽、小景和薛映也该回家去看看家人了。”

      赵简话音刚落,一队官兵便突然出现,拦住了众人的马车。韦原掀开车帘,探出头张望,正想开口询问是怎么回事,却在看清官兵的装束后瞪大了眼睛,吃惊道:

      “禁军?!”

      那队禁军中,一位军官站了出来,向众人恭敬地行礼:

      “请问诸位可是秘阁七斋?”

      七斋众人面面相觑,王宽如实答道:

      “正是我们。”

      闻言,那军官挥手让众禁军退至两侧,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踏着稍显细碎的步伐走了出来。只见那人肩背微驼,面白无须,虽然穿着素雅,但衣服上的花纹绣工精巧繁复。他在七斋六子车前不远处停下,高声唱和:

      “秘阁七斋赵简、王宽、韦原、元仲辛、裴景和薛映,上前听旨。”

      他声音尖细,音调婉转,一听就是宫中内侍。七斋众人连忙跳下马车,跪倒在地。见众人跪好,那内侍扬声说道:

      “传官家口谕,秘阁七斋速回开封面圣,不得迁延。”

      七斋众人听后一脸诧异,但还是恭敬接旨。那内侍宣完旨便请六人起身,然后用那尖细的声音温柔地说:

      “不曾想诸位从西夏回来就向南来了潭州,这一耽误可是有好一阵儿了,陛下这才让杂家来催一催,诸位还是尽快回开封吧。”

      王宽向那内侍施了一礼,恭敬问道:

      “敢问中贵人[2],官家着急宣召所谓何事?”

      “王公子不必客气。这圣意哪是杂家敢揣测的,官家的意思还要等各位亲自面见圣上时才可知晓啊……”

      那内侍不再多言,

      “杂家就先告退了。”

      说罢一挥手领着那队禁军施施然走了。

      望着渐行渐远的禁军队伍,赵简叹了口气:

      “现在看来,咱们不回开封都不行了。”

      韦原皱着眉头嘀咕:

      “怎么连官家都要见咱们,咱们不会是犯了什么事了吧?”

      元仲辛摇了摇头:

      “不会,如果真的是犯了事,就不会是内侍来传口谕,而是禁军来把咱们押回开封了。问题是官家是如何知道咱们在潭州的。”

      “可能是皇城司[3]。”

      赵简答道。小景一脸困惑:

      “皇城司不是负责保卫皇室成员安全和探查军中情况的吗?”

      赵简解释道:

      “现在秘阁成员或下落不明,或全员牺牲,几乎已经无人可用了,所以也许皇城司现在兼顾了更多的作用。”

      王宽点点头,看着众人,眼神坚定地说:

      “无论如何,七斋一体,无论什么事,我们大家都一起面对!”

      接到官家口谕,六人不敢再多逗留,日夜兼程赶回了开封。没想到刚到城门,便被禁军拦下,换上了禁军准备的马车。

      马车过旧曹门,经过土市瓦子向北拐入马行街,沿街走了约一盏茶的时间又向西行驶进入东华门,过了东华门后就是大内了。几人在内侍的带领下于庆宁宮边的偏殿梳洗更衣后,再次上了马车。马车过左承天祥符门、左银台门,向南行驶过左长庆门,终于来到崇文院门前。

      内侍领着众人步行进入崇文院,来到了几人再熟悉不过的秘阁。只是物是人非,如今坐在秘阁中堂案前的不再是陆观年,而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面容丰满的中年男子。他身着淡黄襕衫,腰系犀金玉环红束带,头戴一顶皂纱折上巾,正拿着一本书在专注地阅读。

      王宽神色一凝,率先郑重鞠躬行礼,向仁宗问安:

      “学生王宽,恭请陛下万安。”

      其余人也从怔愣中回神,立马跟着行礼问安。

      仁宗抬眼,和蔼地笑着看向七斋六子:

      “你们就是七斋?”

      赵简恭敬地回答:

      “回陛下,正是。陛下听说过我们?”

      “是啊,陆观年跟我说过,秘阁里最不听话的就是你们。”

      听到仁宗此话,元仲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王宽抿了抿嘴唇,悄悄垂下眼眸,其余四人也不由的眼神躲闪。

      “可你们的能力却是最强的。当年刚入秘阁就能查出大辽暗探在开封的据点,随后差点成功阻止韦太尉卖车行炮图纸,后来又阻止了大辽郡主行刺,破坏米禽牧北挑起宋夏大战的阴谋,以及前不久在没有朝廷的支援下刺杀元昊。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呀。”

      “我们生在大宋,身为大宋子民,保家国平安,社稷安宁,本就是我们的职责。”

      赵简回答,其他五人也点头赞同,齐声道:

      “有幸报国,不负少年。”

      仁宗欣慰点头:

      “难怪吕太尉临终前劝我见一见你们……那你们可知我召见你们所为何事?”

      七斋六人摇头。仁宗仿佛陷入回忆,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王宽,你写给你父亲的信朕还依稀记得……”

      他看向七斋,目光里带着探究,

      “你们经历千难万险于无人所知处,为大宋斩妖除魔,心中可有委屈和不甘?”

      王宽答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七斋若有一息尚存,必不可稍懈报国之志。七斋行事并非为了荣华富贵,所求无非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所以心中并无委屈。”

      仁宗点头,眼睛里透出赞许:

      “且不说你们的能力与功绩,如此赤子之心,若无任何封赏,朕如何担得起仁厚之名?又怎能称得上是忧国忧民?”

      他叹了口气,对王宽说:

      “王宽,你在太学时科科第一,本来前途无量,却义无反顾地放弃仕途,加入秘阁。现在你属废疾,从此无缘科举。但你是因为保卫大宋才失去了左臂,可以算是因公致残。而且,你父亲是参知政事,所以按律你可荫补担任太祝或奉礼郎。虽然官职不高,但可保你一世无忧,而且以你的才干,日后定有机会升阶。你可愿意脱离秘阁,入仕为官吗?”[4]

      王宽向仁宗行礼,严肃地答道:

      “学生谢陛下恩赏。但是正如学生在信中所写:自投身秘阁,只求以身为炬,于晦暗处照开一线天光,九死而无悔。陛下仁厚,敬贤礼士,广开恩科,身边贤臣良相众多,不缺学生一人。所以学生愿不忘初心,留在秘阁,继续在无人所知处为圣明除弊事。”

      仁宗听后表情动容,缓缓点头。思索片刻,他又看向赵简:

      “堂妹[5],多年未见,想不到当年乖巧听话的小姑娘竟然会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投身秘阁,并且还能带领七斋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八皇叔[6]教女有方啊。”

      赵简躬身向仁宗行礼:

      “我虽为女子,但也是大宋皇族,自然希望可以为大宋的繁荣安定尽一份力。只可惜我没能救回爹爹,让他客死异乡。”

      仁宗顿了顿,脸上流露出一丝悲伤:

      “你父亲的死……请节哀……。如果你不想继续待在秘阁,朕会为你在开封赐一门好亲事,并且由朝廷出资以充嫁资。”

      “谢陛下,臣女身为七斋斋长,愿与七斋所有人共进退,只要七斋还有一人在,臣女就必须为七斋负责,所以臣女选择继续留在秘阁。至于婚事……”

      赵简咬了咬下唇,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跪地恳求道,

      “臣女已与心仪之人定亲,恳请陛下允准。”

      仁宗听后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反而了然点头。他让赵简起身,随后转头看向韦原:

      “韦原,你父亲官至正二品却为了大宋客死异乡,他的事朕也十分痛心。”

      韦原闻言不由得红了眼眶。仁宗又叹了一口气:

      “你父亲生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他去岭南前曾多次恳求朕善待于你,朕也答应过他,朕不会不守承诺。在世人眼中,虽然你父亲叛宋,而你却是大义灭亲,有功于社稷,所以你父亲的‘罪名’不会影响到你。根据你父亲生前的官职,朕可以许你荫补担任六部二十四司员外郎或者寺丞,你可愿意?”

      韦原面露难色,他向仁宗施了一礼:

      “回禀陛下,我一读书就头疼。以前在秘阁时,文考就总是垫底,武功也多有荒废,若受恩荫入仕,恐怕无法真正为大宋和陛下分忧。更何况我爹为报国身死,做儿子的不能让爹失望!所以,我虽然学识比不得王宽,但心思却同王宽一样,我愿意继续留在七斋,而不是受恩荫白食俸禄。”

      仁宗欣慰地看着他点头,赞道:

      “好啊,果真是赤子童心!你父亲泉下有知,一定会为你感到自豪。”

      仁宗在剩余三人身上扫视一圈,冲着元仲辛笑道:

      “元仲辛,陆观年说七斋中最能闹腾的就是你,今日怎的如此安静啊?”

      忽然被点名的元仲辛一怔,随后立马叉手躬身回答道:

      “天子重威仪,鄙人一介草民,没见过世面,自当守礼,不敢造次。”

      说完还抬头冲仁宗讨好一笑。仁宗觉得元仲辛像只顽皮的猢狲,不禁被他逗得笑出声来,挥手让他免礼:

      “你有拓跋血脉,父亲和宗族又都投效西夏,你为何没有跟他们一起留在西夏啊?”

      元仲辛诚惶诚恐地回答:

      “我生在大宋,就是大宋子民。更何况元家除了我大哥,没有人对我好,我父亲更是从来没把我当做儿子看待。您要是不信,可以问他们,我在潭州刚遇到我父亲时差点儿被他打死。”

      赵简连忙附和:

      “陛下,这点我们可以作证,元仲辛和元天关向来关系不和。”

      其余四人也急忙跟着点头表示赞同。仁宗看看赵简,又看看元仲辛,脸上划过一丝玩味的笑。元仲辛一脸委屈,继续说道:

      “至于我大哥……陛下您是知道的,他可是对大宋忠心耿耿,抛头颅洒热血啊!我自然不会背叛大宋和我大哥的,苍天在上,您只看我的所作所为就能知道我对大宋绝无二心!”

      仁宗笑着点头:

      “嗯,你说的对!你是什么样的人不是由血脉决定的,而是取决于你做什么。你放心,你父亲和你宗族的事,不会影响到你。”

      随后他话锋一转,笑眯眯地点名薛映:

      “薛映,你是宣毅军?”

      薛映虽然已经不像刚入秘阁时那样在乎自己的身份,但军户出身始终都能唤起他心中最隐秘的自卑。他微微低垂下眼眸,叉手行礼,恭敬地回答:

      “回禀陛下,学生出身河北路宣毅军,但已脱离军籍。”

      “嗯,我看过陆观年的报告,你是为了摆脱军籍才加入秘阁的……”

      仁宗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

      “那么你既然已经脱离军籍,为何还留在秘阁呢?”

      薛映似乎没有料到官家会如此发问,一下子愣住了。思考片刻后,他认真地答道:

      “学生最初加入秘阁,的确是为了脱离军籍。但是进入秘阁后,见七斋行事皆为家国大义,学生深以为然。学生愚笨,唯有一身武艺尚且说得过去,虽然已不是军籍,以后学生仍会尽军人天职,继续保卫大宋,保护七斋,与七斋生死与共。”

      韦原注意到薛映因为紧张而攥紧了手,连忙在一旁帮腔:

      “是啊,陛下!薛映强到令人发指,特别是双刀,耍得出神入化。而且他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没命啦!”

      见状,仁宗也没有再为难薛映,而是态度和蔼地说:

      “你不必因为出身而自卑,英雄各有见,何必问出处[7]。你武艺高强,忠君报国,自然是我大宋的英雄少年。你的爱国之心,就是你的底气。”

      最后,仁宗看向小景:

      “裴景,你身为渤海遗民,却始终忠于大宋,其心可鉴。听说你善于治疗疫病和解剖,在潭州行医时,凡有厄疾来求救者,不问贵贱,还被奉为神医?”

      小景呆萌地问:

      “啊?陛下您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啊?”

      仁宗似乎是被她可爱到了,一脸笑容地耐心解释道:

      “是皇城司,不要以为朕的情报来源只有你们秘阁。若朕许你一间药铺,你可愿脱离秘阁,去过普通人的安稳生活吗?”

      小景嘟起嘴,坚定地摇头:

      “回禀陛下,我不愿意!我与其他人一样,想要继续留在七斋。虽然我不聪明也不会武功,但是不为良相,当为良医。我会继续精进医术,尽可能多的帮助大家。”

      [1] 此处私设北河星姓邓。忘记了剧里有没有出现过北河星的真实姓名,如果有人记得可以告诉我。

      [2] 古代对宦官的尊称。

      [3] 宋太祖为了稳固自己的统治,设立了“皇城司”,其权利极大,虽然隶属于文官编制,却不受三衙管理,直接听命于皇上。而“皇城司”早期的主要职能是保卫皇室成员的安全和探查军中的情况,以预防阴谋扰乱。到了后期,“皇城司”发展极为壮大,不仅能保卫皇室,监察军队,甚至对侦察民间民情、官员活动、防备敌国的间谍等都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4] 在宋朝时期,“痴哑、侏儒、腰脊折、一肢废、如此之类,皆为废疾”,是不能参加科考的。王宽在宋二志结局就属于废疾,但我查到“残疾并不是完全禁止担任官职的障碍,而是需要根据残疾的程度、类型和实际情况进行评估和考虑。但是对于一些轻度的残疾或者外伤后残废的官员,也可以通过优秀的表现和实际工作能力来获得晋升,而且有时候即便是有严重残疾的官员,只要其具有相应的政治、军事和行政经验,在特定情况下也可能被委以重要的职务”。所以,加上王宽父亲职位相当于副宰相,可以恩荫嫡子,理论上,王宽应该还有入仕的可能。

      [5] 我并没有找到北宋皇帝如何称呼堂兄弟姐妹,只查到宋朝皇室内部的称呼,跟民间家庭成员之间的称呼没什么不同,连皇帝在非正式场合都自称“我”而不是“朕”。

      [6] 此处我并不知道赵王爷原型是谁。根据宋二志推断赵王爷应该是在1045年病逝的,但此处我没有找到有北宋王爷于1045年去世,只有宋太宗第八子赵元俨(八贤王)于庆历四年(1044年)病逝,享年六十岁。所以我私设赵王爷就是赵元俨,宋仁宗的八皇叔。

      [7] 这首诗其实是明代的……但请忽略这些细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官家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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