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相生》砚北生花

36、他是抹布吗，哈哈

　　夕阳的余晖透过梧桐叶间隙，在画室门口的台阶上投下斑驳光影。苏念柔倚在跑车门边，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车顶，挑剔的目光扫过温妤素净的棉麻连衣裙："宝贝儿，你是去参加乡村茶话会吗？那些女人的舌头比蛇信子还毒。"

　　温妤不以为意的笑道：“我眼神不太好使，一般都听不见。”

　　“哈哈哈，好吧，那走。”两人上车，扬长而去。

　　到了餐厅，苏念柔突然按住腹部，眉心微蹙："你先去包间，我补个妆。"她将温妤转向正确的方向，自己却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往反方向疾步走去。

　　温妤的手指刚触到门把手，陈盈盈尖细的嗓音便穿透门板："听说温妤最近总往苏念柔家跑？果然底层人最懂抱团取暖。"

　　"何止呢，"周令仪的声音带着黏腻的甜，"律修哥哥上周连拍卖会都没去，就为了陪她看什么儿童画展，她们这种人遇到律修哥哥和陆彧这样的，不得使出浑身本领来，"

　　第三个女声突然插入，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苏念柔跟了陆彧五年，真以为自己是正牌女友了？听说陆彧这次回去可是商量联姻的事。"

　　"温妤更可笑，装什么清高才女人设？律修哥哥珠宝礼服照单全收，..."

　　温妤的手指悬在门把手上。

　　陈盈盈娇纵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律修哥哥也就是一时新鲜罢了，他以前哪任情人不是风情万种的？突然换朵小白花，不过是图个新鲜劲儿。"她轻蔑地笑了一声，"等这阵新鲜感过了，还不是要回到门当户对的正经联姻上去。"

　　周令仪立刻接话，语气里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可不是嘛，有钱的单身汉最后娶的，哪个不是家世相当的千金？像她们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玩玩而已，还真当自己能登堂入室了？"

　　第三个女声带着讥讽的笑意插进来："苏念柔跟了陆彧五年，捞得盆满钵满了吧？听说去年陆夫人生日宴，她还想以女朋友身份出席呢。"

　　"噗嗤"一声，陈盈盈笑得花枝乱颤："她还真把自己当陆家少奶奶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

　　"这算什么？"第三个声音尖酸地补充，"苏念柔更厉害，陆彧送她的那套江景公寓，市值都快九位数了，她们这种人啊，最懂得怎么从男人身上捞好处了。"

　　陈盈盈突然压低声音，却故意说得更加清晰："你们知道吗？我听说温妤在酒吧上班，那种地方她能..."

　　"砰！"

　　门被猛地推开，重重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温妤站在门口，她的唇角挂着完美的微笑，眼神却冷得像冰："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各位了？"

　　包间内瞬间鸦雀无声，她缓步走进来，径直走向留给闻律修右手边的座位。

　　"怎么不继续说了？我很好奇，陈小姐听说的...是哪个版本的故事？"

　　就在气氛凝固到极点时，苏念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哎呀，这么热闹？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精彩话题？"她的目光扫过三个女人僵硬的表情，最后落在温妤身上，眨了眨眼："温妤，陆彧刚才打电话说，他和律修哥哥马上到。"

　　陈盈盈红唇微抿，指尖轻晃着水杯，与周令仪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林芮安则冷淡地坐在一旁，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苏念柔挽着温妤的手，笑意盈盈地介绍道："温妤，那位是林芮安。"

　　林芮安这才抬眸，目光在温妤身上短暂停留，嘴角扯出一个疏离的弧度，连笑意都吝啬给予。

　　温妤平静地迎上她的视线，既不怯场，也不刻意讨好，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苏念柔不以为意，拉着温妤坐下，转头对陈盈盈和周令仪笑道："盈盈，令仪，好久不见。"

　　陈盈盈唇角勾起一抹假笑，声音甜得发腻："念柔还是这么光彩照人，就是身边的朋友……换得挺勤。"

　　周令仪也配合地掩唇轻笑，语气里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是啊，念柔一向人缘好，跟谁都能玩到一起。"

　　苏念柔笑意不减，甚至更加明媚："那当然，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我们温妤这样，既懂艺术，又招人喜欢。"

　　她话音刚落，包间的门被推开，闻律修和陆彧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陈盈盈和周令仪的表情瞬间鲜活起来，连林芮安都微微坐直了身子，目光若有似无地扫向门口。

　　闻律修径直走到温妤身后，手掌自然地搭上她的椅背，目光淡淡扫过在座众人："聊什么这么热闹？"

　　陈盈盈刚想开口，苏念柔已经笑吟吟地接话："在夸温妤呢，说她不仅画画好，人还特别招人喜欢。"

　　闻律修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低头看向温妤："是吗？"

　　温妤抬眸，与他视线相接："嗯，陈小姐说我…挺特别的。"

　　陈盈盈脸色微僵，周令仪连忙打圆场："是啊，温小姐气质很独特。"

　　林芮安终于开口，声音冷淡："独特到……让人印象深刻。"

　　陆彧适时地插话，懒洋洋地笑道："那当然，我们温妤可是连阿尔伯特都赞不绝口的人。"

　　包间内的气氛微妙地凝滞了一瞬，三位名媛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而苏念柔则满意地抿了口水，冲温妤眨了眨眼。

　　陆彧落座时，长臂一伸就将苏念柔揽进怀里，当着众人的面在她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宝贝，想我没？"

　　苏念柔红唇微翘，指尖抵着他胸口把人推开："没有。"可眼角眉梢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闻律修朝林芮安说道："芮安，好久不见。"

　　林芮安原本冷淡的神色瞬间融化，红唇扬起笑意："确实好久不见，你也不回国看看我们。"

　　"国内又没什么事需要我。"

　　陆彧突然插话："老闻，国内现在可有意思了，闻律白干的那些荒唐事，说出来都好笑。"

　　温妤忽然伸手，轻轻拉过闻律修的手掌。

　　"怎么了？"闻律修低头靠近她，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

　　温妤摇摇头，只是细细端详他的手掌，她的指尖抚过他掌心的纹路，闻律修竟也由着她，甚至微微曲起手指，让她能更好地触碰。

　　他又回头跟陆彧几人聊了起来，林芮安的目光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唇边的笑意僵了僵。

　　十几分后沈瑞推门而入，他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脸上带着一贯的散漫笑意："哎呀，不好意思啊，路上有点堵。"他径直走向陈盈盈身旁的空位，陈盈盈看着她笑了笑："给你留了你爱吃的。"

　　餐桌上，冰镇海鲜塔冒着丝丝寒气，红酒在高脚杯里泛着暗红的光，陆彧正往苏念柔盘子里布菜，闻律修则低头听温妤说着什么，唇角带着罕见的柔和。林芮安冷眼旁观。

　　"老闻，之前温妤去念柔那做饭，那可真是灾难现场啊，你有没有吃过温妤做的饭。"

　　"她的面条做的不错。"

　　陆彧表情夸张的哇哦了一下："你没去医院吗？"

　　苏念柔拍了他一下："瞎说什么呢。"

　　闻律修看着小口进食的温妤，抬手捏了捏她的后颈，温妤缩了一下脖子："我当时去她那，就一个只锅一个碗一双筷子，可怜的很。"

　　"我不可怜。"温妤转头看了她一眼。

　　"律修这也算是在做好人好事了，不然这小姑娘还得在酒吧那种地方讨生活。"林芮安意有所指地晃着酒杯，"那地方的人啊，听说乱得很。"

　　"林小姐这么了解酒吧生态，"温妤抬眼抬眼，"是去做过市场调研？"

　　陆彧一口红酒差点喷出来，苏念柔赶紧递餐巾，他肩膀可疑地抖动着。闻律修指节抵着唇，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她不乱，"他淡淡开口："她很乖，连恋爱都没谈过。"

　　陆彧吹了声口哨："哟，老闻可以啊。"

　　温妤突然放下刀叉，银器碰撞声让所有人安静下来。

　　"那他是什么？"她歪头，脸上露出纯真的表情，"抹布吗？"

　　林芮安的脸瞬间涨红："你！"

　　闻律修眯起眼，指腹摩挲了一鼻尖，危险又玩味。

　　"律修哥哥身边从来只会有一个女伴。"陈盈盈忍不住插话。

　　温妤轻笑出声："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她眨眨眼，"我之前如何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念柔在桌下猛掐陆彧大腿，后者龇牙咧嘴地憋笑。

　　"温小姐倒是伶牙俐齿。"林芮安冷笑。

　　"比不上林小姐骨骼清奇，连空气都能分出三六九等。"

　　闻律修突然伸手，拇指擦过她唇角并不存在的酒渍，低声道："够了。"

　　语气是训斥的，眼底却是纵容的暗火。

　　温妤仰头看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闻先生要捂嘴吗？"她舔了舔他指尖，"用这里？"

　　陆彧适时地敲了敲酒杯，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凝固的空气："老沈，热带那个小岛用来做赌场的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沈瑞会意，立刻接话："正想跟你说这事，那边政府新出了个环保条例..."

　　三位男士默契地筑起商务话题的屏障，将硝烟隔绝在外。长桌另一侧，五位女士优雅地切割着盘中食物。

　　烛光在银制餐具上跳跃，映照出每个人微妙的表情，这个夜晚，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