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顶流前辈的营业同居手册》潮風扉

39、幕前初现（4）

　　温暖如春的直播室中，茶水蛋糕都已准备好。柔和的筒灯将光圈精准地投在中央那组米白色沙发上，空气里弥漫着若有似无的香氛气息，不刺鼻，但有些闷。星野夜海坐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膝盖上法兰绒毛毯的褶皱，尽管面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胸腔里的心跳却清晰可闻。这是她经历风波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公开工作，尽管是以这种……与她身边之人捆绑的形式。她用镜子最后确认了一下顶了一整天的淡妆，对着镜头说着没有问题。
　　就在这时，直播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星野下意识抬眼望去，瞬间怔住了。
　　林光走了进来，和她平时在家里穿着宽松T恤、头发随意披散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丝绒衬衫，衬得肤色愈发白皙。原本总是有些毛躁的头发被精心打理过，柔顺而有型，几缕发丝被刻意挑出，营造出一种随性又不失精致的氛围。最让星野感到新奇的是，她鼻梁上架着一副简约的黑色细框眼镜，平添了几分禁欲的斯文气，巧妙地中和了她身上那份固有的不羁。
　　“前辈，今天的零食合口味吗？”林光走到她身边的化妆镜前坐下，透过镜子的反射看向她。
　　星野一时间有些晃神，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林光。看着她被专业造型师精心雕琢过的侧脸，看着她推眼镜时那自然而优雅的动作，一种微妙的距离感油然而生。眼前的林光，是舞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乐队鼓手，是镜头前需要保持完美形象的艺人，而不再是那个会在她家沙发上蜷缩着睡着、需要她帮忙盖毯子的后辈。
　　“嗯，不过你买的也太多了。”星野捂着嘴掩饰自己的片刻失神，笑着指了指直播室角落那张临时充当零食台的小桌子。桌上几乎被堆满，各式各样的薯片和包装精致的小蛋糕堆成了小山，而那包显眼的牛油果芥末味薯片，正带着某种固执的意味，端坐于顶端。
　　“节目组报销。”林光答道，声音透过镜片传来，似乎也多了层隔膜，显得比平时更冷静、更疏离。她走到星野身边的空位坐下，化妆镜前的环形灯将她毫无瑕疵的侧脸照得更加清晰。
　　“还有5分钟开播，请二位准备好。”工作人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一阵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星野注意到林光虽然姿态放松地靠着椅背，但那捏着薄薄台本的手指，指节却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紧张吗？”星野轻声问，打破了寂静。
　　“还好，流程已经背下来了，不是很复杂。”林光的回答很快，几乎是条件反射。
　　“放轻松。” 星野的声音更软了些，她伸出手，温暖的掌心轻轻覆上林光捏着台本、略显冰凉的手背，然后用指腹力道适中地揉了揉她紧绷的指关节，试图将那点紧张揉开。“节目完之后有什么安排？”她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林光似乎愣了一下，手背上传来的温度让她紧绷的指尖稍稍松弛。她推了推眼镜，视线从镜中的星野脸上移开，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约了刘川，去吃东西。”她顿了顿，仿佛经过一番思量，才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可能会晚一点回家。”
　　“……我知道了。”星野点了点头，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皮肤的微凉触感。那句“晚一点回家”不像推拒，反而像一句无意识的确认，点亮了她们之间那个共同的、温暖的归宿。那个“家”字，轻轻落下，却在星野的心湖里漾开一圈柔和的涟漪。
　　“还有两分钟，准备咯！”导播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倒计时意味。
　　林光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将所有纷乱的情绪都压回心底，终于将那份被捏得有些发皱的台本放下。她站起身，手指灵活地调整了一下丝绒衬衫的领口，又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最后看了一眼镜中那个妆容精致、发型一丝不苟的自己。走到沙发边坐下时，她顺手将一张柔软的法兰绒毛毯铺在膝间——那毯子与星野膝上的那条，正是同款不同色。
　　“晚上好！”
　　指示灯亮起，红色的光点如同苏醒的眼睛。公式化的寒暄语透过镜头，传向无数屏幕前的观众。实时弹幕如同一条彩色的河流，开始在她们面前的专业显示器上快速流淌。
　　“夜海晚上好！”
　　“小光！好久不见！造型好帅！”
　　“从来没想过这两人会坐在一起做节目呢！”
　　“意料之外的企划！”
　　“星野这是打算走音乐路线了吗？”
　　弹幕的氛围大多友好，带着好奇与期待。在二人做完自我介绍后，星野调整了一下坐姿，优雅地面对着主镜头，开始阐述节目的初衷。
　　“这个节目，”她的声音清晰而柔和，带着一种经过沉淀的真诚，“是希望能探究演员与音乐人之间，能碰撞出怎样意想不到的化学反应。同时，也希望能打破一些隔阂，让大家看到镜头之外，更加真实的我和小光，制造更多……像老朋友聊天一样，与大家见面的机会。”
　　“是的。”林光点头附和，目光扫过滚动的弹幕，精准地捕捉着信息，“正如大家所猜测的，我最近搬了家，很幸运地，和星野前辈成为了室友。”她说完，微微侧头看向星野，镜片后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是的呢。”星野接过话，与林光相视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些许分享秘密的腼腆与坦然，“所以，观众朋友们，我已经不是独居女性了哦。”她用一种轻松的口吻宣布，仿佛在分享一件值得开心的家常事。
　　“或许，”林光接口道，语气也活泼了些，“我们会借着这档节目的机会，偶尔和大家分享一些我们生活中的趣事。”
　　第一次公开谈论同居话题，弹幕瞬间沸腾，评论滚动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是哪种室友？是我想的那种吗？！”
　　“星野和谁都这么火热吗？好随便的女人！”
　　“小光刚回归，还是专心作品吧！”
　　“只有我觉得她们坐在一起画面超养眼吗？”
　　眼花缭乱的弹幕飞速掠过，林光的目光敏锐地捕捉着每一条，包括那些不和谐的音符。她的嘴角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但放在毛毯下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她没有选择回应那些质疑，而是抬手指向桌上准备好的信件，用一种自然而坚定的语气转移了话题：“接下来，让我们看看今天的观众来信。”
　　在她低头整理手中厚厚一叠信件时，星野则微微倾身，拿起桌上的茶壶。她小心地将温润的大麦茶注入两个马克杯中——正是那对“海洋”与“流星”。氤氲的热气带着谷物的清香，在镜头前袅袅升起，为直播间增添了一抹生活的暖意。
　　“小光，这里有一封信是给你的。”星野将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小光，好久不见，这次回归准备了什么好的音乐给大家？Aural Ripple今年会有新专辑和演唱会吗？’”
　　“一上来就是这么重量级的问题啊。”林光看着信纸上直白的热爱与期待，语气里带着些许被信任的沉重与欣喜，“这个问题，请允许我们卖个关子，留到节目最后来回答吧。”她将信件轻轻放在一旁，看向星野，“前辈，到你了。”
　　“好的。”星野从信堆里抽出一封，优雅地摊开信纸，柔和的光线打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晚上好，星野小姐，我是两位的粉丝！得知二位合作的时候我非常非常开心！看到节目预告里两位自然又温暖的互动，感觉非常治愈。星野的帅气美丽和林光桑的沉稳少言，像不同频段的光，交织在一起却异常和谐。”
　　念到这里，她微微停顿，抬眼对林光笑了笑，才继续念道：“想问星野小姐，通过这次和光小姐的合作，有没有发现自己在生活中一些不曾留意过的、新的侧面呢？”
　　读完，星野将信件轻轻按在胸前，认真地思考起来。她的目光落在身旁正低头摩挲着杯沿的林光身上，眼神变得非常柔软。
　　“感觉……”星野的声音比刚才更加轻柔，像是在分享一个珍贵的发现，“小光是一个精神力很强的人。”
　　“诶？”林光猝不及防地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因惊讶而微微睁大，显得有些懵懂，“有吗？”
　　“嗯，”星野肯定地点点头，目光温柔而深邃，仿佛能看进她的心底，“很坚强，独立，总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是……”她的话锋微微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有时也感觉你强大得有些过分了，强大到……会不自觉地苛责自己，把所有的压力都默默扛起来。”
　　她注视着林光，看着她因被说中心事而微微怔住的表情，语气变得更加温和而恳切，像一阵暖风，试图吹散对方心头的阴霾：
　　“所以，我想说的是……不要太过勉强自己哦。偶尔依靠一下身边的人，也是可以的。”
　　这句话轻轻落下，不像表演，更像一句发自内心的关怀。直播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充满了无声涌动的暖流。几秒后，弹幕才仿佛回过神来，更加密集地涌现：
　　“好暧昧啊！这两个人！”
　　“星野桑看小光的眼神好温柔，是妈妈粉的错觉吗？”
　　“小光确实是个很喜欢默默做事不说话的人，很可靠。”
　　“可靠的话，为什么会抛下乐队玩消失呢？”
　　林光的目光在那条质疑的弹幕上停留了半秒，长到足以被细心之人察觉，却又短得像是不经意的扫视。她没有回应，只是端起手边那杯星野为她倒好的大麦茶，轻轻呷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流过喉咙，仿佛也带走了那一瞬间的滞涩。她放下杯子，指尖在杯壁上摩挲了一下，随即拿起了下一封信，语调恢复了平稳，甚至比刚才更添了几分力量。
　　“这里有一封写给我们的信，”她念道，声音清晰地透过麦克风传开，“‘看到小光时隔多年再次完整地出现在屏幕前真是太好了……’”
　　她念着信中温暖的话语，当读到“在决定回归的瞬间，你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念头是什么？”时，她停了下来，微微仰起头，手指无意识地轻抚着下巴，像是在时光的长河中打捞那个至关重要的瞬间。
　　演播室的灯光在她黑色的镜框上折射出细小的光点。片刻后，她看向镜头，目光沉静而真挚：
　　“回归的瞬间，浮现的念头是什么呢？”她重复着问题，然后给出了答案，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是……‘又能和大家见面了吧’。不光是乐队的大家，还有……你们，所有还挂念着我的你们。”
　　她没有说太多煽情的话，但那份历经波折后失而复得的珍重，却清晰地传递了出来。
　　读完几封祝贺节目开播的来信后，星野优雅地将散落的信件理齐，cue着流程：“那么，接下来，想请大家为我们未来的节目环节投投票哦。毕竟是刚刚诞生的节目，大家的建议对我们至关重要。”
　　“现在初步想好的环节有这些。”林光配合地握住鼠标，点击了一下。一张设计精美的节目环节图出现在屏幕下方。“果然，少不了的还是音乐环节。”她说着，语气里带着回归本行的熟稔与安心。
　　“是的呢，”星野笑着接话，眼神里带着期待，“即兴作曲、合奏，或者即兴填词什么的，感觉会很有趣。”她的目光在图片上浏览，最后停在某一处，带着点俏皮指了指，“不过，这里还有一个是我个人比较感兴趣的——料理环节。”
　　“这个我也喜欢。”林光立刻回应，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对彼此馋嘴小心思的心照不宣，以及一种共享日常的亲密感。
　　她们发表完各自的感谢与期待，观众投票的速度快得惊人。林光看着实时跳动的票数，念出声来：“音乐……料理……恐怖游戏……？”
　　“恐怖游戏就算了吧！”
　　像是被瞬间触动了某个开关，林光几乎是脱口而出，声调因为急切甚至有些破音，与她之前努力维持的沉稳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她下意识地往星野的方向靠了靠，脸上写满了真实的抗拒。
　　然而，她这过激的反应如同在粉丝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恐怖游戏的票数不仅没降，反而瞬间激增，弹幕里充满了“哈哈哈”和“就选这个！”的欢乐“恶意”。
　　星野在一旁看着她少有的慌乱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得肩膀微颤，她侧过头，用气音对林光说，语气里充满了亲昵的调侃：
　　“看来……不愧是了解你的粉丝们啊。”
　　林光闻言，哀怨地看了星野一眼，又看了看屏幕上疯长的票数，最终自暴自弃般地靠回沙发背，小声嘟囔了一句，引得星野笑得更开心了。直播间的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轻松而温馨的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