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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If came the hour, if came the day.到了那天,到了那年,
      If came the year, when you went away; 那个时刻,天各一方。
      How could i live, I'd surely die,谁能听得,这声再会;
      What would I be if you say goodbye? 生命可否,承受离伤?

      How could I laugh, how could I love,如何去笑,如何去爱,
      Could I believe in a God above? 又怎相信,幸福所在?
      How could I hope, how could I pray.还有祈祷?还有希望?
      If came the hour, if came the day. 彼时彼刻,彼岸彼方?

      PART 1

      巴黎。

      这是一座没有夜晚的城市,这是一个没有亡者的年代。几千年前古罗马人战胜高卢人,从此在这里筑起城墙。几千年后,城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纸面具一样单薄的脸孔。那些没有表情的、吊诡地扭曲着的、被时间的流水冲蚀出难以置信的棱角的脸孔。

      我知道我在做梦,梦见许多看不到四壁的密闭小房间,窗帘拉紧着,外面不是星光也不是白昼,而是冰冷的砖墙。四五张鲜红的皮沙发随意分布在灯光的边缘,就像烂醉后几个放荡的吻;再远的,我看不清楚。我疲惫地抬起头,黑暗中我如同高光下的石膏像,沐浴在倾泻而下的光的瀑布中,被某些半明半暗的眼睛细细地观察着,研究着。我不记得在哪本书里头读到过这样的情景,此时只觉得像预言应验了一般。

      “Ari。。。Ari。。。A。。。ri。。。Ari。。。”我听见呢喃,一声声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在这里!!!!!!!” 我闻到唇膏的味道,雪茄的味道,烈酒的味道。还有火药的味道,鲜血的味道,汗液的味道,大麻的味道。碗型吊灯的支架在头顶单调地摇摆着,冷艳的黄光刺目嘹亮。我用手遮住眼睛,此刻喉咙剧烈收缩,身体倒在铺满花草藤蔓图案的毛织地毯上,干呕的感觉让我无法呼吸。

      “Ari。。。Ari。。。Ari。。。”又是那个声音,它一直在我的耳畔萦绕,挥之不去。在梦里我深知死亡是一种解脱。于是我伸出右手,卡在自己脖子上。大概不会超过十秒钟,我就能感觉到强烈的窒息,然后我会意识模糊,接着我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到我临睡的公寓卧室,发现自己正躺在席梦思床上,床头柜上的闹钟说不定还没到早晨六点。几乎是立刻我就感到了晕眩,那种空气被阻塞在肺部无法正常呼吸的尖锐刺痛,让我从舌尖发出细碎的呻吟。然而这房间里却一下子进来了许多与环境不协调的生物。一张张表情诡异的面具,带着醉意地笑着,放肆地笑着,谨慎地笑着,坚忍地笑着,脆弱地笑着,害羞地笑着,庄严地笑着,慌张地笑着,凶残地笑着,甜蜜地笑着,苦恼地笑着……

      “Ari,你想干什么?”有人用双手把我搀扶起来,短暂的窒息过程就此结束。我放开挡着眼睛的左手,身前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生物。我看不见他的脸,我甚至不能确定这个生物或否一样也属于人类。于是我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向上抬起,捏住那面具的下缘。只要稍微用点力,我就可以看见那藏在面具下的脸孔。我默默想着,手指往上轻轻提起。。。。。。

      “你。。。千万别。。。!!!!!!!!”就像以前无数次一样,我的动作永远只能停留在这一瞬间。不远处传来“嘭”一声响,听起来如同枪支走火,而我却能感到左胸上剧烈的疼痛。和无数次一样,我总是在揭开面具的那一刻被一支看不见的手枪击中心脏,然后死在自己的梦中。。。至于那面具下的答案,我想我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

      早晨5点42分。

      我从睡梦中惊醒。又是同样的梦境,连结局都一样,枪声。。。剧痛。。。倒地。。。接着一片空白,接着睁眼。。。苏醒。

      这里是我在大学城里租住的个人公寓。一间卧室加一间起居室,还有独立的厨卫房。以我大学三年级的实习工资,租这样一套公寓实在是太奢侈了。当然这是个秘密,INCEPTION任务结束后,我就不再为自己银行储蓄卡里的现金上限担心了。Cobb说的没错,起码这是份收入可观的实习工作,特别是对向我这样的大学生而言。我用银行卡里的钱替自己付了整整两年的房租,然后又从HABITAT店里买来了床、衣柜、书桌、椅子等等家具还包括橱柜、餐具之类,总之我想这里看上去像个家的样子。

      之后我忙着搬家,这几乎占据了我除上课之外的所有时间。但当我终于搬进这套单人公寓之后,却发现某种奇怪的现象开始慢慢影响着我,直到今天。

      我开始不停地做梦,反复做着同一个梦。INCEPTION让我对人类的潜意识有了比较系统地了解,但我仍然无法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假如做梦是人的潜意识的话,那么我的潜意识究竟是想说明什么问题呢?!那个带面具的家伙又是谁?!一切都不能按常理推断。有那么几次我以为这是INCEPTION所带来的副作用后遗症,在我几乎准备打电话给Cobb向他询问有关问题的时候,却又发现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也许莫里斯教授说得对,有时候梦只是个人感情的一种宣泄而已,我完全不必将它当真。

      “多找些朋友,没课的时候出去旅行郊游一下。很快你就会把INCEPTION这件事给忘了,相信我。”他是这么对我说的。

      好吧,我承认可能是我对学业会过认真执着的关系,所以影响了我的睡眠质量。所以我真诚地接受了教授的建议,放了自己一个月的假,去意大利玩了一圈。亚平宁半岛的阳光要比法国温暖,在那里我很开心的渡过了整个十月,去了罗马、米兰、那不勒斯、弗洛拉萨还有许多名字很长的小城镇,我喜欢那里的建筑风格----白墙灰瓦,窄小的窗户,据说是为了抵御地中海夏天灼热的太阳而发明的。整个十月我心情舒畅,关键是整个十月我没有做过一次和在巴黎时候一样的梦,看来莫里斯教授说的没错。

      然而,十一月的第一天,当我重新回到大学的课堂,当我重新睡在巴黎单人公寓自己家的床上的时候,我知道那个梦。。。它又回来了!

      “来吧,倒霉的一天!”我从床上坐起来,抓过放在床边椅子上的晨衣。浅蓝色窗帘外十一月的阳光已经照亮了窗玻璃,今天无疑是个好天。

      从公寓去学校一路上要花大约35分钟,这段路我是走熟的。所以当我在建筑学院大楼外的台阶上看见那个男人的时候,我承认我被不大不小的吓了一跳。

      “Yusef!怎么是你?!”INCEPTION结束半年多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和从前那帮家伙里的成员说话,“你从蒙巴萨跑到法国来了?真有你的!”

      “大家都好吗?Cobb好吗?上次MSN里遇见他,听他说已经回到了洛杉矶,正和孩子们在一起呢。还有Eames,Cobb说他在蒙巴萨混得不赖,开了个赌场什么的。怎么样,大家都不错啊!”我一边说一边看着Yusef那张带着严重印度混血五官的脸,他的眼神有点闪烁。

      “是这样的!我来是想邀请你参加Arthur的订婚PARTY。。。。。。”

      “什么?!”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订婚。。。。。。谁?。。。。。。Arthur?。。。。。。”相信就算现在告诉我小Fisher雇人追杀Cobb都不会有这个消息带给我的震惊更大。

      Yusef乐呵呵地笑起来:“可不是嘛?!我也很诧异,从来没听Arthur说起过他有女朋友这回事。当然,凭他的脾气,就算有他也不会让人知道。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订婚PARTY订在下周六,拉斯维加斯的威尼斯人酒店。他说了,希望你一定来!”

      “我吗?!”是啊,我吗?!说起来在这个团队里我是一个新人,仅仅只有一次合作,就是INCEPTION。至于Arthur,我说不清什么感觉。相对Cobb,他属于太精致的类型,工作起来一丝不苟,这和他那温柔文雅的五官很不相称。奥,见鬼。。。他还曾经偷吻过我!可过后便不再有任何发展。现在告诉我说就是这个男人,爱穿GIANFRAN COFERRE复古三件套西装,爱梳大背头,被同事定义为“缺乏想象力”的家伙,却干出了一件让最有想象力的人都跌破眼镜的事---------------他要订婚了!那么作为曾经的朋友,邀请我去也不算是太意外。

      只是。。。听见Yusef说出Arthur订婚的消息时,我的心竟然毫无缘由得抽疼了一下!这种感觉极其复杂,微微有些心酸,好似心中最柔软的角落被一根针刺穿了一般,留下一个非常非常细小的伤口,但却永远都无法弥合。这个伤口有时会隐隐做痛,不是痛彻心扉的那种绝望,而是似断还连,挑着记忆神经的一种惆怅。

      (TBC)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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