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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在自己马车上坐定,傅眠歌长吁一口气。
      “赵伯,我二哥已经回府了?”
      “是,二公子已回转多时了。”
      傅眠歌半躺在榻上,手指缠着抱枕上长长的流苏,道:”那我大哥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二公子知道的部分自然是知道了。”
      摘星忽然靠到车窗边轻言:“前面好像是咱们家的人,拉着好些礼物,是要送去谁家?”
      赵管家看了一眼,道:“应是送去诚王府的。”
      “诚王府?”傅眠歌忽的坐直身体。“去诚王府做什么?还送什么礼物?我记得诚王回洛京后鲜少与朝中众臣交往,如此我们是不是也过于惹眼了?”
      赵管家安抚道“小姐稍安,这是大公子的意思。沐恩山的事情目睹者众,若不了结,只怕日后难堵悠悠众口。”
      大哥行事,那自然不必她挂心了。
      须臾回了永济侯府,父母大哥都在后厅等着她。
      “二哥呢?”她疑惑道。
      “他回来便去马场了,说要给踏雪洗澡梳毛,我看那小马对他爱答不理,他倒是上心的紧。”大哥笑道。“说晚饭也不吃了,不必等他。”
      傅夫人招手让她走上前“你可有哪里受伤?”见傅眠歌摇头又继续问道:“怎么好好地,在沐恩山上也会出这些事情,那诚王是怎么受伤的?”
      “他明明是自己从树上摔下的,却硬要与我扯上关系,阿娘”她蹭到傅夫人身边坐下:“这个人好生可怕,心机深沉不可测,完全不是表面上的谦谦斯文。”
      傅夫人失笑道:“谁说他谦谦斯文了?难道你这么觉得?”
      “难道不是?”
      傅夫人道:“他身携祥瑞,从出生便处在风雨之中。静妃薨逝后,陛下更加冷落于他,却在某一天忽然去了庆馨宫,之后他便被封了王,并且离开了波诡云谲的洛京。封地北疆虽是苦寒之地又是皇后亲族镇守,但那邵淏却是少见的中正耿直之人。明贬暗保,这自然是陛下有意回护,但是据我所知,在陛下去庆馨宫的前一天,是慕容勉派宫里的小宫人去昭德殿前候着下朝了的陛下说了什么。这份回护,虽是陛下有心却不能说不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那时他不过六七岁,这份心机与急智却是常人所不能及。如今你若跟我说他心机全无,那才是真的可笑呢。”傅夫人笑眯眯的看着女儿。
      “所以……所以从一开始,阿娘,阿爹,大哥……你们就知道,慕容勉并非纯良之辈……”那梦境之中你们还纵容我追逐他,死心塌地的扶助他,只不过因为……我倾心于他……傅眠歌觉得眼睛酸酸的。
      明明是自己识人不明连累亲族啊。
      “傻孩子”傅夫人摸摸傅眠歌的脸颊:“天子之家岂能与百姓之家相比,那偌大皇城之中哪里还能容得下一个心机单纯之人?心机深沉未必就心术不正,手段高明未必就品性卑劣,茸儿莫怕,不喜欢你便不要与他接触就好。”云老爷也在旁边跟着点头附和。
      想了想,傅眠歌还是决定将沐恩山上的事情告诉父母一部分,她细细讲了事情经过,只略过了慕容勉拿面纱威胁她的那部分。
      “此事现在还没有头绪,既然诚王殿下在查,我们也不必过多干涉,顺其自然观望便好。”
      内府管家走来,悄悄在云司昭耳边说了什么,他点点头。
      傅夫人看向他,他便也点点头。傅夫人便笑着说:“茸儿今天累了,不如先去休息,有事我们明日再说,可好?“
      傅眠歌看了看阿娘又看了看自家大哥:“你们是不是有事瞒我?“
      云司昭笑道:“怎么会呢?若是有,也一定是些无趣的事情,茸儿不会想知道的。“
      “我知道你们都不欲我烦恼,可是我长大了,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危险,不是吗?”傅眠歌看看云司昭又看向傅夫人。
      云司昭摇摇头:“等你再大些……“
      “我已经长大了。”傅眠歌转头看着母亲,晃着她的手:“阿娘你杀伐决断又怎知我不行?若有一天,突逢变故,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傅夫人微笑点头:“好好,我傅家女儿自然该如此。”傅夫人拍拍她的手“晖儿,说吧。”
      云司昭看了看傅眠歌,又看了看母亲,最终无奈的开口道:“今日沐恩山戒律堂闭关一日,偏他们就挑在今日生事;摘星在山上找不到茸儿,而是被人引着在山上绕圈子,误导她的,是诚王府的人。阿朝今日在沐恩山上英雄救美,救的是千音台新来的琴师纪无忧,他是河西人士,前几日才进的洛京,据说是受千音台主相邀前来,河西纪家确是名门望族,但纪无忧这个名字此前未曾听闻,可能是哪房的小儿子,我们的人已经去查了;至于阿朝打的呢,是都官司郎中陈登的儿子,他向来爱斗鸡摸狗,流连花街柳巷,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我已着人备礼物去了陈府,一来安抚二来警告,阿朝下手有分寸,此事便可了结,应是无事了。”
      “那诚王府……”傅眠歌问道。
      “沐恩山的事,目睹者众,很难说不是诚王有意为之,如今我高调前去送礼相谢总比遮遮掩掩好,城里我安排了人,传言不会太过分,但毕竟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还是要小心些。他若想要永济侯府相助无可厚非,但他打茸儿的主意未免过于愚蠢,皇后和贵妃也会心生不满。他走这步,我看不懂。”看傅眠歌似有些担心,他便笑笑说:“茸儿不用担心,都是小事。”
      “大哥……平时也有这么多事要操心吗?”傅眠歌扯着他的衣袖问道。
      云司昭摸摸她的头,笑道:“你和阿朝都是洒脱不拘、直率开朗之人,这些事我自会处理好,你不必放在心上。”
      傅眠歌有些心疼了。她真的未曾想过这些。她自出生便是锦衣玉食,享受着“富甲天下”所带来的尊荣,父母悉心教养她,未曾殊于几位兄长,未曾囿于闺房之内,只是她与兄长年纪相差,等她懂事之时,兄长早已能够只手擎天。她从未细想过,一府之大,事务纷乱错杂,朝堂局势暗流涌动、波谲云诡,商场之上明争暗斗,瞬息万变,大哥和三哥都承担了些什么。
      若她真如梦中那般选择,父亲、母亲、大哥、二哥、三哥要付出多少心血、努力甚至性命,只为成全她的任性。
      眼泪忍不住溢出眼眶,她把头埋进云司昭的胸口,不想让他看见。
      “你看,还说自己长大了,长大了还这样哭鼻子?”云司昭无奈地看着小妹在自己胸前揉着自己的脸,把眼泪鼻涕擦在自己的衣襟上。
      “好了,我送你回房去吧。“云司昭和父亲母亲道过别,带着还抽抽噎噎的小妹往绣楼走去。
      “大哥……我还有件事没有告诉你。”傅眠歌抽抽嗒嗒的说道。
      “嗯?”
      “就是,我有样东西遗失,被诚王捡去了。”
      “哦?是什么?要着人要回来吗?”
      “就是,那个,夜行衣的面纱……”
      “什么?!”云司昭瞪大眼,压低声音:“你又半夜偷溜出去?你还溜去诚王府?你溜去诚王府还让人抓到把柄?你好大的胆子!等等,你又是哪里来的夜行衣?上次不是全给你扔掉了吗?”
      “大哥……大哥,你听我解释……你别生气,你气质掉了……”
      “还解释……你还能作何解释?“云司昭气急反笑:”难怪慕容勉处心积虑想要接近你,你是色胆包天了!”
      “不是……真的不是……”傅眠歌急了,“嘘,你不能直呼殿下名讳哎……我以为你和阿爹把我的庚辰贴给了他,我只是想去拿回来而已!而且他也没有漂亮到我想嫁他啊,要说漂亮,那也是国师最漂亮啊……”
      “所以你现在还在惦记国师?好啊,傅茸儿,你可真是出息……”云司昭无力的扶额。
      “不是……没有……但他确实……很漂亮啊……”傅眠歌嗫嚅道。“要不你再为我准备十条面纱我出去丢一丢……就当,就当我品味独特,喜欢拿它当手绢好了……”
      “你倒是有主意!”云司昭看着眼泪都被吓回去的小妹妹满心无奈:“罢了,我知道了。今日起你就乖乖在家呆着,不许出门了。”
      “我本来也没想出门啊。”傅眠歌委屈。

      诚王府。
      御医将慕容勉的伤口包扎好便退了出去。
      雁归和雁回侍立两旁。雁之走进来道:“殿下,永济侯府送来的东西都已经收在库房了,殿下要看看吗?”
      “登记造册收好便是。”
      “对了,晚上还着人送来一匹绢纱,黑色的绢纱。”雁之摸摸头。
      “黑色绢纱?拿过来看看。”
      雁之派人去库房取了绢纱,果然,是傅眠歌遗失的那种。
      “送我一匹黑色绢纱是何意?“慕容勉冷笑。
      雁之回道:“来的人说,这绢纱乃是秘制,因成本高昂难以量产,本不在市面上流通的.但是这纱有镇静收敛之功效,可使伤口延缓出血,受伤之时可使敌人闻不到血腥之气。所以这纱是专供铩羽营所用。云大公子特意在内廷府司划了账送给殿下,所以送来晚了些。可用此纱为殿下包扎伤口,以感谢殿下回护云家小妹之情。说这纱过了明路了,殿下但用无妨。”
      “呵。”慕容勉发出一声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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