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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八章：采药女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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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曙光初露。
茂密的树林间，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背着小竹篓，穿梭在灌木丛之间。只见她走走停停，弯着腰东找西找，似乎在搜寻什么重要的东西。
太阳慢慢升起，小女孩走累了，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她相貌普通，身材瘦小，却穿着一袭精美的彩色衣衫，眼睛大大黑黑，炯炯有神。
“这天越来越热了。”小女孩掏出丝绢，想擦擦汗，这时前方传来了脚步声。
三名鹅黄衫子的美丽女子迎面走来。小女孩有些无奈，她天没亮就上山采药，才一个时辰的功夫，便遇见了好几拨万嫣宫的人。
“小妹妹，你是百花村的人吗？”领头的黄衫女子亲切问道。
万嫣宫的花谷外，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山林，方圆百里没有人烟，唯独山脚下有一座小村庄，称作百花村。村里的人们淳朴友好，以农耕采药打猎为生，平日里没少受万嫣宫恩惠，把万嫣宫的人当神一样的敬着。
小女孩黑眼珠滴溜溜一转：“是。”
“你才这么点大，就一个人上山采药？”黄衫女子从未在百花村见过这个小女孩，心里很奇怪。
“我奶奶病了，我来帮她找点药。”
“真可怜……不如你跟我们回去吧，想要什么药，姐姐那里多得是。”
“你直接说正事，我赶时间。”小女孩却毫不领情，说话一板一眼的。
黄衫女子当她不懂事，笑着摇摇头：“那姐姐问你，你来这一路上啊，有没有遇见——”
怕对方年幼听不明白，黄衫女子尽量放慢语速，没想到小女孩一脸不耐的打断她：“说快点，行不行！”
万嫣宫的女弟子们齐齐一怔，没想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脾气这么大。
女孩连珠炮似地说：“不就是在找一个红头发红衣服的大哥哥嘛！没见过！没见过！我这一路上都被你们的人问了三次了！”
言下尽是烦躁之意。
“你这小女童，我们问你话，你好好答不就行了，怎么如此无礼？”另一个黄衫女子愤道。
“好了，一个孩子而已，不要和她一般见识。”领头的黄衫女子呵斥自己人，“不记得宫主平时怎么教导我们的么？”
“……尊老爱幼，不可和普通百姓为难。”
“这就对了，记得下不为例，免得说出去别惹人笑话。”言罢，领头的黄衫女子冲小女孩歉意笑笑，然后带人走远了。
见人走远了，小女孩还不解气，嘀咕道：“问问问，浪费我时间！到底是丢了什么人啊，这么了不起。”
说完，她重新背起竹篓，朝天空翻了个白眼：“出来吧！”
话音刚落，“噗通”一声，一名红衣少年从大树上跳了下来，然后动作麻利躲在了大树背后，小心翼翼的望着黄衫女子们的去向。
小女孩头也不回的说：“别看了，已经走远了。”
“谢谢你。”花早昔一张脸脏乎乎的，笑容依旧玲珑剔透。
“拉倒吧！”小女孩没好气的翻个白眼，“算你欠我的！”
两人在草木恒生的山路上绕来绕去，眼看太阳一点点向西边沉去，花早昔渐渐有些耐不住了，委屈的扯扯小女孩的竹篓：“喂！”
“喂什么喂！”女孩撇撇嘴，头也不抬道，“叫名字！我叫初蝶！”
“哦，初蝶妹妹。”花早昔挠挠头，“你一个农家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精致的名字呀。”
“谁是你妹妹？”初蝶生气的抬头瞪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再说，论年纪，我也比你大多了！”
“你比我……大多了？”花早昔俯视着小初蝶到他胸口的头顶，再次挠挠头。
难道万嫣宫外面的人不按年纪论大小的？
“算了，”初蝶见花早昔傻乎乎的，无心多费口舌，“别磨蹭了，我要尽快找到药！若到了黄昏就麻烦了！”
花早昔抬头望了望天空：“好吧。可是，为何到黄昏就麻烦了……”
“因为奶奶让我黄昏前必须睡觉！”
“为什么那么早就要睡觉……”
“闭嘴。”
“告诉我嘛，为什么黄昏——”
“给我闭嘴！！”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一边吵闹一边向深山走去。
花早昔昨夜逃出来后，没多久就在树林里迷了路。夜黑风高，野兽四出，他跌跌撞撞的掉进了一个坑里。直到天快亮的时候，遇见初蝶路过，在她的援手下，他才攀着树藤回到了地面。
他见初蝶路熟，便请她带他出山。可初蝶身有要事，非要找到药材才帮他，于是两人结伴四处溜达，又要找药材又要避开万嫣宫的搜寻，磨磨蹭蹭一事无成。
“你到底在找什么药呀？”花早昔沉默了片刻，又忍不住探头窥探。
“说了你也不懂。”
花早昔虽不精通药理，但从小在万嫣宫耳濡目染，也不是一窍不通，不由得双臂环胸愤愤道：“你怎知我不懂？你知道我见过多少药草吗，说出来吓死你——”
“烦不烦，我瞧你浑身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你吓唬谁呢，把自己说的多厉害似的！”
花早昔气的瞪大美目：“你、你怎可以貌取人？你可知道我是谁？”
“第一，你真是胸无点墨，这不叫以貌取人；第二，我不关心你是谁。”初蝶埋头在灌木丛里翻找着。
“你明明就很关心我是谁，你这叫激将法，我偏不告诉你！”
初蝶冷笑一声，直起身说：“别自作多情了。你又脏又丑，还被万嫣宫上下通缉，一定是个恶贯满盈的大逃犯！”
“你说谁又脏又丑？”
“你看看你自己不就知道了！”初蝶翻个白眼，不理他了。
花早昔怔了怔，转身前后打量了一下自己——衣衫褴褛，头发打结，鞋子破了个洞儿露出脏兮兮的袜子，就连手指甲缝儿里都是尘土……
果然很脏的样子。
他的五官瞬间扭曲。
过去的十七年，他足不出户的生活在万嫣宫，花熏衣百般呵护他，女婢们个个爱护他，就连以严厉著称的木姨都对他格外迁就……谁知刚刚踏出万嫣宫的大门，就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还要被一个八九岁的臭丫头气得半死。
回想着曾经美满生活，花早昔心里又失落又委屈——若不是为了姐姐，他才不要跑出来呢！
一时间心灰意冷，花早昔觉得肚子有些饿，便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不再和初蝶斗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