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
顾裴川晚上又睡不着了。
逮着德拉克斯问他看到的东西是什么。
不仅是在驻地时失去意识看到的，还有刚刚睡着梦到的。
“那到底是什么，三百年前我也在吗？”顾裴川不依不饶，非要知道答案。
德拉克斯被他晃的头晕，抓他的手按在怀里，终究是拗不过他，说：“那些是你的记忆。”
“我的记忆！？”顾裴川眼睛瞪大，嘴巴大张，呆愣：“前世今生吗，这么高级？”
“可以这么说。”德拉克斯抬了下他的下巴，附和。
“那我三百年前是什么？”顾裴川有些激动，想起来之前那些血族叫过的称呼：“是那个什么、祭司吗？”
“嗯。”
“……”顾裴川两眼放光，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德拉克斯看见他的表情又被逗笑，忍不住凑过去亲他一下，说：“你是被上任首领带回来的，他说你来自神秘的东方大陆，无所不能。”
“……我有这么厉害吗？”顾裴川忍不住笑，想不到自己真的这么厉害。
“没有。”德拉克斯如实回答，打碎了顾裴川傻笑的幻想。
“……”
那些都是上任首领撒谎，当时所谓的大祭司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哦。”顾裴川默默闭嘴。
知道自己没那么厉害后，顾裴川居然真的对那些事不感兴趣了，从那之后绝口不提他梦里看到的情景。
比如和当时尚有些青涩的德拉克斯牵手、接吻，以及一些更加亲密的事。
德拉克斯还以为他真的不感兴趣了，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
直到一天顾裴川面目表情地抢过电视遥控器，将手机上的动漫投屏上去。
“我要看这个。”他说。
德拉克斯自然没有意见，只是前几天他还说这个综艺有意思。
“好。”
随着一声玻璃破碎的音效，不算清楚的画质慢慢展开。
硕大的动漫名字出现在屏幕中间。
【禁忌之恋】
还是很有艺术感的花样字，四角还坠着玫瑰和十字架做装饰。
这是一部讲述吸血鬼的动漫，很典型大众的剧情。
作为血仆的少女爱上强大的血族，你追我赶，你退我进。
德拉克斯中间不知道看了顾裴川多少眼，顾裴川却像是没注意到一般，一点余光都不分给他。
沉默的看完顾裴川结束投屏，上楼前还顺带把遥控器一起带走。
留下德拉克斯一个人对着频繁播放广告的电视机。
顾裴川一口气冷着脸上了楼，刚过拐角就松了口气，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他没反应啊。］
出臭主意的冯郎瞬间“正在输入中……”，半天四个字出现在聊天框:［不应该啊。］
“……”顾裴川皱眉，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听他这个母胎solo单身二十多年的朋友的话。
半个月前，顾裴川问了最后一句话德拉克斯回他说“没有”，可是他梦里的记忆明明听见他青涩的嗓音说自己“很厉害”。
为什么要偷偷骗自己，明明那个青涩的嗓音说过自己“很厉害”，为什么现在问就是不厉害了？
人一开始钻牛角尖，就会变得固执、坚持己见。
那是前世的记忆，那人也肯定是前世的人，自己好好的活在现在，就算能梦到一些以前的事，但不管怎么样他现在都是顾裴川，不是什么血族大祭司。
［我记得动漫结局男主找到女主的转世，但是因为无法分清自己到底爱的是谁，最后转世的女主拒绝了他的表白。这明明很具有教育意义啊。］
严朗知道了顾裴川的事，当机立断说德拉克斯分不清自己爱的究竟是谁，一定要给他点警示瞧瞧。
于是顾裴川就干了投屏播动漫的事。
顾裴川删删减减，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他一方面怕德拉克斯真的是因为那个什么祭司喜欢上现在的自己，一方面又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前世今天总得来说也都是自己。
他现在像是被拉扯来拉扯去的皮筋，一会觉得前世今生反正都是一个人没什么的，一会又觉得凭什么他要因为别人喜欢上自己。
“啊——”顾裴川索性把手机扔进床上，双手抱头把头发搓成一团乱草。
“他跟我连脸都一样我究竟在纠结什么！”
顾裴川抱着头蹲下、站起、转圈，像个被上了发条的机器人，连脑子里鼠标都是在“是”和“不是”之间疯狂转移。
丝毫没注意德拉克斯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是在做运动吗？”德拉克斯出声。
顾裴川动作一顿，发条瞬间被抽。
“刚刚的动漫，”德拉克斯边说边观察他的表情，问：“是在试探我吗？”
前世今生，转世相爱。
顾裴川转身扑进被子，声音闷在枕头里发出一串嚎叫。
还被看出来了！他要是知道我想什么岂不是会觉得我不够相信他！！
小说里不是说感情里面最忌讳这个吗！
德拉克斯上前顺顺毛，问：“怎么了？可以跟我说说吗？”
顾裴川扭了扭，半天终于慢吞吞翻了个身，看着他欲言又止。
德拉克斯看着他，再次发问：“怎么了？”
语气较上次更加柔和。
“你为什么喜欢我？”顾裴川声音很小，语气小声又殷切。
对他来说，这是个想知道但又害怕知道的答案。
德拉克斯睫毛下垂，又抬眼去看他，郑重其事：“因为是你，所以就喜欢。”
没什么太多的理由，就是很简单的因为是你，只因为是你。
顾裴川抿了抿唇，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又问：“没有理由吗？”
可能是感觉到他真的想知道一个答案，德拉克斯想了想，再次回答：“因为你的眼睛很好看。”
又圆又亮，盯着你看的时候好像他眼里只有你一个人，很可爱。
眼睛？顾裴川默默低头，不但没有开心起来，反而觉得自己被敷衍了。
就一双眼睛吗，其他地方呢？
德拉克斯看见他的反应难得无措了几分，电视剧里这个时候主角应该抱在一起接着互诉情肠，感情更好来着。
“那那个祭司呢？”顾裴川略带幽怨的语气问。
德拉克斯瞬间反应过来，恍然大悟起来。
顾裴川盯着他的表情突然又不自然起来，赶紧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语气僵硬：“哎呀突然不想知道了，你别说了。”
“我要说。”德拉克斯把人翻过来，看着他拒绝。
“不要胡思乱想，我爱你。”德拉克斯矜贵的声音低低响起，他看着顾裴川说出着三个字，表情极其认真。
有太多事顾裴川都没想起来，会这样胡思乱想是正常的。
顾裴川悬了半个月的心听见他这句话突然就安稳下来，缓缓落地。
“我和他是一个人吗？”顾裴川小声。
“你想和他是一个人吗？”德拉克斯没有直接回答。
“我不知道，”顾裴川无措起来，这对他来说真的算个棘手的问题，“他跟我长得一样。”
“嗯。”德拉克斯点头。
“而且，他好像比我要冷静成熟。”
“是最近梦里看到的太多了吗？”德拉克斯吻他，问。
“有一点。”顾裴川搂住他的脖子，被他抱到身上，于是心安理得的把全身力气放松压在他身上。
“不要想那么多了，先把他当做一场梦。”德拉克斯开解他，手上还给他呼噜呼噜毛。
有那道诅咒在，以后早晚会都记起来的。
顾裴川舒适地眯了眯眼，嗓子里发出一声：“嗯。”
德拉克斯眼神闪过一丝愧疚，又侧头在他颈边吻了吻。
“你干嘛呀，突然亲我脖子。”顾裴川怕痒，一边笑一边扭着躲。
德拉克斯听见他笑也跟着笑，语气中是藏不住的溺爱：“因为觉得你可爱，就是想亲一下。”
“哈哈哈哈。”顾裴川笑得更大声了，撑起上半身去看他，“我给你下药了吗怎么一直夸我可爱？”
“因为你本来就可爱。”德拉克斯顺着他的力道张嘴，含糊不清也要说。
顾裴川没想到他这么配合，装作严肃的检查一番，得出结论：“有药物残渣。”
“嗯。”德拉克斯点头，接着配合他演下去：“太苦了，下次记得多放点糖。”
顾裴川玩心上来了，对着他的嘴小鸡啄米般的亲了几口，“现在呢，还苦吗？”
德拉克斯乐在其中，舔了舔唇真的在回味：“很甜。”
“多甜？”
德拉克斯开始使坏，皱了皱眉：“突然想不起来，不然你再多亲几口？”
顾裴川脖子一扭，傲娇劲也上来了，“想得美。”
“我只有想得美吗？”德拉克斯意有所指。
顾裴川憋笑憋的嘴角都踌躇了，最后笑倒在他身上，“你长得也美。”
月光像融化的银箔淌进卧室，在顾裴川专门挑的暖色地毯上蜿蜒出细碎光斑。
德拉克斯指尖绕着顾裴川张长的发尾，刚沐浴过的柑橘香正混着香薰在空气里发酵。
昏暗的台灯在墙纸上晕出毛茸茸的光圈，映在浴室磨砂玻璃门上的的剪影渐渐交叠——血族苍白的指尖正轻轻描摹人类青年后颈淡青的血管，床头丑丑的玻璃水杯因为风而晃动发出叮咚水声。
夜色撩人，风更撩人。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