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物语——雪爱传说之第一部》圣雪国的精灵

12、真相

　　“珊？”我吸着鼻子不解的抬头看向珑，很熟悉的名字。
　　“你的侍女，在你离开圣雪国后，她便也一起失踪了。”他搀起我，让我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往外走去，其他人也跟着走了出去。“我一直在找她，可始终查不到她的下落，直到前两天珏告诉我他看到珊出现在璔玛山上。”
　　“珏……珊……”我傻傻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珊告诉珏，是大巫师囚禁了她在城堡楼顶的暗阁中，逼她说出你的秘咒，可她始终不肯屈服，于是就一直被大巫师软禁着……”他的眼中折射出一丝光亮，那是他的泪，可我没有看到，我的眼里脑中充斥着刚才仙蒂和晨的惨状，只是静静听他讲述着那个我熟悉又陌生的女孩——珊。
　　“秘咒，就是可以唤起并将项链中潜在法力发挥到极致的咒语，当然，也是毁灭项链的唯一途径，我不明白大巫师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但作为你的哥哥，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你！”
　　我们渐渐走出了那片黑暗恐怖的土地，来到了人潮涌动的闹区。珑安排我们在一家干净的小旅馆住下，“今天先在这儿住一晚，好好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就回圣雪国。”
　　“什么？回圣雪国？可公主她……”Helise面露忧色。
　　“我会用法力护住她。”珑语气坚定。
　　“可是……”Helise说到一半，“你会重伤！“渐隐插了一句。
　　“重伤？我不要你们任何人再为我受一丁点伤了！我不要！”刚为仙蒂清洗干净的我，又一次歇斯底里地喊道。
　　“但比起让你呆在这里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危险来说我能放心得多你懂吗！”他终于爆发了。
　　“公主，回去吧！这个给你！”渐隐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后，摊开的手掌上挂着一条黑色的六芒星吊坠，“这是我的护身法链，轮回之前戴上它，就能免受锥绞之痛了。”他伸手向我递了递，示意要我接过来。
　　可是……“那你怎么办？”我迟迟不愿伸手去接。
　　“我不回去了。”只淡淡五个字，但眉宇间的那股洒脱和淡然让人产生一种不可违抗的压迫感。“我会留下来，和心在一起。”
　　“你不报仇了？”Helise斜睨着他。
　　“仇恨，远比不上心对我重要，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一切，就像，她可以为了我，放弃生命一样……”
　　“冥佑……”小蔡始终改不了口，紧紧抱住渐隐，眼中泛着泪光，不同的是，这次是幸福的泪。
　　他一手拥着她，另一手仍举着项链递给我，我见不好推脱，只好默默的接过这条黑得发亮的六芒星吊坠，它应该汇聚了渐隐所有的法力吧……我收紧五指，将项链捏在手心，直到那疼痛都钻到心里。
　　“好了，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回圣雪国。”珑拉着我向我的房间走去。
　　“等等！”我站住，“我，我还要先回家！还有Evan……我要跟他说清楚……”
　　“不行！这一切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能说！”珑有些微怒。
　　“可是，珑，求求你了！那就让我再见他们最后一面吧！好不好？”满脸乞求状，我把请求一降再降，只要再见他们一面就好。
　　沉思了许久，他终于妥协了，“好，但对于这一切，你要保证绝不对任何人透露只言半语！”
　　“真的？好！我保证！谢谢，谢谢你珑！”我终于露出了笑容，“可是，我回了圣雪国，他们该怎么办啊？我岂不是凭空消失了？仙蒂说了，我没有人的灵魂……”是啊，如果就这么凭空失踪，他们还不把地皮都翻个遍？
　　大家都停下脚步，看向我们，Helise走上前，看着我怀里的仙蒂，仿佛想到了什么，“用仙蒂的灵魂！”
　　“什么？”我讶异地看着她，仙蒂不是已经死了吗？
　　“仙女死去，灵魂会永存于躯体里，就像昏迷一样，肉身是不会腐烂的，我们可以将她的灵魂换到你的身上，那么Diky就不会‘失踪’了。”她转头看向渐隐。
　　“真的可以？也就是说，我可以不‘失踪’，而仙蒂也能在我的身上继续活下去？”我欣喜若狂。
　　“是的，只要用洛特族的唤魂术，便可以将亡魂唤至另一躯体内复活，得以重生。”
　　“真的？重生？太好了太好了！那仙蒂就可以活过来了！”我兴奋地跳了起来。
　　“渐隐，拜托了！”Helise略带歉意地请求道，从未见她对渐隐那么客气过。
　　犹豫着，渐隐不发一言，只默默的带着小蔡去她的房间。
　　“他不肯么？为什么不说话？”我不知所措地看着Helise。
　　“施唤魂术非常伤元气，通常这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会使用的法术。”她解释道。
　　我顿时蔫儿了，他不杀我已经算仁至义尽，怎么还能要求他再为了我而大伤元气？我再一次徘徊在了绝望的边缘。
　　那一边，小蔡停下了脚步，转身望着渐隐，“冥佑，你就帮帮小阿姨吧，好不好？小阿姨一直对我很好，还帮了我们这么多，反正你在人界也不需要使用法力，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小蔡替我求情，左右摇晃着他的手臂撒娇。
　　“好，去睡吧！”眼神忽地温柔下来，竟然如此爽快地答应了！
　　“谢谢冥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小蔡回头对我眨了眨眼。
　　“好了，大家都去休息吧！”珑威严的下达了命令。
　　“嗯，大家晚安。”吃了颗定心丸，我终于安心的转身上楼。
　　“老板！给我开一间房！”好熟悉的声音，是谁？我又停下了脚步，回头张望，吓！居然是晨！！！她满身血迹地站在柜台前，老板被吓得直往后缩，瑟瑟发抖，以为遇到杀人犯了。
　　“晨！”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激动地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你没事吧？”
　　她疑惑的问，“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怎么也在这里？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摸了摸脑袋。
　　“这……这……”我结结巴巴不知该怎么解释，可她刚才不是明明……
　　“我们来这里郊游，你忽然说有点事，然后就走了，我们以为你先回去了呢，出什么事了？”珑镇定地说。郊游？这理由编的好！他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角。
　　“郊游？可是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迟疑的问，低头奇怪地看着胸前的血渍。
　　“额……嗯！是啊晨！你怎么突然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不是受伤了？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难道失忆了？”接到珑的暗示，我很接灵子地回应着，虽然不知道她怎么又“活”了。
　　“哦，这样的，太奇怪了，我的头一点都不痛呢，身上这些血也不知道哪儿来的……”
　　“不像是血，到像是油漆呢！还有味道呢！”珑指了指她的衣服，顿时我也好像闻到了淡淡的油漆味。
　　老板像是看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再那么害怕，于是走上前怯怯地问：“你要开房？”
　　“不用了老板，她和我睡一间就好。”我拉着她往楼上走去，现在已经完全不像先前那般悲伤和痛苦了，反而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珑让老板给我们送来了两件干净的衣服，洗完澡我们吃了点东西便各自躺倒，过不多久就听见了她的鼾声。我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于是偷偷起身，摸到了珑的房门外。正要敲门，门却开了，是珑！他似乎早知道我会来，招呼我进去坐。
　　“说吧，想知道些什么？”哇！他好聪明！早就知道我会来问他问题。
　　“晨她，不是死了吗？现在怎么又？”
　　“我已经说过了，死的是瑧，不是晨。”他淡然地说，“我杀死的是瑧借宿于晨身体中的魂魄，由于久炼奇毒，她的神魄中也凝聚了相当的毒，当时还未完全消散，所以才不能让你去碰她，不过我有用法力护住她的躯体，所以不用担心。瑧的灵魂消散完全后，原本晨的灵魂就又能重新依附回自己的肉身里，所以我们现在见到的这个，才是真正的晨。”
　　“毒……原来如此。那莫非之前我所中的毒也是她化身为晨时所下的？渐隐说他没有害过我，而我却忘了晨也碰过我的笔记……可是，Helise，不是，璃说每次仙蒂把笔记上的毒解掉以后又会被重新下毒，如果是瑧，她只碰过笔记那么一次，怎么有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毒呢？而渐隐一次一次问我借笔记，嫌疑太大了啊……我真的想不通……还有，你怎么知道瑧换了晨的灵魂？还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
　　“还有什么啊？那么多问题我怎么答得过来啊？”他摸摸我的头，怜爱地笑着。我吐了吐舌头，没有再问下去。
　　“据我所知，罗门族研究的毒种繁多，其中包含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毒。我曾在父王书房里翻阅到过关于罗门族炼制的有记载的各种毒类制作和解法，其中就有一种和你描述的很像，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凤凰羽，是取了被害者的头发再加以凤凰羽毛融合于其他十二剂毒草中的涅槃之毒，此毒最大的好处就在于毫无异象，不会引起周遭怀疑，杀人于无形之中。在识毒未深的人看来，表面只是易解的轻毒，普通方法却并无法根除，即使当时看似已被破解，之后也会如凤凰涅槃般重新恢复，而晨的身份要取到你的头发并不是难事。”
　　“哦……好神奇……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凤凰这种东西？”
　　“呵呵……很多事物的存在，并不需要去证明的。”
　　“这么说，渐隐果然是无辜的，那小蔡和他……我就放心了，哈哈……”说着我傻笑了起来。
　　“自从那次你们来大学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了她的身份。罗门族人法力有限，所以才专攻炼毒之术，她自然也无法看出我的身份。虽然她极力装着弱小，也仍掩盖不了那丝杀气，拙劣的演员……自那以后，我便一直注意着她，直到今天跟踪她来到了这里，看着璃和渐隐谈判，看着那个叫心的女孩跑出来解释，之后你们就都中了毒……我没能来得及阻止……”
　　“可是为什么你没有中毒呢？照理说你当时应该也晕了啊？”
　　“不，我中毒了。当你们一个一个倒下后，她就出来准备对你下手了，我借着最后一丝清醒及时出现击退了她，将她所持的剧毒毁了，她身受重伤，也无法再使用法力，而此时我中毒的反应也越来越强，于是也昏倒了，只能任由她把你们带走。醒来后发现自己被捆在不远处的树林里，这哪能困得住我？于是我出来后凭着对法力的感应一路追到了那里，当时她正在那间仓库外运功疗伤，我们便打了起来，结果，你们也都看到了。”
　　“好厉害……这么说来，瑧早就埋伏在我身边了？天哪！原来你一早就知道了……可是她为什么拖到现在才动手啊？”
　　“据我所知，从你离开圣雪国之后，大巫师就一直囚禁着珊，目的是为了逼她说出你那条项链的秘咒，我想，他应该是想毁灭它。珊一直死守着秘咒，不管大巫师如何软硬兼施都不得而知。而瑧可能就是大巫师安插在人界的眼线，随时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至于渐隐，是因为珊从大巫师的暗室中成功逃脱并偷走了他扣押着的你的项链，大巫师恐怕她会来到人界找你，才干脆派他来此斩草除根……”
　　“这么复杂……珊……她好勇敢……”我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全然没有发现坐在身边的这个男人脸色有所变化，眼角闪着晶亮……“你和珏一起来的吗？”我“不识相”的问。
　　“他不知道我也来了。”
　　“哦……”我猛然抬头看向他，“那你……知道他来？还有Evan的事？？”我有点慌张，如果珑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发怒然后惩罚他？
　　“是的，我都知道了……但珏并不知道我来，你回去之后，对于那件事情不要多提，如今最痛苦的，莫过于他自己了吧……你，恨他么？”
　　我一怔，随即拼命摇头。
　　“快去睡吧，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你已经很累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