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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一章 弥漫5 ...

  •   因为只是脱臼性的骨折,司家还有私人医生,所以几天后,司南就正式住进了司家的别墅。佣人们大多都怜悯他的身世,偏爱他的外貌,又因为他的懂事,很快接受了他。何惠更觉得这个小孩称了自己的心意,给司徒澈的都会给他准备一份。司元雄还是一贯的冷漠,甚至很少回家。管家除了家事之外,在他需要时,照顾好自己的澈少爷的前提下也会顺带他。然而不管其他人怎样对他,他始终保持着礼貌却疏远的态度,连话也不多说。只有在司徒澈的面前,他才会放下保护的伪装,开始真正像个13岁的小少年了。
      花园的树下,刚上完搏击课的司徒澈正懒洋洋地靠着树干。司南挨着他身边坐着,虽然一起上了课,但因为练的是基础,运动量不是很大,相比之下精神一些。这段时间虽然补充了不少营养,但体质还是比较弱,专业的教练懂得循序渐进。
      “澈。”
      “嗯?”司徒澈移了移身子,树下虽然凉快,可树干可真硬,这样想着,干脆靠到了司南的身上。
      司南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叫‘司徒澈’,你们家又不姓‘司徒’?”好奇地眨眨眼睛,在澈给他取名“司南”,而不是“司徒南”的时候,就隐隐地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当时一连串的事让他的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没抓到重点。
      “其实很多人都觉得奇怪。这是妈妈给我取的名字,她虽然不是华夏人,却十分热爱华夏的文明,她说:这种两个字的姓,更具有古老的韵味。”司南看不到澈的表情,却知道肯定十分的柔和,每次提到他母亲的时候,澈一定是微笑的。他不会嫉妒,因为第一天来到这里,澈带他熟悉环境的时候,对他说:走,我带你去看看妈妈,妈妈一定会喜欢你的。他知道,从那时起,照片中那个美丽的女性,也是他的妈妈了。澈将母爱分给了他。
      于是,在之后的正式见面中,他称别墅的男女主人为“先生”、“夫人”,司元雄点头回应,何惠也没有反对。
      一个疑问消除,却有些不安,他眼中的澈,对于母亲的想法总是那么赞同,那么他也会觉得“司徒更有韵味”吧,又为什么……安静了一会儿,司南还是没有隐瞒自己的不安:“那我呢?为什么你不叫我‘司徒南’,还有为什么是‘南’?”
      澈转过头看着他,有些无奈:“虽然妈妈这么说,我其实还是觉得‘司’比较好,这一点我爸也一样,虽然没有反对,但从小到大他冲我发火时都很少连名带姓地叫我,估计会觉得不像是叫他儿子。而且常常需要解释,这种事我爸不会解释,我从小到大不知回答过几遍了。”
      司南释然了,他对澈又多了些了解,原来澈也不是事事都无条件地赞同母亲。他不知道的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最后他才能获得幸福。不过他一生始终都爱着这位素未谋面的伟大母亲。
      “至于‘司南’这个名字嘛……”澈似乎有些犹豫。
      “我查过,是指南针的意思,澈说过让我跟你一起走,是想帮我指明前进方向之类的意思吗?”解开了一个疑问,放下了不安,司南美滋滋猜测着关于自己名字的美好含义。
      “原来指南针还有这种叫法?我不知道耶。”澈难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还不忘为自己的无知开脱,一本正经道,“虽然我是个天才,但毕竟也只是9岁的小孩,你不能要求我什么都知道吧?”
      司南也难得白了他一眼,但还是很期待得问:“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其实,是因为,你长得真的很像女生,取这个名字是为了告诉别人你是个男生。”
      “司徒澈!”司南咬牙,跟司爸一样,他也几乎不会连名带姓地这样叫的。必须给这小子一个教训。
      然而还没等他动手,司徒澈话一说完就跳起来逃了,跟司南一样,他也对对方有了基本的了解,知道难得动怒的司南对这一点特别在意。
      事与愿违,这个名字丝毫没有减少这种误会,毕竟,更多的女生名字有“男”这个音的字,比如“楠”,寄托着长辈们,华夏人都知道的某些希望。
      而命运之神有时就喜欢安排这种小小的巧合,“司南”这个名字,没有实现取名者原本“美好”的意愿,却偏偏预示了某种命运,司南,将追随着澈——他的取名人一路前行。
      两人一通你追我逃,司南累得气喘吁吁,却毫无办法,地形、体力可都不占优势,只好在原处坐下。平复了一会呼吸,又问道:“还有那个关于太阳雨的传说呢?”
      澈听司南这样问就知道他已经不在意了,又重新靠到他身上:“拜托,骗骗小女生的东西,你也相信呀?我要休息,累死了。”
      “你不是在休息吗?你明明相信的,就算不相信也要告诉我,妈妈怎么说的?”
      “改天再说。”懒懒地闭上眼睛,原本运动过后红润的脸颊更红了。
      “说吧,不说?不说我就……”司南装出威胁的语气,话音未落,一双手伸向了身前人的胳肢窝。
      “哈哈~我……我说,快,快停下。”司徒澈的弱点就是怕痒,司南早就发现了,不禁得意一笑,小样,别以为哥哥治不了你。澈就是不叫他哥哥,说什么哪有比自己还瘦还矮还需要保护的哥哥,看在那天那句“我会保护你”的份上,暂时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等长得比他高了,看他怎么说。
      “妈妈讲过,有一个天使爱上了自己守护的男孩,为男孩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最终在他快要死去的时候,她流泪了。可是,要知道天使是不能流泪的,只要流泪,天使就会坠落。那滴泪,滴在男孩的眼睛上,他睁开了眼睛,可那个天使已经不见了……在那天下了一场很漂亮的太阳雨……
      原来在天国有个规定,爱上凡人的angel将会化做一朵云,而下太阳雨时就是曾经的angel在哭泣。
      所以能见到太阳雨的朋友或者恋人,就会得到angel的祝福和保佑,一生一世在一起。”
      “真的吗?一生一世在一起?”司南的语调充满了希望。
      “你还真的相信啊?都说是小女生才会信的了。”司徒澈的语气中少了一丝调侃,多了一丝黯然,“我和妈妈一起看过,之后她给我讲了这个故事。她说过她永远和我在一起,但我不信,我知道的,死了就是离开了。也许,天使的保佑不包括亲人吗?是不是天使的力量也不够?”
      司南没有再说话,揽着澈的手臂却紧了一紧,将额头靠在了澈的肩头。
      司徒澈握着南横在他身前的手,振奋起精神:“别担心,如果天使的力量不够,就靠我们自己啰。对了,妈妈给我起的英文名叫‘Engel’,也算是半个天使了。”
      “嗯。”没有谁知道,13岁的少年有多大决心:靠自己,一生一世在一起。
      天使无能为力,上帝也不护佑,只有自己唯一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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