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缚--前尘》涓紫

17、第 17 章

　　虽然与祭坛已相隔了大段距离，但是在两股无比强大的力量对撞之下，祭坛之下的人群也遭受到波及，那一刻，每个人的心脏几乎都快停止跳动似地，终于等一切回归平静后，身体较弱的人都昏迷了好几个，只见祭坛之上，隆义浑身伤痕累累，狠狠地瞪着天白，而天白的手中多出了一本魔导书，外壳泛着橘红色耀目的光芒，是唯一可与具有毁灭之力的拉吉尔之匙相抗衡的所罗门之匙，所罗门之匙代表着王者之力，本来为有王所有，如今天白成为了它的新主人，而这是否代表着它原来的主人已遭不测，无人得知。

　　隆义不甘地说道：

　　“为什么会挑选了你，为什么不是我，魔导书难道不是生自魔界吗，我体内有魔族的力量，它的主人应该是我。”

　　天白亦是满身伤痕，看着犹如丧家之犬的隆义，眼底流露出一丝怜悯，很快眼神再度变得冷硬，平静地说道：

　　“你输了，实现你的承诺离开这里吧，至于下跪就免了，我不需要。”

　　“祗王天白！我会永远记住你今日带给我的耻辱。”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隆义自行向天白跪倒，死死地盯着对方，双眼中的恨意更甚，天白脸上的神情依然平静，不为所动，内心深处却有着波澜起伏。

　　‘隆义，我的决心也不在你之下，你说得没错，魔导书是魔界之物，它会臣服于强者，比起灵力更趋向于魔力强大的人，虽然你与恶魔定下了契约，体内有了不属于自己的魔力，可是我与你不同，我的体内饲养着恶魔，不但能将我所有的灵力转变为魔力，还能自那古老魔物身上不断地获取魔力，而这副身体无论遭受任何伤害，体内的魔物都能自行修复，从决意成为祗王一族的统帅，为了阻止那个男人毁灭这个世界的欲望，为了获取能与之抗衡的能力，我不惜采取任何非常手段来变得强大，更不会在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这些话天白并未说出口，盗用秘术将物珠里的古老魔物融入体内的事情，目前只有宣誓向自己绝对效忠的8名戒之手们知情，如今这样混乱的情形之下，如果被其他人得知此事，只怕会引发更多的祸端。

　　看上去颓然跪在地上，已灰心丧意的隆义突然跳起，将藏于袖中的匕首用尽全力刺入了天白心口，鲜红的血液如泉水般自伤口中不断涌出，隆义看着天白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疯狂地叫着：

　　“一起死吧！祗王天白。”

　　“做不到。”

　　天白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三个字，被刺穿心脏剧烈的疼痛让他的面容有些扭曲，天白一把将隆义推开，隆义狼狈地摔到祭坛之下，抬头只见天白将插在胸口上的匕首拔出，那道致命的伤口迅速地愈合了。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你在体内饲养了恶魔。”

　　目睹这一幕，惊讶过后，隆义面露出狂乱的表情，大声叫道：

　　“哈哈哈，祗王天白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不，应该说你比我更罪孽深重，想以这种方式获取不老不死的生命，成为恶魔的一员吧，你们都睁大眼睛看清楚，难道想让这种和恶魔融为一体的怪物做祗王的统帅！”

　　天白手中的匕首脱手射向隆义，飞溅的湿热血液染红了隆义半边脸颊，天白透着杀意的冰寒目光令他浑身发颤，感觉有什么掉在了身侧，低头看见是半片还在淌血的耳朵，隆义这才捂住残缺的右耳，悲惨地大叫起来。

　　篬率领着光之魂一字排开，包围住了站立在祭坛之上的天白，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摸样，众目睽睽之下天白知道再做隐瞒也是无用，环顾着祭坛之下的人群，不紧不慢地说道：

　　“没错，我使用了禁术。”

　　“天白，你难道疯了，竟然让魔物附身。”

　　“不，我的头脑很清醒，篬，寄生于我体内的魔物没有智力，它无法左右人类的思想，相反我可以借助它的力量，这种情况与被上级恶魔所控制的人是不一样的。”

　　天白意有所指地看向隆义，篬紧蹙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天白的话，终于做出了决定，道：

　　“不管怎么说，你私自盗取使用秘术，就是犯下了大忌，元老院是不会同意你成为族中统帅的，不过考虑到你尚未酿成大祸，可免去一部分惩罚，从今天开始，你去禁闭室思过悔罪三年。”

　　天白自祭坛上走下，冷笑了几声，经过篬身边时站定，说道：

　　“三年？篬你真是老糊涂了，你认为以现在的状况,没有统帅的情况之下可以撑过三年。”

　　对族中最德高望重的元老院首领如此说话，实在是过于狂妄无礼了，篬登时被激怒，向天白叱责道：

　　“祗王天白，你不要太过放肆！”

　　“我只是想让你们认清眼前的事实而已。”

　　这句话说出口后，天白抬起一只手，手中所持的所罗门之匙泛着耀目的红色光芒悬浮于空中，古老的魔咒以旁人无法理解的形态快速结成阵法，繁复诡异的蛛型网状纹路浮现在地面，将篬和元老院众人以及光之魂困住。

　　“吾者所罗门之匙持有者，遵循古老的契约，开启永恒之门.........”

　　低沉的吟唱声中，结阵的纹路如同拥有自己的生命般开始活动，回应魔咒的是来自地底的震动，被撕裂的地面缝隙之中燃起赤色的火焰，快要将被困于魔法阵中的人们吞噬，那一刻死亡是如此贴近，就在他们对于死亡的恐惧到达顶点时，地狱的火焰自眼中消失，清新的空气重新呼入鼻中，大部分人都已瘫软着跪倒在地不住喘息着，而这可怖经历的制造者淡然自若地站在他们眼前，脸上镇定的表情就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地面上遗留下的裂痕，提醒着刚才可怖的经历并非幻觉，篬在身旁两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起，发抖的手指向天白，有些失控地吼叫：

　　“你疯了！简直就是疯了！你果然变成了恶魔。”

　　被众人以畏惧防备的目光所注视着，天白神情未变，镇定地说道：

　　“如果我真的变成恶魔，你们现在不会还有命在。”紧接着他提高了声调，语气中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我只是想提醒你们这群顽固的家伙，我有足够的能力将你们全都送入地狱，但是我没有这样做，现在祗王的统帅只有一人，那就是我祗王天白，我的命令绝对不容违背，如果以后，谁再头脑不清多加干涉，我可不会像今天这样手下留情。”

　　“你也许说得没错，论能力族内没有人比得过你，你是最适合做为统帅的人选，可是，体内藏有魔物的你怎么保证你对祗王的绝对忠诚，不会像那个混有恶魔之血的祗王泠呀一样背叛大家？”

　　听见泠呀的名字时，天白的脸色变了下，向篬露出有些恶劣的微笑，凑近他耳边以只能两人之间听见的声音，说道：

　　“所以你可要当心，别逼得我像那家伙一样发疯。”

　　看见篬惊恐的表情，天白又笑了笑，退开了几步，站得笔直，表情很是严肃，庄重的宣布道:

　　“为了消除大家的疑虑，以我的血在灵石前立下毒誓，绝对不会背叛祗王，作为祗王一族的成员誓与恶魔战斗至生命的尽头。”

　　天白咬开手指，以流出的鲜血混合灵力于虚空中画出一道立誓的法咒，闪动着血色光芒的法咒，在场所有人都目睹了，咒术的效力极具有约束效力，因此打消了许多人对于他成为族中统帅的疑虑，虽然仍然会因为使用秘术体内养魔而遭受族人非议，却再无人会公然提出质疑反对。

　　“听从吾之号令，打开虚空之门........”

　　感应到黄泉之门方位传来的异动，泠呀想再度通过异度空间进入村庄时，却被强力的结界阻隔而失败了，他站立在山顶，俯视着那片土地，度过了自己二十八年人生的地方，再也回不去了，有种难言的伤感酸涩的情绪填满胸臆，随即又想到那个时刻牵动着自己全部情绪的人，上一次见到他时，那人明显消瘦憔悴了很多，虽然流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可很快就会振作起来，就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将他击溃一样，铁石心肠而难以琢磨的男人。

　　仿佛又见到了天白淡漠的毫无表情的面容，不会透露任何情绪，掩映在纤长睫毛下玻璃般浅碧色的眼珠里，唯一燃烧着的光芒就是对自己的仇恨吧，泠呀喃喃道:

　　“天白，你的动作还真快呀，不过不管你如何挣扎，始终都赢不了我，我会让你一次又一次地体会失败的痛苦，永远追随着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