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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送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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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听完稳婆的话,点了点头抱着孩子走进房里。生产完也不能开窗通风,整个屋内弥漫着血腥味。
顾不得收拾凌乱的房间,男人匆忙走到床上,看着床上生产后面色惨白的女子。
听到动静女子也醒了过来,见到女子转醒,男人急忙将怀中婴儿放到床铺上,“稳婆说是个闺女,唉”
听男人这样说,女子看了看身边的孩子也跟着叹气,男人又接着说道:“你休息休息,我等会儿把药煎了你吃完后我把这孩子送到她祖母那边。”
至于为什么要把刚出生的孩子送走呢?这就要从第一个女儿说起。
当时身怀六甲,夫妻二人多年才孕有一胎,自然是十分欢喜仔细,胎像平稳之后二人便去十里八乡香火最鼎盛的慈安寺祈福。
寺庙依山而建,烧香上供一番折腾下来二人已是疲惫不堪。便在山脚下茅亭子处歇脚。男人心疼女子,不顾亭内他人眼光,又是帮女子擦汗又是捏腿。
亭内众人频频侧目,但无人觉得不妥,只觉得这对夫妻恩爱,未出嫁的女子看到眸中净是羡慕与憧憬。已婚的妇人看到更多是责备身旁那一根筋的相公。
亭内氛围祥和,这时不知从哪儿来的老道人,一身破烂,腰间挂着的酒壶油腻不堪,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酸臭味。
这道人似看不见众人嫌弃神色自顾自的坐在夫妻二人旁边,女子怀孕嗅觉本就灵敏,这道人身上气味实在浓郁,不消片刻女子便忍不住干呕,男人见状眉目间也染上了不悦,刚想出声撵人,便被女子制止。
女子摇头道:“相公无妨,大约是今日累着了,现下也歇息够了,我们回家吧。”道人听到女子说辞不由一笑,看了看女子面容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女子隆起的腹部摇了摇头。
女子看道人这番作态不由疑惑,又想起家中老人常提起那些得道高人最是不修边幅,胃里虽被道人传出的阵阵酸臭搅的难受,还是忍下恶心像道人行礼。
“这位高人,小女名柳清羽,这是我夫君张云琨,不知高人刚才为何点头又摇头。”女子话说的恭维且直白。说完眼神直直看着道士。
张云琨见自家娘子自报家门本觉不妥,在加上这道士形象气质实在与高人沾不上边,本想护着娘子离开,转念又想不让娘子问清楚心里肯定担忧。
道人看着夫妻二人,摘下腰间的酒壶喝了半响,眼中混浊被清明取代,只喃喃自语道,娃是好娃可惜,可惜,就如那农家秧苗,烈日灌水,可惜可惜。说完道士起身离去。
柳清羽和张云琨二人当日并不懂这话的意思,只觉得摸不着头脑,回家后仔细琢磨也没弄清楚,渐渐就把这事忘掉了。
第一胎出生后孩子取名张雨烟,“二月江南烟雨多,南塘一夜涨春波”取的是那二月江南烟雨蒙蒙之意,希望自家闺女温婉娴静。孩子也不负父母期待,长的乖巧可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惹人喜欢。
可是谁又能预料到这样的幸福在张雨烟三岁后就消失了,一场高烧将孩子变成了傻子,家里人那段时间终日以泪洗面。
直到柳清羽再次怀孕,悲伤的氛围才渐渐被冲淡,雨烟虽然傻了但是还是一样的乖巧,只是说话和行为格外的木讷,父母心疼孩子自然照顾的更仔细,倒是将雨烟养的比生病前更圆润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柳清羽肚子慢慢大了起来,张云琨经常扶着柳清羽去院内散步,有时怕她闷在家里憋的慌,也会去小院周围走走。
那日二人刚命人打开院内大门,就见门口躺了个乞丐,夫妻二人本就是心地善良之人,只是叫下人将人叫醒打发点吃的。
那乞丐醒来望着刚走的夫妻二人追了上去。拦在两人身前递出一封信件解释道“有一个老道士让我交给你们,他说之前在慈安寺见过。”
老道士,慈安寺两个信息让夫妻两想起了当年的事情,自然也想到了当时道士所说的话,自己大女儿不正如这道士那日的话一般烈日灌水秧苗自然被烧坏了根本。
二人不敢迟疑打开信封看了起来,信的内容很简单就交代了一件事情,如果这胎是儿子,自然无妨。但若又是女儿,出生时候就得当天送走,成年之前都不能和父母见面。女儿的名字也写的明白叫张满满。
若是没有大女儿的事情,夫妻二人看到这信肯定当恶作剧,现下看这信二人只觉心里难受。也不是重男轻女直到孩子出生前二人都只盼这胎是个儿子。毕竟谁也不能接受生离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