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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0、剑客(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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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一声,燕衡野将重剑顿在青石地上,剑身长三尺七寸,陨铁打造。
 
 他年过三十,方脸阔额,左眉角有道刀疤,是当年护送灾粮时被悍匪所伤。
 
 五年前,黄河决堤,灾民流离失所,时任河道总督却中饱私囊,截留赈灾粮款。
 
 燕衡野带着二十名镖师,硬是从总督府粮仓里抢出三万石粮食,
 
 一路护送灾民到临时安置点,
 
 途中与前来围剿的官兵厮杀七天七夜,重剑染血,护得数千百姓周全。
 
 这位断佞司的领头人,腰间总系着块玉佩,是苏杭望族凌家的信物
 
 他妻子凌霜华更是名门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甘愿跟着他住这粗陋院落,每日为他擦拭重剑。
 
 “豫王这狗贼,昨夜又从那窑子里抢了个姑娘,今日一早巷口便多了具浮尸!”
 
 “咱们再不出手,不知还要多少人遭殃!”
 
 话音未落,剑穗扫过案上的茶杯,杯沿竟齐齐断了圈,切口平整如镜。
 
 萧逝水坐在一旁,案边斜放着柄青锋软剑,剑鞘是鲨鱼皮所制,剑身细如苇叶。
 
 十年前本是江南才子,妻子殷氏因拒绝豫王强纳为妾,被诬陷通敌,屈死狱中。
 
 自那以后,他弃文从武,青锋剑下亡魂皆是奸佞。
 
 三年前,苏州知府为攀附权贵,诬陷当地富商通匪,抄家灭门。
 
 萧逝水潜入知府衙门,以软剑挑开卷宗,
 
 找到知府与京官勾结的证据,连夜送往巡抚府,
 
 不仅为富商平反,更牵出一串贪官污吏。
 
 “燕大哥稍安,”
 
 他指向 “醉春坊” 西侧,“那三条巷子我已布下眼线,尉迟墨惯用长枪,欧阳烈善使朴刀,
 
 我已算好他们的步频,届时……”
 
 说着手腕轻抖,青锋剑如灵蛇出洞,烛芯未灭,烛台却已被剑痕切成六瓣。
 
 展越“唰”地抽出金童剑,剑身狭长,剑格处镶着块鸽血红宝石,
 
 与妻子穆雁月的玉女剑本是一对。
 
 他与穆雁月在比武论剑时相识,双剑合璧曾破过魔教的 “七星阵”,江湖人称 “金童玉女”。
 
 上个月新婚燕尔,他剑穗上还系着块鸳鸯帕。
 
 两年前,襄阳一带山贼横行,掳掠妇女儿童贩卖,官府束手无策。
 
 展越与穆雁月二人,闯入山贼巢穴 “黑风寨”,
 
 一日之内斩杀山贼头目十七人,解救被掳百姓两百余人、
 
 从此黑风寨一蹶不振,襄阳百姓为他们立了生祠。
 
 “管侍卫是他尉迟还是欧阳,”
 
 他剑指门口,剑气竟将门板穿出个细孔,“我与雁月练的‘双剑合并’,专破刚猛功夫,
 
 届时我缠住侍卫,你们取豫王狗头!”
 
 令狐安斜倚在梁上,双足轻点椽木,腰间龙牙双剑的穗子随动作轻晃。
 
 他是江湖中有名的美男子,轻功“凌波微步” 独步天下,
 
 曾在元宵夜盗走贪官的账本,
 
 还在其枕旁留下 “断佞司” 三字。
 
 一年前,京城盐商囤积居奇,导致盐价暴涨,百姓买不起盐,苦不堪言。
 
 令狐安夜入盐商仓库,将数万斤食盐搬出,分发给全城百姓,
 
 自己则留下字条,称 “此乃百姓血汗,物归原主”,气得盐商吐血。
 
 “追踪的事交给我,”
 
 他忽然从梁上跃下,落地时悄无声息,
 
 “豫王那厮昨晚出醉春坊时,靴底沾了块胭脂铺的花粉,
 
 我顺着这线索,定能在三更前找到他的踪迹。”
 
 林千山握紧了手中的龙泉短剑,剑长二尺,剑鞘缠着父亲留下的旧布。
 
 这十六岁的少年,三年前亲眼见双亲被豫王的侍卫活活打死,
 
 只因父亲是揭发军饷被吞的小吏。
 
 是燕衡野四人将他从尸堆里救出,教他武功。
 
 半年前,他跟着燕衡野等人在城外伏击一伙拐卖儿童的人贩子,
 
 虽年少,却凭着一股狠劲,以短剑划伤三名歹徒,协助救下十余名孩童。
 
 “我爹娘在天之灵,定要看我亲手斩了这狗贼!”
 
 短剑在他手中一转,竟将案上的铁镇纸劈成两半,切口处火星四溅。
 
 五人相视一眼,无需多言,眼中已燃起同仇敌忾的火焰。
 
 他们不知,自己这般急切,正是文惠帝想要的
 
 那位看似仁厚的皇帝,
 
 早已暗中让东厂散布豫王的流言,就是要借这五位民间侠客之手,
 
 除掉这个手握兵权的隐患,巩固自己的皇位。
 
 堂内五人正检查武器,暗中闪过一道粉光,快得如同错觉。
 
 仔细看去,那粉光竟凝成层半透明的结界,
 
 将整个断佞司罩在其中,结界边缘流转着桃花纹,若隐若现。
 
 结界深处,云筝的身影几乎与暗影融为一体。
 
 花瓣上密密麻麻的纹路正随着五人的对话亮起微光,
 
 将每一个字、每一处计划都清晰地拓印下来。
 
 她看着花瓣,轻轻叹息一声,花瓣上的微光骤然熄灭,朝着豫王府的方向飞去。
 
 “跟主人作对,你们这是自寻死路,自求多福吧!”
 
 等待他们的,是豫王与沈清为他们精心准备的万丈深渊。
 
 那深渊,会让这些铁骨铮铮的侠客,尝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沈府西跨院的药味尚未散尽
 
 沈清佯装探望父亲‘沈贵’,说了些体己话,
 
 不经意间划过鬓边的银簪,身边忽然亮起微光。
 
 “姐姐,娘亲还在偏苑等着呢。” 沈冬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试探。
 
 沈清未回头,抬手对着空气轻拂。刹那间,淡粉色的光晕从她袖中漫出,
 
 周遭的光影骤然凝固,连窗外飘落的枯叶都悬在半空,
 
 门外沈冬菱的身影被隔绝在光晕之外,仿佛成了幅静止的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