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腥风血雨的夹娃娃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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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意隐约记得那天好像和楼弦一起走路回家的，但是路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有点意识模糊。
那句“因为我一直注视着你”的冲击力实在太强，他整个人都是懵的状态，楼弦总会出其不意地语出惊人，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像个炮仗，一点就容易炸。这样不好，他两年间努力培养的精英气质没过一周就要全面崩坏了。
一般来说，被人暗中窥探生活，都会有些不爽。江凌意就是双标，换做别人，他会立刻报警，看情况还要喊律师。
但如果对方是楼弦……
他恨不得每天洗完澡把衣服敞开让他好好看个够，还会主动打开冰箱，打开衣柜，打开电脑，还要做出恭恭敬敬的“请”的姿势，附带声情并茂的解说。
白无常在各个社交平台上成立幽幻密室的官方号，发布了几支宣传影片，从土味到高端的风格都有，无一例外石沉大海，播放量都只有几百。点评软件的推广费用贵得吓人，根本付不起。
江凌意本来就不认为普通的营销手段能起到什么作用，本来就是聊胜于无。
无所谓，他还有更损的招数。
那就是在店门口放了两个二手淘来的夹娃娃机。那可不是简单的夹娃娃机，里面放的都是玩偶之夜收缴来的那些珍贵玩偶，左边机器里放三丽鸥和迪〇尼系列，右边机器里是每个阿宅看到就走不动道的二次元手办。只要进店兑换代币就可以玩，一天限购二十次。
这些正版奖品的价值，比一般夹娃娃机里那些网上批发十块一个的大路货超出十倍百倍，只要轻移莲步到旁边的店内前台，兑换几十块钱的代币，在运气和技术的加成下，就能轻轻松松拿到。如果恰巧看上了某个网上炒到天价的绝版玩偶，一天钓不上，还会天天来钓。
吴运营要的是什么？不就是客流量嘛！你就说客人有没有踏进店门吧！
这个夹娃娃机里的豪奢奖品果不其然产生了一波不小的热度，稍微买了几篇推文，就触发了路人的自来水，店门前大排长龙，又因为卑鄙，不是，骗氪的限购操作，可以保证每天的客流量都比以前有所增长。
兼职负责维护排队秩序的黑无常对此评价：“店长，你要是生活在古代，一定是鱼肉百姓的一把好手。”
江凌意回敬：“商业基操啦，亏你还是黑无常呢，道德水准有待降低。去，买棵发财树摆在门口，要假的不要活的。”
走进店门兑换代币的客人，也有被转化成密室客人的，虽然人数很少，也就百分之五左右，至少不是零，而且对整改后的主题还算是颇有好评，说会推荐喜欢玩中恐高恐的朋友来玩。开膛女被转述这番话后，感动得眼珠都掉了出来，连带着扯出一大团神经组织。
哪怕有了热度，江凌意也没有掉以轻心，他设想过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比如说有人插队、机器故障、黄牛倒卖代币之类的，对黑无常嘱咐应对措施，周详到她都开始烦了。他也非常确信，自己的设想肯定存在疏漏，毕竟突发状况之所以叫突发状况，就是因为它不讲道理，在常识范围之外，这是任何工作都避免不了的。就像计算一道数学题，哪怕觉得每个环节都小心谨慎，百般验算，可最后还是会出现奇葩错误。
无所谓，江凌意会见招拆招。
三四天过去，被夹走的玩偶屈指可数，于是客人们纷纷怀疑是店家故意引流，机器上肯定动了什么手脚，甚至还被投诉，引得工商局上门调查，店门口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江凌意也不怕他们，反正他也没做亏心事，经营资质也都才更新过，敞开店门让他们查，甚至还亲自上阵以身说法。
他站到两台夹娃娃机面前，环视一圈：“大家好，我是幽幻的（代理）店长，这些玩偶都是之前优化掉的项目多余的物资，拿来再利用而已，这两台机器也都是市面上的通货，绝对没有做过任何手脚。”
“原来他就是店长啊，之前总是在店里鬼鬼祟祟地晃来晃去，只有晚上才出现，我还以为是小偷……”
“夹娃娃机不都这样，全都给你夹了店家怎么赚钱。”
“宝宝我好想要那个玲〇贝儿，你给我抓好不好嘛~~”
“这个店长好像有点帅……不行不行，不能三观跟着五官跑。”
“打击无良商家！”
江凌意故意停顿一会儿，让围观群众抒发胸臆，这才给吸血鬼和黑无常递眼色。
吸血鬼事先得到授意，立刻开始唱黑脸：“要我说啊，就是有些人技不如人，自己钓不上来，就怪机器不行！夹个娃娃都要破防，我真是笑死。”
果然有个戴眼镜、格子衫、西瓜头、双肩包，简直是刻板印象大全的阿宅站了出来，满脸不服：“我虽然看不出是什么手法，但一定做了手脚！我就是‘铁钳夹面包’的博主，专门打假你们这些坑人的夹娃娃店家。”
江凌意知道这个人，是个很有名的夹娃娃机垂直领域的博主，当初能火起来也是有他一臂之力。他倒是不怀疑这位阿宅的技术，只不过幽幻密室的这个大凶风水……能夹得上来才有鬼。
路人也有知道他的，纷纷点头附和。
吸血鬼看势头差不多了：“这样吧，那我现场演示一下，肯定是能抓上来的。”
“嘁，你是店员，谁知道是不是托。”
“那这样吧，来，小妹妹你过来。”吸血鬼朝人群中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招招手，“想不想要那个玩偶呀？知道怎么玩吗？”
小女孩点点头，看向妈妈，吸血鬼立刻对她绽放出一个灿烂的营业笑容，她警惕地把女儿拉到身后，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绷不住。“铁钳夹面包”拨开人群，立持手机录像：“又不是搞魔术表演，让我来。”
江凌意已经退到一边，没有镜片遮挡的双眼中，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娃娃机里翻滚的一团黑雾，笼罩玩偶堆上方，白色面具上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他说过，这个夹娃娃机，能钓上来，说明有鬼。
直到最后工商局也没检查出什么问题，随机拉来的路人也验证了机器的概率是正常的，“铁钳夹面包”固然百思不得其解，也挑不出任何错误。
不过很可惜，夹娃娃机战术终究是没有活过一个星期，挺过了这一劫，下一劫还是防不胜防。
“不知道是黄牛还是小偷，居然半夜等商场和店里都打烊之后悄悄溜进来，用石头把夹娃娃机的玻璃砸碎，毕竟里面的东西都挺值钱的，那个地方也邪门得很……你知道的嘛，结果一块很大的玻璃碴子划破了大动脉，血流得像喷泉一样，还是保安听到动静过来才打救护车，不然我们店第二天早上门口就是一具尸体！”
夜晚的空中花园，江凌意激动地比划着，和楼弦解释夹娃娃机策略中道崩殂的始末。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楼顶边吹风边谈天说地，大部分时间是楼弦静静地听江凌意讲各种各样的事情。
“虽然说是那个人自己的过错，不过差点闹出人命，商场那边已经让吴运营通知我们停掉这两个夹娃娃机了。”江凌意挠挠头，“那些玩偶都是你的，要怎么处理？”
楼弦想了想：“员工里有谁要就拿走，剩下的二手出掉，还能回一笔经费。”
“你不留一个吗？”
楼弦欲言又止，他只是根据网上的评价来购入这些人偶，并不是真正喜欢它们，可江凌意这么一说，他又有些动摇，他想尝试发现玩偶的可爱之处。
“你帮我选。”
“你相信我的眼光？”江凌意半开玩笑。
“我不知道你选的东西我会不会喜欢，但我一定会珍惜。”
“你是故意说这种话来刺激我吗……”
江凌意觉得有必要减少聊天的频率，再这样下去他会折寿，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腥风血雨的夹娃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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