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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   昨日早些尚且还不是这番光景,只待午后,打斗声已蔓延到院内。
      与川一进正屋便将门反锁上了,争分夺秒地在镜匣中翻找着什么,片刻拿出了一把钥匙,也没多做什么解释,示意赵璟煦跟着他,随后通过正屋正对门的一面屏风,后面还有一扇门,与川没有半分拖泥带水,打开拴着门扇的锁链,又开了门闩,轻轻推开了一道门缝,往外看了看,想到什么,随即转回头,“会轻功吗?”
      赵璟煦点了点头,但他不觉得从这里能逃掉,毕竟这个后门也不过与前院相隔不远,自己若动用轻功,肯定更容易被远处的人发现跟来,他们两人总会被追上。
      与川听了赵璟煦说的,也没回应,拉着他就往远处跑,赵璟煦不知道前面是哪,只得跟着,听到后面果然有动静,应当是有几个人追了上来,赵璟煦没再做他想,连忙带着与川运着轻功,与川在旁边说着方向,赵璟煦顺着他说的走,后面的人似乎越来越近了,赵璟煦头上也因为疲惫与紧张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对,就是这。”
      只见前面有一条湍急的河流,旁边就是森林,赵璟煦完全不知道哪里是出路,看向与川,又回头看向后面,已经有脚步声逼近了。
      与川却没着急,而是站在河边等着。
      直到隐约见到三个身穿黑衣的身影,与川才拽着赵璟煦跳进了湍急的河水中。
      最后与川看到有道黑影飞快略至他们刚刚所站之地,听到“去下游......”,两人便被水流冲着向南而行,与川尽力闭气,紧紧拉着赵璟煦没有松手。
      不知过了多久,赵璟煦觉得大概自己已经要死了,整个人已经无法呼吸,又呛了好几口水,这才被与川带着浮出水面,然后便感到有什么扯着他对抗着水流的冲击力不断拉拽,再后来便彻底没了意识。
      与川好不容易将身边这家伙拖上岸,心道幸好自己自幼浮水功夫了得,这段时间又和陆宣学习武功,体力见长,江城的气候也始终不太低,否则这一遭便是自寻死路了。
      看了看身边这个晕死过去的人,与川将其外裳撕扯下一大片不规整的布料,拿起一旁的石头将其划破,自己的也如此,想了想,又在已经划破的地方蹭了蹭自己刚刚在水里划出的伤口,这才将这两块带血的布料抛入河水中,任其被河水冲走。
      随后便背起昏沉的人往远处的林子走去,如果这几年没人发现的话,这里应该是有个小山洞的,很是隐蔽,是他多年前曾住过几日的地方。
      “果然还在。”与川心道。
      本以为不会再来了,没想到还能有再次用到的时候。
      之后要怎么做不好说,只能等昏迷的赵太子醒来再议了。

      -
      此时陆宣环顾院落,又在各处粗略看了个遍,都没发现半个人影,连尸体有没有,只有这些不知是谁的血以及一院破败彰显着这里发生过一场激烈的厮杀。
      陆宣从小到大见过不少类似的场面,他没杀过人,但手中的剑却饮过血,即使是第一次与人拼杀也没有现在这般令他战栗,甚至感到恐惧,他不知道他怎么了,只知道赶了许久路都未曾凉过的手脚在极速降温,心口像是被刺了一剑,漏风般的发寒,这股寒意又顺着经络传至了四肢百骸,使他整个人都僵硬了下来。
      陆宣不知道现在该想些什么,他的大脑混沌一片,全无了往日遇事时该有的沉稳冷静,他只在不停想着:与川在哪,与川没事,又懊悔为何正巧要此时离开,他的眉头自始至终没有舒展。
      他努力平复着心绪,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这般胡思乱想没有任何用处。
      半晌,陆宣终于动了,先是在正屋又巡视了一圈,这里面并没有血迹,但就门的情况以及屋内的凌乱来看屋门应当是被反锁了,那些人随后闯了进来,是活捉了还是......
      陆宣发现了屏风处的光线,随即转了过去,竟不知原这里还有一扇门,想来应当是从这里离开的,陆宣的拳不自觉紧握了起来,从这扇打开的门看了看远处,随即转身回了院子,陆宣仔细看了看那些血迹,用手指摸了摸,又捻了捻指尖,片刻正想离开小院,从灶房门前经过时却闻到了一股药味,转身进去,只看到一些处理到一半的药材以及药炉里显然还未熬好的药,陆宣大致有了猜测,没再停留。
      这是陆宣跟与川来江城后第一次敲响与川邻居的房门,连着几下并没有回应,陆宣便又去了另一家,就这样敲到第五家终于有了动静,屋里传出了一阵小孩哭声,随后便是一道粗犷的男声,约莫是个中年汉子,那人并没有开门,陆宣也没强求,只是道:“大哥,在下是与川的友人,没有恶意,前些日子借住与川家中,前日有事离开,不知这几日是发生了何时,与川可还安全?”
      那人似是也想起了暂住与川家的男子,小心的打开了一道门缝,往外看了看,陆宣往后推开了两步,那人确定没错,才放心的将门开大了一些,却也没有出来,更没邀请陆宣进去,一手依旧扶着打开的门扇。
      “就是昨儿的事,前面我也不晓得发生了啥,就知道有好几个黑衣服的人在与川兄弟家门口打了起来,拿着刀剑,没人敢靠近,都关门躲了起来,哦,对咯,我看与川兄弟带回来一个头带帷帽的人,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陆宣只是点头道谢,没再说什么,回了与川的院落。
      刚刚的人虽然说得不多,但和他猜想的都对得上,应当就是那赵太子引来的人,打起来的黑衣人除了刺客也就是太子护卫了,只是不知伤亡如何,是否有人身亡,如果有尸体又是谁处理的,带去了哪。
      陆宣深知再想下去也是无意,去了厢房看了一番,无甚发现,便穿过正屋,来到屏风后的那扇门前,这外面是一大片空地,有的人家在自家屋后修了篱笆种些蔬果,与川这边却是荒着的,此前连这门应当都是封锁的。
      陆宣看着这里开阔的视野,径直向斜前方行进,按照这个方位,他记得正是他过来的林间,和他平时练剑的那片树林在相反的方向,这边并不是进城的路,却是最近可寻到遮蔽物的方向,只是他们离开时身后是否有人尾随暂且不说,已经过了一天,若只是躲在那片林中,很可能躲不了多久,陆宣一边在心中期盼着与川已经安然躲着,一边想着还有无其他逃脱的方向。
      陆宣没有运轻功,观察着周围的土地,果然他发现了一些血迹以及有些凌乱不甚明显的脚印,陆宣跟随着不甚清晰的痕迹断断续续遇到了一些血迹,便知道这个方向没有问题,陆宣运起了轻功顺着这个方向来到了树林边缘,这边更靠近河滩,和他过来时的位置有些距离,陆宣没急着进林子,若真的追进林中不可能在这周围没有痕迹,更何况那些血迹似乎断断续续到了河边。
      陆宣蹲下了身,看了看地上的血,又抬眼看向那湍急的河流,眉越皱越紧。依照这种种痕迹与川很可能是跳进了河水中,但在陆宣看来河水湍急跳进去生死难料,虽说江城中人多是水性了得,但在这样湍急的河水中也很难有什么保障,陆宣敛了眉目,循着河流往下游掠去。
      只待到了下游杏栾村,便听又村人议论。
      “就是啊,就漏了一双眼睛,谁知道是不是土匪啊。”
      “我也看见了,好几个呢,从河那边过来的,手上还拿着血衣,指不定杀了多少人,哎呦,我吓得跑回家衣服都没洗......”
      “可不是吗,我家小孙子还和我说在河边被那群土匪抓着问了啥子,额,好像是有没有什么生人过来,可把我宝贝孙儿吓得晚上都癔症了,真是天杀的,得亏孩子现在没啥大事,不然我老婆子可咋活......”
      陆宣听着,便走了过去,“大娘,打扰了,敢问昨日是有几个黑衣人来过?”
      几位大娘老早就注意到了远处这位年轻人,毕竟这般俊俏的儿郎在他们村子可不多见,又见其气质凌然,着实不像是他们平民百姓,也不敢主动招惹,没想到对方竟往她们这边过来了,只是这问的话,叫几位大娘不敢轻易开口,唯恐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摊上什么不好的事,但又不想就这般离开,因此只是面面相觑几番。
      陆宣无法,只得拿出几粒碎银,还没待开口,几位大娘便将放在他脸上的视线极快地转到了他手中的碎银上。
      一位大娘抢先开了口,“有五个”,陆宣看过去,正是先前开口说见到黑衣人手拿血衣的那个,陆宣递了一粒碎银过去,大娘连忙接过,喜不自胜,“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
      “我也知道,那帮人还抓了我那小孙儿问了问题呐,除了有没有生人,据说还是两个,穿白的还有青的,不对好像是月白的”,这位婶子着急的有些手舞足蹈起来,一边费力回忆着一边断断续续说着,“哦,对了,是问了有没有人从河里救上两个男子。”
      陆宣表情又严肃几分,顿了顿,见那妇人正望着自己手中,还不忘咳嗽几声,便也递了一块碎银给她,继续道:“可有人被从河里救上?”
      “那是没有,我们这边可是近几十年都没淹过人了,河水这么缓也用不着救啊。”
      陆宣是从河边过来的,也知河水到了这边十分和缓,对于江城这边的百姓而言,确实不至于,但那群人应是见到了与川二人的,衣服颜色万不会认错,陆宣想着没再说什么,转身一点,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几位大娘眼前。
      陆宣不通水性,也不知道这边湍急的水流能否随时上岸,但若想有意识上岸,最大的可能绝对不会离落水地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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