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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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两天，李乐一坐在床上给李焰清发信息。对话框里的字打了又删，惹得祁寒侧眼看过来，问：“是在练习打字吗？”
“不是。”李乐一的脸皱成苦瓜模样，“我不知道怎么和阿姐说。”
“要说什么？”
“说我和你的事。”
祁寒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问：“这事不应该我来说吗？”
李乐一打字的手停住，错愕地看向他。祁寒笑了笑，李乐一现在被他养的脸上多了些肉，做表情的时候生动了不少，导致祁寒总忍不住上手去碰碰他。
“就和你阿姐说，今年回家过年，剩下的交给我，行吗？”
李乐一在祁寒的目光下发送了这条消息过去，很快就收到了李焰清的回复。看信息能感觉出来阿姐对于他回来这件事表示很开心，李乐一把肩膀重重地垂下来，眉毛拧成一团，看上去还是很愁。
祁寒伸手把他皱起的眉心抹开，“李乐一，别皱眉，不好看。”
“你昨天还说我皱眉很好看。”李乐一小声嘀咕。
“我昨天什..”祁寒回想着，突然笑了一声，问：“我昨天是在什么情况下说你皱眉好看的？”
“是在——”李乐一提高的音调瞬间灭了，他不可能说出来，昨天是在他受不住了，求祁寒出去的时候，祁寒说的这句话。
窗外夜色漆黑，一片都是静悄悄的，似乎都在为两天后的盛宴做准备，李乐一看了外面几秒，问：“你今晚又住我这吗？”
“嗯。”祁寒直接往后躺进柔软的大床上，说：“买床的时候说好我出一半钱分我一半位置。”祁寒撑起头看向李乐一，“反悔了？”
“才没有，我去洗漱了。”李乐一起身要往洗手间走，祁寒跟在他身后，手搭在他肩膀上，跟好兄弟似的。手指却不安分地揉捏李乐一的耳垂，语气也不大正经，“一起吧，节约用水。”
李乐一：“.....”
回安阳村的路上，李乐一坐在副驾驶上扣了扣安全带，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残影问：“你爸爸妈妈不一起吗？”
祁寒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回想着祁夫人昨天说的话，答：“不，他们好像不太想要我这个儿子了。”
李乐一立刻转过头来看他，“是因为我吗？”
“不是。”祁寒看了他一眼，语气温和，“要是你和我一起回家说不定他们还会认我。”
祁寒在和李乐一在一起的第二天就和家里摊牌了，具体过程李乐一不知道，只记得那天祁寒来接他下课时，怀里抱着一束香雪兰，吸引了来往诸多人的目光。
见他走近了，祁寒把花递给他，笑盈盈地问：“好看吗？”
“好看。”李乐一接过，轻轻用手擦去花瓣上的一滴水珠。
“嗯，妈，听到了吗？他很喜欢。”祁寒扬起手机，界面上赫然显示正在通话中，联系人是妈妈。
李乐一吓得话都不会说了，抱着花呆在原地。
祁寒把手机挪开了一些，问他：“你要和我妈讲两句吗？”不等李乐一回话，祁寒又自顾自地靠回手机，对手机里的人说：“不了，谁让您想出来的馊主意，吓着他了。”
手机那头隐约传来一个典雅的女声，还带着些抱怨，“我不亲耳听听，你万一骗我怎么办？”
“那您现在可以放心了吧？”祁寒一边说着一边扯了扯李乐一的帽子，把他露在外面受冻的耳朵盖住。
“好，知道了，拜拜。”
挂了电话，祁寒用指节蹭了下李乐一的脸，问他走不走，又告诉他他爸妈已经知道这件事了，问他什么时候去家里坐坐。
李乐一那时才知道，怀里的花是祁寒妈妈送的，清幽的花香顺着寒风吹入鼻间，打散了李乐一曾经设想过无数次的难堪场面，轻柔的白绽放在黑夜里，比头顶那盏昏黄的路灯还亮。
“到了。”安阳村八月修了新路，祁寒把车稳稳当当停在李乐一家门口，说。
李乐一当然知道到了，他从刚进村口那会就紧紧盯着窗外，几乎是看着车子一点一点靠近他家的。
“怎么了？”祁寒解了安全带，说：“这表情，和新媳妇进门似的。”
李乐一紧张到想不出话来回复祁寒，解了安全带就要去开车门，开门前又返头对祁寒说：“要不我自己回去吧？”
祁寒看了一眼后座上一排的东西，问他：“你提得动这么多？”
李乐一犹豫着，说：“要不我先提几样，然后剩下得你带回去给奶奶。”
祁寒气笑了，“小没良心。”
李乐一以为他同意了，欢天喜地的正要下车，余光里瞥见李焰清已经开了院门出来，往这边张望。
他愣住了，偏头看祁寒。
祁寒的表情很无辜，一本正经地和他分析：“可能是我刚刚车子的引擎声太大了，让你阿姐听到了。”
没有办法，李乐一和祁寒同时开门下车，他想帮忙提东西时祁寒先一步拿过袋子，说：“先去和你阿姐打招呼，这些我来拿。”
李乐一只好老实转身，一步一顿地朝李焰清走过去，走到她面前，李乐一温吞地唤了一声阿姐，语气一如他每次觉得自己犯了错误后准备认错的时候。
李焰清站在原地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李乐一一圈，她的弟弟，他什么表情想什么李焰清怎么会不清楚，近两个月不见，李乐一的状态肉眼可见的比上次好了很多，而她也知道这都是谁的功劳。
祁寒提着东西走过来，脚步声很轻，却又很稳，站定后他微弯下腰，朝李焰清轻轻地鞠了一躬，“焰清姐。”
冬天的晚上总是来临的很快，路灯成排亮起，天空飘下的细雨划过光前，显现出一丝银白的身影后又消失不见。李焰清看着站在李乐一身旁的祁寒，原来他比小弟高这么多，斜织的雨落下来，落了一大半在他身上，地上那抹侧影，也只显现出他一个人的身形来。
李乐一在他的笼罩之中，长睫落下又张，含得话到了嘴边，却不敢说出来。
李焰清淡淡地嗯了一声，说：“叫阿姐吧。”
李乐一愣住了，祁寒在旁边点头，语气不似刚刚那般庄重，染了点温和的音调，“阿姐，我把人送到了，外面很冷，你们回屋吧。”
祁寒把袋子递给李乐一，李焰清也接了两个过去，说：“你也回去吧，老太太从早上就念叨你要回来了。”
祁寒笑了笑，点头。没着急走，李焰清瞅见袋子里还装了条鱼，担心它再不处理要坏，先转身往院内走，李乐一见她要走，头来回波动了两次，最后一次返头时祁寒伸手兜住了他的下巴，挠了挠。低声说：“快回去，明天见。”
李乐一抿起肩，笑得很开心，回身跑了。
第二天下午李乐一才来，抱着碗糯米饭，进院子时祁寒正坐在廊下帮老太太择菜，老太太说她眼睛不好，看不清菜上的虫，但祁寒昨天手被倒刺不小心划了一道，老太太却一眼瞧见了。
“乐一？”春成坐得离院门进，首先看见他。
闻言祁寒也抬起头，看着他，不说话，唇角笼着笑。
“奶奶。”李乐一乖巧地叫了一声，把怀里的糯米饭拿出说：“阿姐做了糯米饭，叫我拿上来给您尝尝。”
“我的呢？”祁寒在一旁问。
老太太斜了他一眼，又笑眯眯地对李乐一说：“谢谢乐一，你要焰清丫头跟我说一声，我让我孙子下去拿就是，这么冷得天，你在外面跑感冒了怎么办。”
菜茎在祁寒手中折断，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淡定地甩了甩手上的书，起身往屋内走，“有点冷。”
“回来。”老太太佯装喝了他一声，把怀里的暖炉塞祁寒手里，又拉着李乐一往里走，边走边对祁寒说：“冷你就多锻炼身体，难不成以后还要乐一照顾你？”
“不会的。”祁寒诚恳地保证，端起那盆菜，又把暖炉递给李乐一，再接过他手上的糯米饭，往厨房走：“我去准备年夜饭。”
年夜饭端上桌，外面的烟花声便响了起来。
安阳村过年的烟花会放两场，一场集中在晚饭时期，一场在十二点。晚饭的那场中，李焰清接到春成奶奶的电话，在烟花炸开的声音里答应她下一年的年夜饭上来吃。而在十二点的那场中李乐一接到祁寒的电话，窗外是不断冲天的火光，李乐一蒙到被子里，潮热的气息封住口鼻，耳膜里似乎也含着水雾，把心跳压的又闷又重。
在最后一点火花融入夜幕时，他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祁寒低低的声音：“我爱你。”
裹着浓郁的情感
周身的水雾被冲散了，心跳和呼吸同时复苏，李乐一掀开被子的一角，朝外看
是新的一年了
除夕那晚下起了雪，初一早上起来时地上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层，李乐一简单喝了两口粥，圈起围巾就往外跑，一幅很久没见过雪的开心模样，跑到一个能一眼看到祁寒身影的地方才停下来。
祁寒昨晚说今天来给他送奶奶蒸的糯米糕
左右等了好久还没见人来，李乐一干脆蹲下来就着地上的雪堆起了迷你雪人，先堆了一个高的，堆好后他戳了戳，兀自笑了会，又堆了个矮一点的，才把它放在高雪人旁边，余光就瞧见一个人慢悠悠地走来。
李乐一的身体比脑子先反应过来，一起身就要往那边走，没曾想蹲太久腿部血液不流通，还没迈出第一步膝盖就先打了弯，直直地要往雪地里倒。
一只突然出现的手臂扯住李乐一，带着它主人的力量，稳稳地将李乐一扶正。
白茫雪色中，李乐一呼出的雾气在眼前消散，呈现出祁寒清晰的面容，他的手滑到李乐一的手掌，扣住，包围着李乐一的掌心，指尖带着凉意，手心却是暖的。
他看着李乐一，笑着，很温和地说：“别摔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