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刺啦刺啦

2、羡

　　午夜，猫咪的哀嚎把季小羡从床上吵了起来，她揉着困倦的眼睛，轻轻地走出了卧室。
　　季陈睡着了，她爸似乎是醒酒后出去了。
　　透过玻璃看，门外的两三只猫正痛不欲生地躺在地上，已经饿得骨瘦如柴。季小羡被吓了一跳，不顾刺骨的风就跑了出去，把那三只猫抱回了家里。
　　家里没有猫粮，她翻了些剩饭给猫吃，至少不会饿死。
　　静静地，她靠在床边睡着了。

　　早上6:00，闹钟把季小羡喊了起来。
　　无聊的一天，上着无聊的学。
　　走出门外，她发现季辰早早地醒了，一直守在小猫旁边。
　　“怎么，不睡觉？”季小羡边准备热菜边问季辰。
　　“我要帮姐姐照顾小猫咪。”
　　季小羡笑了笑，摸摸季辰的头：“不过现在姐姐要把它们送走啦。我们家没条件养活它们。”
　　季辰虽然年龄不算大，但他总能理解季小羡，会乖乖地听她的话，季小羡也觉得无比舒心，这是她目前认为，这个阴暗的世界中最明媚的一束光明，也正恰巧地落在了她身上。
　　收拾完一切，季小羡出门上学去了，连带着把季辰送去幼儿园。
　　“姐姐。”
　　“嗯？”
　　“我想快点长大。”
　　“为什么呀？”
　　“因为我希望姐姐天天开心，我要赚很多钱，给姐姐买一个大房子，然后照顾姐姐。”
　　季小羡被他逗笑了。好像所有小孩都迫切地盼望成长的到来，她似乎也看到了幼时的自己。不过成长真正来临的那一刻，她突然就不想面对了。
　　如果她没有长大，纪央一定不会离开她。她在无数个夜晚，都无比思念着自己的母亲。
　　送完季辰，她加快脚步骑着自行车去学校，每一个早上，都是这样匆忙地过来的。

　　又到放学的时间。
　　颜冰凤最近和班里的一个男生谈了恋爱，享受着青春中一些惬意的时刻，季小羡便自己一个人去走回家的路。
　　树梢上的叶子几乎被刮完了，有些枯黄的落叶会顺着风飘到人的头发上，许是求一丝生机吧。
　　季小羡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喵喵声。
　　她顺着猫叫来到一个小巷里，小巷有些阴冷，不时有阵阵阴风刮过，刺得人发寒。
　　也是在这里，她发现了一个有些豪华的小猫窝，里面铺了厚厚的垫子，躺进去的猫咪一定不冷。
　　季小羡放下书包，在包里掏出两根火腿肠掰碎了放到小猫旁边。火腿肠是她常备着的，专门为了这些流浪的小动物。
　　小巷，似乎有什么动静。
　　季小羡想走进深处看看的，但还是因为胆子不够，没有继续走。她和每一只猫说了再见，然后又加速飞奔回家，她怕饿到季辰，虽然季辰一定会理解她。
　　巷里，缓缓走出一个少年。
　　少年五官立体，身姿挺拔，皮肤像玉，白而透亮，但胳膊上有不少的划痕。左眼的眼头，眼角到鼻梁间的距离，有一颗小痣。
　　生得一副不近人的脸。
　　他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默默地记录着她的样子。
　　蓝白相间的格子围巾。
　　纯白有线耳机。
　　圆溜溜的眼睛。
　　微卷的头发。
　　说话时爱笑。
　　喜欢小动物。
　　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
　　长得像小兔子。
　　……
　　“琢？”
　　少年回过头去。
　　叫住他的是一个长得蛮凶的男生，穿着黑色貂毛大衣，看着不太便宜。
　　“怎么？”少年从口袋掏出一盒烟，拿了根，那长相挺凶的先生给他递了个火。
　　雾随火屑纷纷扬扬地落下了，月被云笼罩着，夜色渐渐地覆盖了华北平原。
　　“来看你的猫？”那人开口
　　“嗯。”少年应下。
　　“沈大少爷今天的话那么少？”
　　沈琢吐出一口烟雾，抬起眼。
　　“倒要麻烦你帮我办件事。”
　　“说吧。”
　　“八十八中有个女孩…”沈琢细斯条理地陈述着女孩的模样。
　　“找人？”
　　“是。”
　　缭绕的，不知是云，亦或是其他些什么。繁星点点，星光璀璨。月，更像是夜的明珠。
　　待人走后，沈琢模仿着季小羡的手法，轻轻地抚摸着那几只猫。
　　少年的心，扑朔迷离，似雾里看花，属实不易。
　　他也只是想寻。
　　寻她一丝温热，闪过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