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无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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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砚×周墨
哥哥弟弟
爱无声
晚回周/文
————正文————
凌晨十二点，影视城《无声》剧组，第九十三场戏刚刚结束，导演满意的点头，拿着大声公宣布：“好了，许洛舟的戏份拍完了，小周杀青了，大家收拾收拾，老地方，给小周办杀青宴。”
众人欢呼一声，纷纷开始收拾器材。
男主角周墨刚下戏，还没来得及卸妆，怀里就被塞了一捧花，上面有张纸条，写着：
【杀青快乐！】
笔画劲瘦有力，看一眼，就知道是他哥周砚的字。
导演说要给他办杀青宴，周墨抱着花配合着导演笑，“大家都来啊，我请客。”
和剧中的前辈交流了好一会，周墨才坐在化妆间，卸妆。
剧组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附近一家火锅店，位置很隐蔽，确实《无声》剧组的常聚的地方。
服务员早就给他们留了包间，周墨拿着平板，加了几道菜进去，然后让他们轮着传，想吃什么就点。
周墨旁边那个女生叫顾云，比周墨大三岁，性格却古灵精怪，长相不是那种惊艳型，是耐看型，饰演剧里的女主角。
顾云接过平板，点了几样平时吃不到的炸食。
“小墨都这样说了，那姐姐可不会留情噢。”
周墨笑着看她，抬手示意她随便点，嘴上却打趣道：“顾姐，你忘了导演让你保持身材？杀青的是我，你还有三场戏要拍呢。”
顾云抬手狠狠地将那几道炸食取消。
平板传了一圈，又回到周墨手上，他不知道顾云刚刚点的是哪几道，于是都点了一遍，剧组人多，这个点，应该都饿的不行了。
而且刷的是他哥的卡，不怕。
菜很快就上来了，周墨记着他的哥话，少喝酒，每次别人来敬酒，他都浅浅抿一口。
席间，周墨的手机响过一次，当时太吵没接到，后来一直响，很吵。周墨溜出去上洗手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他哥打来的三个未接电话，是他发来的信息。
【砚：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砚：我听小季说，你杀青了，现在在杀青宴上吧，结束后给我电话。】
小季是周墨的助理，小姑娘家家的，能力却很强。
就是有一点不好，喜欢跟周砚打小报告。
不过周墨喜欢他哥关心他，这是做他弟弟的唯一好处了。
周墨和周砚并不是亲兄弟，周砚比周墨大三岁。
周墨是周砚小姨家的孩子。
小姨怀周墨还差一个月到预产期的时候，小姨夫因车祸去世，小姨伤心欲绝，早产加上难产，死在了手术台上。
小周墨侥幸从死神中捡回一条命。
许黎是周砚的母亲，也是周墨的大姨。
从小就把周墨接到了身边，养到了现在。
那时候许黎的孩子三岁，跟周边的人都不亲近，却特别那个肉乎乎的小团子。
许黎记得那天中午，她拉着小周砚的手，趴在婴儿床边，看着熟睡的弟弟。
小周砚问：“妈妈，这是我的弟弟吗？”
许黎戳了戳弟弟的小脸，“是的，砚砚喜不喜欢弟弟？”
小周砚学着他妈妈，伸手也戳了戳弟弟，眨巴着眼睛，似乎在回味软乎乎的手感，好久之后才说，“喜欢。”
*
回到包间，大家吃的差不多了。
和他们一一告别后，周墨看了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周砚估计睡下了吧，还是不要吵他哥了，他打字回复。
【墨：刚结束，哥你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刚发出去，下一秒周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周墨点了接听。
“哥。”
“在哪？”
周墨推辞，“哥，真的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位置。”
周砚的语气不容拒绝，周墨报了名字，挂了电话，乖乖坐在饭店门口等着他哥来接。
夜很深了，又有风，冷得紧。
周墨裹紧自己的外套，屈膝抱着，把头埋下去。
心想：周砚怎么还没来。
半响，周墨听到两声车笛声，他抬头，看见他哥坐在驾驶室上，冷冷地看着这边。
完了，哥要生气了。
周墨起身，蹲的久了，腿有些麻，起来踉跄了几步，快步走到副驾，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开着暖气，周墨搓了搓手，小声问他哥，“哥，你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周砚俯身，向周墨身上靠去。
周墨以为哥要亲他，心扑通扑通的跳。
谁知道他哥只是再给他系安全带。
也是，不是谁都对自己亲兄弟抱有异样的感情的。
“你没回来，我不放心。”
周墨小声应了声噢。
表面上很无所谓，心里却暖烘烘的。
周砚没在说什么，发动车子，朝着他们两个人的家驶去。
*
水声逐渐停止，周墨穿着宽松家居服走出来，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刚洗完头，没怎么擦，湿哒哒的垂着。
周砚起身去浴室拿了吹风机，再出来时，周墨已经乖乖坐在沙发上，等着周砚给他擦头发。
周墨头发因为拍剧的原因，有些长，周砚举着吹风机，把风速开到第二档，一手动着头发，一手举着吹风机。
在吹风机嗡嗡的风声中，周墨清晰的感觉到他哥的手是怎样动作的，有那么个瞬间，他听见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片刻，周砚放下吹风机，在周墨头上胡乱揉了一把，“以后洗完要记得吹。”
周墨仰头看他，笑着说：“我这不是有你嘛。”
周砚不语，对上周墨的眼，眼里晦暗不明。
“去睡觉，我去洗澡。”
“噢。”
等周砚洗好出来，已经一点半了。
他推开卧室门，床边亮着一盏小灯，国外造的琉璃小灯，是周墨第一次杀青时，周砚买给他的杀青礼物。
房内静悄悄的，只有床上躺着一个人，正闭着眼。
周砚走到床边，正准备掀开被子躺下。
“哥！今天的晚安吻还没给呢！”
装睡的人正着身，对着周砚。
周砚犹豫一下，然后莞尔，弯腰在周墨额头落下一吻。
柔软的唇落到额间，像是倦鸟归巢。
周墨终于满意，挪了挪身子，“哥哥，晚安。”
“晚安。”
这是他们从小便有的习惯。
周墨刚来周砚家时，胆小，不和他姨姨亲近，却爱黏着这个比他大三岁的哥哥。
周砚记得那是一个晚上，下雨又打雷，时不时的还有闪电，周墨怕的睡不着，爬上周砚的床，喊着害怕，要哥哥陪。
那时的小周砚像个小天使，哄着小周墨，在他额头吧唧亲了一口，用着奶音装小大人说：“宝宝，不怕，哥哥抱。”
后来周墨一到下雨天就要跟周砚一起睡，有时还要抱着他睡，周砚不肯时，周墨还会闹小脾气。
哥哥无奈的把弟弟揽进怀里。
再后来，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两个人一起在家，都要一起睡，而且睡前还要有晚安吻。
那颗名为喜欢的种子悄无声息地在心里滋生长大。
当周砚意识到自己喜欢周墨时，他先是震惊，后喜悦，再后便是失望。
以他们两人的关系，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而且周墨明显只把他当哥哥，贸然表明心意，说不定会把小家伙吓跑，再也见不到他。
所以，周砚开始或多或少的疏远周墨。
控制和他见面的次数，减少给他发信息的频率，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微博。
即便如此，周砚还是会在路过周墨喜欢吃的蛋糕店时，停下来，去买他喜欢的提拉米苏，然后转交给周墨的助理，让助理带去给他。
狠心如此，周砚也抵挡不住周墨那张笑脸，忍不住不给他那个吻。
这一晚，周砚久久未入睡，他侧着身，对着周墨目光一寸又一寸的扫过那张精致的脸。
再多看会吧，以后就没机会了。
周砚对自己说，如同无声的自嘲。
*
第二天清晨，周墨醒来时身边一片空，人早走了，连一丝温度也没留下。
他有些烦躁的抓了把头发，他超想在睁开眼的第一眼见到哥。
真的很想。
片刻，他起身，随意套了件衣服，走下楼。
餐桌上摆着早餐，显然是他哥弄的。
旁边留了张纸条——醒了吃早餐，牛奶记得热一下。中午不回来，自己点外卖。
周墨欣喜，他哥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嘛，他拿起牛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今天没有通告，吃完早餐后，周墨随意的靠在沙发上刷手机，偶然刷到一个爱心便当的视频，心下一动，他也要给周砚做。
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周小少爷在厨房频繁遇挫。
先是手指被刀划了一下，饭没煮熟，再是炒好的菜忘了放盐。
费了好大一番周折，一份看起来能吃的爱心便当出炉。
并在一个小时内，送到了品尝人周砚手里。
周墨是看着周砚吃完的，虽然卖相不佳，但味道还行。
周砚吃完夸了他。
周墨很开心，他觉得周砚是需要自己的，他甚至想以后不跑通告的时候，天天给周砚送饭。
周墨正收着饭盒，不小心露出创可贴。
周砚一眼就看到了，抓住他的手腕，“怎么了，被刀割到了？”
周墨想挣脱，却被紧紧抓住，“没事，就划了一下，真没事哥。”
周砚松开周墨，按铃喊秘书进来，对着秘书吩咐到，“把周二少送回家，然后把家里所有锋利的东西收起来。”
他转身对周墨说：“以后别送饭了。”
“哥……”周墨小声说，我不会再受伤了。
“我还有会要开。跟助理回去吧。”
门被关上，周砚靠在转椅上，拿着一支烟，没点，就这么叼在嘴上。
半响，他拨通一个电话，对面很快接通，“你上次说的事，我同意了，晚上会有律师去找你谈协议。”
*
周墨闷闷不乐的回到家，接到他经纪人电话，说明天有个杂志要拍，让他不要迟到。
周墨闷声应着。
早早就到了拍摄地点。
迎面对上一位身着职业装，留着一头大波浪，面带笑容的女士。
“周墨是吧，我叫林皖，摩特杂志的主编。”
林皖笑意盈盈地朝周墨伸出手，周墨礼节性的回握，微笑点头，“林主编好。”
今日没有阳光，雾蒙蒙的。
也许是天气原因，周墨的心情不怎么好，如同天气一般。
工作时的状态也不佳，两套衣服来回拍了三次，摄影师才满意。
林皖来回翻看着照片，总算点头放周墨走。
收工已是黄昏，外面下了小雨，小助理去买咖啡，周墨坐在车里，看着雨丝从玻璃上滑落，他拿起手机，调出相机，对着车窗拍了一张。
打算发在微博上，自己好久没营业了，那群小家伙看到会很开心吧。
不曾想，他刚进入微博，就看到那条热搜。
【#周氏集团接班人与海城林家二小姐订婚#】
【#周砚林皖#】
订婚？哥要订婚了？
还是和林皖？刚刚那个林主编？
周墨拨通他哥的电话，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
他又给周砚发微信。
【墨：哥，你要订婚了？】
【墨：我怎么办？】
【墨：以后还能和哥住在一起吗？】
类似的话，周墨大概发了十几条，半响，还是没收到回复。
小助理买咖啡回来，周墨接过一口没喝，放在中控台，招呼着小助理上车，直奔周氏集团。
平时都要堵好久的路，今天却十分通畅。
不出十分钟，黑色迈巴赫稳稳停在周氏集团楼下。
周墨探身拿过皮夹，随意拿出两张红钞塞到助理手中，“哥给你报销，你自己打车回去啊。”
说完急匆匆关上车门，朝大楼里走去。
周墨虽说没有在周氏工作，但总归跟他哥一起来过那么几次，更何况他面貌绝佳，身高出挑，一下就让公司的员工们记住了。
他搭着总裁专用电梯上了顶楼，踩着厚厚的地毯，推开沉重的木门，偌大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周墨怔愣在原地，不一会，助理急急忙忙跑过来，扶着门框说：“小墨总，那个……周总不在公司……”
周墨冷声问道：“他的安排是什么？”
“和林小姐……”助理磕磕巴巴的说，生怕惹着了这位小墨总。
周墨闻言，心寒了一半，只觉得浑身都冷。他转身就往电梯跑去，一句话也没留下。
电梯下落的时间里，周墨短暂地思考了一瞬，最后还是驾车回家。
他没再去找周砚，跑来公司找他，想质问他，挺疯狂的，好在没有见到他，一旦那些话说出去，就没有挽留的余地了。
周墨洗了个澡，头发被水打湿，他也没管，躺在沙发上看一部爱情电影。
也许是太过于抒情，又或者是爱情太过美好，周墨看着看着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他躺在了床上，头发是干的。
是周砚。
你看，他对自己怎么好，他要结婚，自己怎么能忘了他。周墨闷闷地想。
周墨下楼时，周砚已经站在玄关处准备出门。
周砚净身高187，此刻正穿着黑色西装，身姿笔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系领带。
周墨趿拉着拖鞋过去，拿上周砚选好的领带，不动声色的给他系了一个温莎结。
完成后，他抚摸着领带的边缘，“哥，林小姐会系温莎结吗？肯定没我系得好看吧。”
周砚往后退了一步，“别拿自己和她比，对了，早餐在桌上，趁热吃。”
周砚走了，连句解释的话都没留下。
周墨等到早餐完全凉透后才一口一口吃掉。
果然冷掉的东西真的让人难以下咽。
周墨拿起一旁的手机，拨出电话。
“喂，帮我联系一下林主编。”
*
林皖到的时候，周墨已经喝了第三杯柠檬水了。
穿着职业装的女士优雅的坐下，露出一个十分笑容，“不好意思啊，周墨，有点事走不开。”
周墨回以微笑，把酒水单往她面前推了推，示意她点单。
林皖也没忸怩，在葡萄冰美式后面打勾，递回周墨。
周墨瞥了一眼，葡萄冰美式，她也喜欢喝葡萄冰美式？
服务员把水送上来，林皖喝了一口，葡萄的甜和咖啡的苦交织在一起，太好喝了，她嘴角笑了笑。
一抬眼就看到周墨正漫不经心的搅动着冰块。
“喂，你约我出来就是来喝咖啡的？”
她问。
周墨看一眼她，又移开。踌躇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面前女人嘉颜肤白，很有魅力。
他哥应该会喜欢这种类型。
说不定联姻并不是被要求的，而是两人情投意合。
周墨面上露出苦色，不敢再想下去。
林皖看他的脸色变化，突然福至心灵，她怎么就给忘了周墨是周砚他弟啊。
林皖突然出声：“你是想问我和你哥的事情吧？”
周墨倐地瞪大眼睛，眼里都是：你怎么知道？
林皖被他的反应逗笑，缓缓道来：“我和你哥没感情，联姻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不会领证，只是向外界公开，这样就不会有人把主意打到我和你哥头上来。我有喜欢的人的，最近在追他。至于你哥嘛，有没有喜欢的人，我就不知道了，但这么多年，你哥身边只有你陪着，你想想他会喜欢谁？”
周墨指了指自己：“喜欢？我？”
林皖刚喝进去的咖啡差点笑出来，“对啊，你哥很喜欢你呢。弟弟，对自己有点信心。”
怕周墨不信，林皖又说：“实在不行你可以这样试探他……”
*
刚处理完事务的周砚，靠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不知道周墨有没有回家。
最近这一个星期，周墨一直没有联系他，不知道是不是被周墨发现了什么。
周砚无奈的闭眼。
半响，来了个电话。
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周墨两个字。
周砚立即接通。
“喂。你在哪？”
对面很吵，过了一会，变安静了。
里面传来周墨微哑的声音，“哥，我喝醉了，来暮色接我。”
说完，电话被挂断。
周砚拿起一旁的衣服，抬步迈了出去。
暮色是一家酒吧，以前去接过周墨，里面鱼龙混杂，他不由的提高了车速。
等周砚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他走到门口时，就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影蹲坐在台阶上。
是周墨。
周砚大步走过去，架着周墨起来，刚站起来，周墨就贴上周砚的肩膀，呢喃道：“哥，你来啦，我好热……”
被酒水润过的嗓子，低哑性感。
周砚忽视身体那股四处逃窜的热流，低声安抚：“乖，哥带你回家。”
到家的时候，周墨脸上满是潮红，周砚低头揉了揉他的脸，快步走到卧室。
轻轻地把周墨放在床上，周砚打算去泡杯蜂蜜水，刚转身，却被周墨拉住。
“哥，别走。”
一双手抚了上来。
周砚没动，任由那双手在他身上四处点火。
最后没忍住，回身把那人压住，恶狠狠的吻上他的唇。
*
第二天醒来，已是下午一点。
周墨只觉得浑身难受，那处微微泛着疼，他哥，真的很行。
环顾了一圈，屋内没人，他走到厨房随便找了点零食填肚子。
周砚不见了。
周墨想都没想就知道他去哪了，他直接楼梯下那间杂物间。
周砚坐在地上，脚边全是烟头烟灰（吸烟有害健康，未成年人禁止吸烟。）
“哥……”周墨叫出声。
周砚抬眼，眼里一片血丝，半响，他把钥匙踢到了周墨脚边。
“我会负责的。你要是不接受，我可以搬走，离开你，这是钥匙。”
周墨看了眼钥匙，忍住哭腔问：“哥，你不喜欢我吗？”
怎么可能不喜欢，从你来到我们家那刻起，我就喜欢上你了，怕你接受不了这种感情，我把他深深埋着，不让你发现。
周砚痛苦地闭眼，没回答。
“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喜欢你的。”
周墨走过去，捧着周砚的脸，一下又一下的亲他。
每亲一下就说一句喜欢。
“哥，昨晚我是清醒的，我喜欢你。我爱你。”
回应周墨的只有更热烈的亲吻。
翌日，周墨在周砚的怀抱中醒来，他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印记，他仰头亲了亲周砚的喉结，“哥，我好爱你。”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