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之歹竹出好笋》村里的小孩

18、认识

　　全村男女老少差不多全来了。大家鸦雀无声地望着柳红云，都认为她马上会被梁大雨暴揍。
　　庄丽影这个时候开始装老实人，跑回了屋。
　　乔娜娜一脸兴奋地看戏。
　　村里很多男人在人前错了也不让说，许多妇女挨打就是因为当着外人的面管了丈夫，害得他们丢了面子。
　　想想梁大雨，一个霸王一样的人，心里都寻思着柳红云肯定惨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梁大雨。
　　梁大雨丝毫没有被下了面子地难堪，脸上沉稳严肃，大声说，“全村老少听好了，谁要是敢欺负柳红云，我让他生不如死！”
　　说话间他冷冷扫了一圈儿村里人，村民都换上一副笑脸。
　　“红云，我们走！”他转身往外走，柳红云忙跟了上去。
　　这时看热闹的众人才反应过来，议论纷纷。
　　“梁大雨也不行啊，怕老婆！”
　　“这才是男子汉，以后看谁敢欺负柳红云！”
　　“啊，将来我也要找一个保护我的男人！”
　　“梁大雨这是真改好了！”
　　一时间大家都议论纷纷。村民一连好几天都在议论梁大雨。
　　梁大雨走到河边停下，回头看柳红云，柳红云撅着嘴，目光里全是不屑。
　　“谁惹你了？说出来？哥帮你出气。”
　　“讨厌你，膈应你！”柳红云走到梁大雨前面，大声训话，“快点跟上！看我好欺负是不是？”
　　“真生气了？”梁大雨呵呵笑着探头去看柳红云。
　　“你是不是就喜欢出风头？”柳红云回眸。
　　“女侠，我错了。在路上呢，给留点面子。”梁大雨低声软语地求饶。
　　柳红云语气和缓了些，“梁大雨，你错在哪了？”
　　“我不知道啊。”他挠挠头，很委屈的样子。
　　柳红云看见梁大雨就站在她身边，上去抓住他，不轻不重地在梁大雨的背上捶了两拳，“给我记住！不准逗女人！”
　　“打人啦！”梁大雨装作害怕的样子向前跑。
　　柳红云被他逗笑了，呵呵笑着在后面追。两个人一前一后跑到了梁大雨家的大门外边。
　　梁大雨站住，回过身，“小丫头，别太过分了，不怕我关上门揍你一顿。”
　　“什么？你还想家暴！”柳红云过去踢了梁大雨小腿两脚，“不服管是不是？”
　　“我真没逗弄女人！”
　　“还不服？”柳红云清了一下嗓子，教训道，“人家庄丽影有丈夫老赵，你不注意得让老赵多生气，全村影响不好。小心老赵杀了你。”
　　“别咬牙切齿的，我看是你想杀我吧？”
　　“笑啥？严肃点儿。我想出来了，农村不和谐，就是有你们这些混混！”
　　“首长，小的知道错了！”
　　“正教训你呢，谁是你大哥？”
　　“那行，我是你大哥。我要进城去打工了，怕村里那些二班吊子欺负你，才发话保护你的。下不为例！”
　　“要不是看在卢小芳说你是好人的份上，我才不理你！”
　　柳红云的肚子不争气地直咕噜，她忙一天只吃了一顿早饭。
　　“走，进屋。你都饿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大雨哥，你别想收买我。中午的事还没完呢。”
　　梁大雨哂笑，撇了撇嘴，“你变得也太快了，现在又变成了地下党，我成了特务。谁审谁啊！”
　　柳红云的俏脸凝霜，特别认真地望着梁大雨，“苏小云和叶巧云都和你亲过了，是不是？”
　　梁大雨被她的纯真直白的话语弄得脸热，眼里闪出星光一样的光芒，“我真没有！原谅我对你那样。”
　　柳红云的双眼闪烁出霞光，她的飞快的红了，迅速低下头，“不行再有下次。你认识我多久了？”
　　“那天栽树刚认识你，我还以为是小妖呢，是人能长你这样？”
　　“你又取笑我，是不是想挨打！”
　　“红云，看样你早就认识我了，是不是特别崇拜我？”
　　“别自恋了。有一天下雨，你和叶巧云在大柳树下你给她披上上衣……我就决定选你了。”
　　“你是什么意思？”
　　“认识你了。”
　　“认识我？不懂。”
　　“认识一个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有的人在一起生活了快一辈子也没认识到本性，有些人一见就认识。明白了吧？”
　　“更糊涂了。你可别认为我是好色之徒。”
　　“我爹和我娘，他们就是谁也不认识谁。我娘无知、善良、软弱，我爹卑贱、懦弱、懒惰，还暴力。他们在一起就是人间黑暗处。”
　　梁大雨没想到柳红云想得这么多，他从兜里摸出烟，拿着烟盒把玩，“红云，你吃苦了。”
　　柳红云一吐为快，“我认识你，就从你那个动作，还有你挨揍。能看出你身上有痞气，有担当，会疼女孩子。”
　　“那你真的善于观察。来吧，进屋吃饭。”
　　“一说叶巧云，你就耍性子？我错了行吧，明天就去找叶巧云道歉，不出两个月我就还上你的彩礼钱。”
　　“柳红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没耍性子。”
　　“怎么着？又想以大欺小。”柳红云说完转身就跑了。
　　梁大雨皱上眉头，“这丫头还是太小。”
　　梁大雨走进院里，梁海山从牛圈里走出来，“大雨，红云还敢踢你，太惯着了。”
　　梁大雨笑了，“爷爷，你看见了啊。男人在外不能受气，在家里么，只要她高兴，打两下也无所谓，也不疼。”
　　“大雨，怕老婆可不是咱们的村风啊！”
　　“红云那么可爱，我可不舍得惹她生气。”
　　梁大雨怕老婆在青龙村传开出了名。
　　梁世广家因为梁大雨，老夫妻俩打了起来。
　　杨排风娘家在青龙村是大户，光亲兄弟就三个，还有两个姐姐。
　　大姐在县里街道上班，儿子高龙高中毕业之后去当了兵，退伍回来上了几年班之后开起了大酒店，今年又开了第二家大酒店，一年挣五六万块钱。
　　二姐杨大夫是赤脚医生，在村里也算是名人。
　　杨排风是她给自己起的。打架骂人那是出名儿，打架她要排第二，没人能排第一。
　　杨排风家里富裕，养了两百只鸭子卖鸭蛋，家里还有两垧多地，养了五六头大母牛还有七八头猪。杨排风因为梁大雨的事火冒三丈大骂梁世广。
　　“秋雨那个木头，有你老犊子得一点儿风流劲儿也行，村里那么多年轻大姑娘，一个也处不上，害得老娘去外屯找媒人！”
　　“就冲你，秋雨娶媳妇也难。”梁世广说。
　　“你不是嘴里含了屎张不开吗？现在怎么能说了？把屎吃了！要不是你嫖烂裤衩子，大雨也不会对柳小丑的丫头低三下四！”
　　“你还有脸说大雨！要不是你打骂苏小云，她会那么着急嫁给城里人？害得她三天两头被揍！”梁世广原本躺着看电视，现在瞪着眼睛坐起来吵。
　　杨排风吵架是吵一天都不会嫌累，声音又响亮，气势汹汹，“老赖狗，你苏小妈贱！随那烂裤衩子！”
　　“杨排风，我听见你的声音就恶心！等儿女都成家之后，我和你离婚。”梁世广平静地说完躺下。
　　杨排风破口大骂，“你害了老娘一辈子，老娘就不离，除非我死了，老犊子……”
　　梁秋雨打开门，伸头进屋，“天天吵，还让不让人过了！再吵我也上龙哥家打工。”
　　杨排风上去打了梁秋雨几下子，大骂，“小兔崽子，吼我，我叫你没教养。大雨那个小混混还没敢教训我呢！你走，老娘就死给你看。”她骂着骂着放声大哭，哭着哭着又开始骂。
　　夜晚，喧闹的一天终于平静了下来，每个房子里面都是一个故事。
　　王春香躺在炕上睡觉，柳丽云在一边写作业。
　　柳艳云紧张兴奋地跑回屋，悄悄拉柳丽云走出去，在院子里贴在柳丽云的耳朵边告话。
　　“别闹，什么事？”柳丽云觉得痒，躲开问。
　　“别那么大声，你出来，我告诉你。”柳艳云小声说着，拉柳丽云走到大门外，四下看看没人，小声说，“咱爹和乔娜娜在孟大山地空房里抱在一起。”
　　孟大山有两间草房在柳平舟家房后，隔一条胡同，孟大山离婚后回父亲家住，房子就空着。
　　“二姐，你别胡说。”
　　“走，我领你去看，他们还没穿衣服。”
　　“别恶心人，可别再说了。”
　　“真的，告不告诉咱娘？来个捉奸。”
　　“别添乱了，娘有病还没好呢。”
　　“你就是完蛋，要咱大姐知道非得拿棍子揍他们。外人都说咱爹欠的债全给乔娜娜了。”
　　“我不想听。”柳丽云推开大门，回屋。
　　正好王春香醒了，“你去哪儿玩儿去了？”
　　“我二姐说村里有人打架，叫我去看，我不想去。”
　　“我想着我也活不了太久，要是我不在了，你千万得听你大姐的话，她是个好人，你大姐夫人也好。”
　　“梁大雨在村里怕老婆都出名了。”
　　王春香笑了，“你大姐命好，认识了大雨。你将来也能找一个好男人，我就放心了。”
　　“我才多大，真是烦人。”
　　“小丫头还害羞了。等明年你大姐有了孩子，我也不敢给看着，怕传染上病。”
　　“杨大夫就是小题大做。”
　　“但愿你大姐能过上好日子，少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