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狛治与珠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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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庆藏果然向众人宣布了两个孩子的喜事，等到无惨醒来的时候，狛治已经出门，据说是去祭拜父亲了。
阳光透过纸窗带来暖意，无惨躺在榻上，安静地听着门外偶尔传来的模糊的说笑声。花的清香渐渐唤醒了他的活力，小夜插的花就放在床榻旁，长谷部的本体刀也放在那里。
无惨熟练地抽刀出鞘，细细打量着刀身在日光照射下显现飞烧纹路，忍不住上手摩挲。
一秒、两秒、三秒……伴着铃铛声的脚步逐渐靠近，端着寿司的长谷部和捧着糖的小夜在无惨允许后拉开房门。
“主人，早上好！”
“……早上好，无惨大人。”
鱼片尝起来没有本丸里的新鲜，不过味道尚可，无惨不想在这种地方挑刺，他远远看见一些人影，小夜说因为素流道场的名声在这附近很好，附近的邻居听说了恋雪和狛治的喜讯后前来祝贺。
无聊，无聊，无惨把小夜带来的糖含进嘴里，那是被送过来的礼物之一，不是什么高级的东西，甜到发苦。
“珠世找你说了什么？”
无惨艰难地把糖咽下去，急切地喝一口长谷部递过来的茶，小夜已经端着盘子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是询问我们与主人的关系，又聊了一些和缘一君有关的事。”
长谷部眉头微皱，显然觉得那不是什么愉快的对话，虽然珠世小姐大概是出于好心，但在他面前说主人的坏话就是一种冒犯，主人不过是因为年纪小还有些不成熟，主人很好！
无惨从长谷部简短委婉的汇报中脑补出一些令他不快的东西，然而长谷部却就此停下，不再细说……
为什么要隐瞒？失去掌控的感觉油然而生，在无惨的字典里，这和欺骗一样被归于背叛的范畴。他本该发怒的，但长谷部炽热真挚的眼神极大安抚了他的情绪。以前从未有人像这样看他，那是足以让任何人感到飘飘然的信任与崇拜，意味着绝对的忠诚。
一瞬间的错愕后无惨迅速适应了这样的目光。本该如此，他毫无心理负担地想，不过这种理所当然的事被如此点明还是令人非常愉悦的。
气氛缓和下来，当然在长谷部看来只是主人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微笑，他察觉到这是到此为止的意思，于是拿出梳子，在得到允许后为无惨梳头。无惨的头发长至腰际，虽然自然卷但整体看来却意外的柔顺，自从脱离了平安京的环境后他就再也没有束过发冠，一直随便用发带扎成一束，甚至偶尔就随它披散着。
房间里没有镜子，无惨不确定长谷部进行到了哪一步，他低头把玩这几天都毫无动静的辅助怀表，惊讶地发现指针的位置发生了偏移。
唯一一个离开素流道场都人上狛治，他无疑就是那个被时间溯行军盯上的那个对历史进程有重大影响的人。
真是糟糕，时间溯行军出现的时间不定，他们很有可能趁狛治落单的时候趁虚而入。
“长谷部，你去找狛治。”
此话一出，长谷部显得有些焦虑，他所担心的事无惨不用听也能猜到，看在刚才他取悦了自己的份上，无惨不介意稍微安抚几句：“时间溯行军蠢蠢欲动，不会使用灵力的狛治在他们面前毫无还手之地。如果任务失败，我的生命也许也会受到威胁，你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对吧？”
“……是的，主人。守护你是我的使命，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无惨没有立刻回话，他在那一瞬间想了很多，最终只是把长谷部的本体刀递到他手上，随后又把辅助怀表交给了他。
“那么证明给我看吧，不许辜负我的信任。”
大概目前没有人比长谷部更了解无惨那些“小脾气”，主人终于愿意尝试敞开心扉交付信任，而且选择的对象还是我！这是多么值得庆祝的进步啊！
“主人！我会带着狛治尽快回来的，这段时间请您一定要保重自己！”
无惨看不懂长谷部脸上莫名其妙的感动和喜悦，不过这都无所谓，他挥手让长谷部赶紧出发，自己则决定去散散心。
道贺的人都集中在前厅，庆藏和恋雪也在那里忙碌，无惨绕过人多的地方往庭院深处走去，只觉得萦绕在心头那种紧张的不安感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不知不觉经过珠世那间背阴的房间，无惨想起自己的计划，勉强忍下对她在背后挑拨长谷部的不满，敲了敲门。
“请进！”
屋内有些昏暗，但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珠世似乎正在写什么东西，无惨闻见墨的清香。
“……今天这个发型真的很适合无惨君呢。”
正准备直入正题的无惨被珠世的话带偏，他拿过案几上的镜子，总算看清了长谷部的杰作。
“这种事无关紧要，我来是有话要问你。你到底是如何摆脱鬼血掌控的？”
珠世深吸一口气，尽量无视无惨高高在上的态度。刚才的夸赞并非客套话，束起的高马尾让无惨的脸更显稚嫩，还凸显了他那份凌厉而高傲的贵气，骄横的态度挑起怒火，又在看见那双毫无恶意的眼睛时被浇灭。
“为什么要问这个呢？这是我最重要的秘密之一，我们并没有熟到能以性命相托的地步。”
闻言，无惨终于放下镜子直视珠世，他可以理解珠世的拒绝，却无法理解这个理由。人的性命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上，可以“以性命相托”的信任该是多么沉重，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鬼舞辻曾经把他的血注入到了我的身体里。”无惨刻意停顿，仔细观察珠世惊讶而紧张的表情，才接着说，“我自有压制他的办法，但最近我发现鬼血的影响比我想象的更广，我希望使用更有效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一丝纠结浮现在珠世那如雾的淡紫色眼眸中，随后被忧虑代替：“你并没有变成鬼……他的血引起的变化立竿见影，以前从来没有例外。”
珠世转头看向窗外的阳光明媚之处，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鬼舞辻曾让我研究能让鬼克服阳光的药剂，让鬼脱离他掌控的药剂也是那时候开始研究的。我的血鬼术不是战斗的类型，难以得到鬼血做样本，研究的进展非常有限，不确定能不能帮到你，但如果你愿意帮助我的研究，我敢肯定药剂的效果可以得到提升！”
无惨听懂了珠世的言外之意，那热切而期待的目光烧得他发慌——很可惜，他是一开始就相信血液是下咒媒介的那种类型，而刀剑付丧神的存在更是让他对此深信不疑。
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怀疑不断从心底钻出，无惨沉着脸走到门边，刻薄的拒绝在看见珠世眼里的光如烛火熄灭时转了个弯：“这种事我需要时间考虑。”
珠世没有掩饰自己震惊，无惨感觉到恼怒随着后悔升腾，他转头就走，一路走到后院，这里没有香得发腻的樱花树，靠近狛治他们训练的地方，空旷的泥地上嵌有简约的石头地砖，一口井建在中央。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盛怒的无惨耳中无限放大，他朝声源望去，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在井边。
“你们在干什么？”
那两人显然也没料到这个时候会有人过来，略显慌乱地把什么东西藏到身后，他们明显不把看起来不会武的无惨放在眼里，却又顾及到他的衣着打扮，害怕得罪贵人。
“我问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回答？”
无惨憋在心里的怒火找到了发泄的方向，他已经从这两个人的动作中看出些许门道，于是走到井边打开了灵力探查。
灵力不能查出井水有没有有问题，却能告诉他眼前的人是否心怀恶意。
“看来是哑巴了。”无惨毫不留情地嘲讽，轻蔑地看被一句话激怒的男子，“小夜。”
蓝色的身影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将朝无惨扑过来的男子踢倒，一脚踩在他的胸口，短刀出鞘，直指咽喉。
另一个男子见状不妙转身想逃，被无惨用灵力束缚住拽了回来。
“最后问一遍，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不说的话这辈子就别再说话了。”
小夜不愧是与“黑暗和复仇”有关的刀，他配合着无惨的话把刀往那人的脖颈上靠，来自他人的恐惧极大取悦了无惨，他很满意小夜的上道，又把灵力束缚调得更紧。
被制服的两人立刻吓得把下毒的事招了个干净，刚平静下来的怒火再次被勾起，小夜的刀微微擦破了男人的脖颈。
“……要杀了他们吗？”
小夜的提问反而让无惨冷静下来，他本该尽量避免去做有可能改变历史的事，狛治是历史关键人物，如果庆藏和恋雪没有被毒死导致历史改变，会有什么惩罚降临到他的身上吗？
但难道就要做一个旁观者放任他们被毒死吗？无惨讨厌无法任凭心意做出决定的感觉。
罢了，今天做的荒唐事还少吗？他嫌弃地踢了一脚已经瑟瑟发抖的男人，指挥小夜把他们全都打晕。
“这种事情不需要我们亲自去做。”
作为一把存在了几百年的刀，小夜的眼神依然纯粹得可怕，无惨本希望他能像长谷部一样理解自己的言外之意，可最终，他还是在小夜沉默的困惑中败下阵来，不得不开口下达接下来的命令。
“他们不是我的仇人，你的刀刃应该为我挥向其他地方……你去找人报官吧。”
日头逐渐偏西，无惨看着小夜背影，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狛治与珠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