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崩坏世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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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秋没有立马反应出有什么不对。
随即又看了一眼手机。
—2月30日？
颜缚声看他脸色说不上来的古怪，挪着身子靠近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
“你看看手机的日期。”
就像是巧合一般，颜缚声的手机上也显示着2032年2月30日。
“这……是怎么回事？”颜缚声愣了愣，“不会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吧？”
其实不排除这种可能，说不定真的有什么手机黑客能同时黑掉好几个人的手机，可是这种改日期的恶作剧又有什么意义呢？尤其是改成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日子，编程程序里真的有这个2月30日的选项吗？
说不上来的诡异感让纪秋感到不安。
窗外的雪好像真的停了。
他再次打开手机，日期并没有改变，甚至具体时间还在不断变化。
嗒嗒—嗒嗒—
深夜的小巷寂静无比，脚步声在这里格外清晰。
“有人来了。”纪秋握住颜缚声的手腕，闪身避进了药店的暗门里。
刚带他进去，纪秋就有点后悔。怎么随随便便就把这种目的不明，动机不纯的人带到这里了。
嗒嗒—嗒嗒—
巷子里的脚步声还在继续，但听起来笨重无比，像是拖着灌铅的腿在踏地。
“声音不对。”颜缚声小声说，手已经伸进口袋里，握住下午顺路从便利店里买来的削苹果的小刀。
纪秋：“……”
咚咚—咚咚—
有人在砸药店的门！手跟不知道疼似的，一刻也不停地砸着玻璃门。
纪秋皱了皱眉，一个人悄悄走到刚才从家里拿来的行李那边，取了把顺手的匕首别在腰间。然后扭头对颜缚声说，“你不要动，我去看看。”
颜缚声想跟着，却被纪秋按了回去。于是只好扒着暗门，留着一条缝，只露出眼睛盯着门外的动静。
纪秋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借着月光，他看见了一个脸上布满黑色蜘蛛网的人。脸色涨红地，疯狂敲打着。
他从柜台拿了一片药，正打算开门，却用余光看见了那人的身后。
密密麻麻的蜘蛛病患者拥挤在狭窄的小巷子，脸上露出狰狞可怖的表情。
换谁看了这一幕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纪秋心里暗想，幸好没让门里面躲着的小孩子出来，不然会不会吓哭？
随即又扯了扯嘴角，自嘲着自己怎么突然想起颜缚声了。
收回思绪，现在的问题是，开门还是不开门。
不开门，这个小破玻璃门恐怕撑不了太久；可是一旦开门，人们会为了解药蜂拥而上，自己没有权利让这些人生还是死。
那么，该怎么办？
纠结之中，重重的闷雷声划破天际。随即密密如瀑布的大雨落下。
但西城的冬天，几乎不下雨。
门口的蜘蛛病患者短暂地停下动作，此刻他们去没有任何患病的疲惫，在雨中仿佛是获得了新生，如得到甘霖一般，疯狂地呼喊着。
颜缚声听着这动静，实在是躲不下去了，于是从暗门里出来。
紧接着，他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他也看到了纪秋所看到的画面。
人们在雨中群魔乱舞着，脸上密布这病态的斑纹，很快又开始敲打玻璃门。
这次，他们的力气似乎更大了。
纪秋瞥了一眼颜缚声，折回暗门拿上包，顺便给颜缚声丢了把小型手枪。
一丝诧异从颜缚声脸上划过，但很快被他所掩盖住。
“从后门走 。”纪秋装作看不见他的疑惑，带着他向小药店的另一个门走去。
后门通向的是另一个巷子，所幸还没有人发现这里，离开是很轻松的事。
俩人淋着大雨，七绕八拐，才勉勉强强躲避所有蜘蛛患者的察觉，走到了巷口。
颜缚声刚松了口气，就看见了眼前的新世界。
更多的，成批的，蜘蛛病患者，就像是丧尸一样，一波接着一波涌来。
昨天中午还车来车往的十字路口，现在已经被填的满满的。
蜘蛛病患者的嘶吼声掩盖住了路上鲜少正常人的呼救声。他们失去理智地攻击者非同类，身体没有被病痛折磨而变得脆弱，反而像是打了兴奋剂，力大无比。
鲜血被大雨冲刷，溅落四处。
简直活像一个人间炼狱。
颜缚声脸色也沉下来，“能避就避，不到迫不得已不动手。”
话音刚落，他们就已经被成千的蜘蛛病患者包围了。
纪秋哼笑，“你可以避，但我更想活命。”
匕首出鞘，亮银色划过黑夜，精准不差地划过前来袭击的人的大腿。
好在这些人还是有弱点的，虽然力气增强了，但皮肤也相对变得脆弱，轻轻一划就可以皮开肉绽。
纪秋没有杀生的癖好，同时也没有颜缚声极高的道德素养。只守不攻对他来说也很困难。
颜缚声因为常年的训练，勉强可以闪避三四个人的攻击，但蜘蛛病患者并不完全没脑子，知道纪秋会伤害他们，但颜缚声不会，于是更多人都挑软柿子捏。
纪秋顾着自己这边，还得顺带砍几个企图伤害“软柿子”的，接连几下，体力也开始不支了。
左边一只拿着餐刀的手伸向他，右边也逼近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病人。
左右夹击，纪秋侧身躲开左边人的侵袭，以为这人会直愣愣地把刀插到右侧身材魁梧的人身上。没想到刀锋一转，穷追不舍。
后面也没有退路了，回头看也只有更多的病人。
他咬咬牙，尽量让刀落在胳膊上，但想象的痛觉没有到来。
颜缚声拿着沾了血的水果刀，割破蜘蛛人的手臂。
“咣当”一声脆响，那人手里的小刀落下。
“不能打消耗战，我现在去西城军区。”颜缚声一边逼退扑上来的人群，一边对纪秋说。
“嗯。我去找刑爻。”纪秋对他的决定没什么意见。
“不行，你得跟我走。”颜缚声难得地认真。
“管好你自己，我不需要你保护。”纪秋捡起刚才落地的刀，塞给颜缚声，顺便拿走了像袖珍的水果刀。
颜缚声：“……”翻脸不认人是吧。
还想说什么，纪秋已经开始开路了。
前后权衡利弊，颜缚声最后还是选择跟着纪秋。
本身他也没想过纪秋会答应跟他回军区，但还是想试试。不过刚才他就想好了，纪秋不去的话，那自己就跟着他。
现在这样的动乱，放任他一个人，恐怕是应付不过来的。
况且……
颜缚声跟在他身后，为他抵挡从身后袭击的蜘蛛人。
纪秋微微侧头看他，“你怎么跟来了？”
颜缚声一脚踹开扑过来的蜘蛛人，轻轻一笑。“为你挡刀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崩坏世界（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