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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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塞内卡内心的崩溃无人知晓，而此时的萨拉查和戈德里克正漫步在回旅馆的路上。
一路这么走着不说话未免太尴尬，戈德里克便聊起接下来的安排：
“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斯内克？”
他没喊萨拉查这个名字，而是换上了斯内克这个假名，就好像刚刚一语道破对方真实身份的不是他，而站在这里聊天的只是旅行者莱恩和他沉默寡言的小伙伴斯内克。
萨拉查吹着小镇内的徐徐微风，听到这个问题，居然难得地有些发怔。
他倒是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塞西莉亚心机深沉，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她不出手的时候还好，但一旦一出手就几乎倾尽全力，萨拉查在她的骤然发难下几乎没能讨到半点好处。因此，在前段时间的逃亡里，萨拉查可以说是没有什么空闲的心思去考虑离开斯莱特林的下一步去哪里。
而等到稍微能喘口气了之后，又不得不接受身边跟着一个格兰芬多这样的事情，萨拉查的心思又落在了互相提防上（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关系可不算好），没能想起这件优先级不高的事情也算情有可原。
不过此刻，戈德里克的问题让萨拉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确实是该考虑这件事了。
但话又说回来，他对此没有任何头绪——
作为斯莱特林家族的继承人，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斯莱特林家族的城堡里，活动范围最多到城堡附近的森林边缘。虽然他能够通过翻阅家族当中的藏书丰富自己的学识，但，不论怎么说，书上讲述的东西和亲眼所见的东西是并不完全一样的。
没让戈德里克注意到自己的发怔，萨拉查沉吟片刻，开口道：
“离开这里。”
他没说自己要去哪里，实际上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但他做出一副自有打算的样子——他自信于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的。
斯莱特林家族的追兵一时半会找不到他们，而附近有好几条通往不同方向的道路，在这里分道扬镳、不打听对方的去向会是他们最合适的分手方式。
戈德里克果然什么也没问。
他“哦”了一声，双手交叉垫在脑后，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离旅馆还有一小段路，但他们谁也没急着赶回去，一起慢悠悠、和平地走在路上。
有那么一会儿，他们之中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吹着风晒着太阳，慢吞吞地像是饭后散步一样、悠闲地向前走去。
“你的变形术不错。”
萨拉查突然说。
——传闻中，在金发遍地的格兰芬多当中，现任家主最疼爱的幼子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在发色上却随了母亲，有一头火红的长发。但戈德里克却用变形术把自己的头发改成了金色，这也是萨拉查一开始没认出他、认为他是个普普通通的格兰芬多族人的原因之一。
不过对方的实力在这个年龄当中实在是出类拔萃，引起了萨拉查的怀疑。他留了个心眼，才能在瞥见对方偶尔出现的红色发丝时发现真相，确认对方的身份。
戈德里克微不可查地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萨拉查会开口搭话。
不过下一秒，他就露出一抹笑，颇有些得意地道：
“当然。我在小时候就能拿着树叶变的点心骗我哥哥了。他一直没发现不对，直到他真的咬了一口——”他活动了一下指节，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声，接着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礼尚往来回道，“顺带一提，你的那个炼金小玩意儿不错。”
——传闻中，斯莱特林家族神秘的继承人有一头雪白的长发，在一众黑发绿眼的标配斯莱特林当中鹤立鸡群，十分显眼。而在被追杀的时候，萨拉查却一直是黑发绿眼的外貌，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斯莱特林族人。
当然，相处一段时间后，萨拉查展现出来的的实力让戈德里克马上推翻了这个“对方普普通通”的结论。
戈德里克认为他并没有多余的心思与魔力去维持一整天的变形术，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戈德里克发现对方靠的是一枚像是普通绿宝石搭扣、实则是炼金产物的物品制造了“头发是黑色的”的假象。
萨拉查神色淡淡地：“谢谢。它的确很实用。”
戈德里克却不由起了心思，开始向萨拉查打听起这个东西的来历。
——毕竟他每天都要耗费注意力维持头发上的变形术也很累的好吗！如果他也能有一个同款，以后岂不是省事了？而且再也不用因为不小心露馅，被人发现身份了！
戈德里克认为他们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虽然是形势所迫），萨拉查总不至于连这点小东西的消息也瞒着吧？
正如戈德里克想的那样，这并不是什么机密消息，萨拉查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于是他仅仅只是停顿了一瞬，便开口告知戈德里克，这是某人为他定做的炼金产品。
“是在哪里做的？”
戈德里克问。
“拉文克劳家。”萨拉查说，“去找莱斯利拉文克劳。”
他们现在已经能够看到旅馆的招牌了，再转个弯，他们就能够回到旅馆、拿上行李，然后出发。
“谢谢，”戈德里克站住脚步，诚恳地道谢兼道别，“你是个不错的人，我很高兴认识你。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们再相遇，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我很愿意帮你一些小忙。”
萨拉查其实很少有和人相处的经验。
他犹豫了一下，朝戈德里克伸出右手——
下一秒，在戈德里克还在犹豫着伸手的时候，萨拉查先发夺人，握住了他的手，将他往旁边扯了扯。
戈德里克只感到眼前的画面一花，一阵风和他擦肩而过。
下一秒，身后传来旅馆主人勃然大怒的声音：
“站住！你们这群***的小偷！”
接着便是一阵推推攘攘的动静。
“……”戈德里克站稳后，发现是萨拉查的及时一拉使得他免去了被这横冲直撞的嚣张小偷撞到的情况，开口就要道谢。
萨拉查在他的第一个音节说出口前开口提醒：
“他偷走了你口袋里的东西。”
戈德里克快速回忆了一下今天自己口袋里带了什么。
——是他最喜欢的一颗蓝宝石，他原本打算离开这里后就去找人加工打磨的。
“……”
戈德里克的道谢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他想问，那你怎么不帮我拦一下？难道我们一起被追杀的情分还不足以支撑你帮我拦个小偷？
“不过我在他身上留了魔力标记。”萨拉查再次卡在戈德里克开口前说，“标记最快也能持续到傍晚。”
既然有标记，那就暂时不要紧了。
戈德里克卡了卡，问萨拉查：
“你为什么不帮我拦一下他？”
“……”萨拉查可疑地沉默片刻，随后道，“他身上全是灰尘和泥土。”
戈德里克：“……”
好家伙！原来如此——
不是不想拦小偷战胜了他们过命的交情，而是小偷身上的脏东西和斯莱特林小少爷的洁癖战胜了他们过命的交情。
多么脆弱的交情啊！
“……”
行吧，行吧。
戈德里克抹了把脸，想。
总之，在这个脏乱差的中世纪当中，斯莱特林小少爷这种爱干净的人已经是珍稀物种了。他都爱干净了，你总不能要求再多了吧？
这么一想，戈德里克竟然还感到一股诡异的欣慰。
萨拉查见戈德里克半天没有动静，眉眼间流露出一股不甚明显的困惑。
“你不去追？莱恩？”他问。
小偷都已经跑没影了，就算他在对方身上留了标记，可万一对方已经把东西转手卖掉了呢？考虑到这种情况，最好的选择难道不是找到小偷吗？
——难道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是个看对方可怜、干脆不追，决定用自己的财物让对方改善生活的大善人？
萨拉查不理解，但尊重。
只是他与这种有着散财行径的大善人终究不是一路人。
他一时感到索然无味起来。
“不急，”旅馆老板骂骂咧咧的中世纪脏话仍在耳边萦绕，戈德里克放下手，说，“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旅馆里面的行李怎么样了吧。”
运气好的话，他们只要追一件赃物。
但要是运气不好，他们俩现在说不定已经一贫如洗了。
于是戈德里克扬起阳光的笑容，走向前去，关切地问旅馆老板：
“出什么事了，伙计？”
旅馆老板心情正烦躁呢，正是见到路边的狗都想踹一脚的状态，这下乍一看到戈德里克阳光的笑容，顿时更烦躁了。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旅馆老板暴躁地朝戈德里克大吼：
“你**的没长耳朵吗！那群***的小偷把老子店里的东西偷了！”
戈德里克：“……”
糟糕，演过头了。
萨拉查慢悠悠地走上前来，停在一个不会被旅馆老板的唾沫攻击到的站位，闻言询问道：
“具体的财物损失范围是？”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自带一股大人物的气质，旅馆老板一打眼就瞧出来这人是个养尊处优、不好惹的人，不敢像刚刚对待戈德里克一样对待他。
他压了压心底的烦躁，但没有多大成效，说出口的话还是自带一股恼怒。
“全部！”他愤怒的声音回荡在街上，“那群***的小偷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旅馆里值钱的小东西全都不见了！一个盘子都没给我剩——”他的声音拔高两度，“那是我祖奶奶传下来的值钱东西！是城堡里的大人物赏给她的！你们懂得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吗！！”
曾经住在城堡里的大人物萨拉查：“……”
不是很懂。
“全部？”戈德里克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追问，“包括住客的东西吗？”
“当然！”
上方传来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戈德里克一抬头，认出那个猛地推开窗的人是住在他们隔壁房间的住客。
隔壁住客大声吼道：“那群***的**！他们连我鞋底夹层的银币都没放过！”
戈德里克：“……”
萨拉查：“……”
很好，看来他们也不用回去检查了。
和这位藏东西狡兔三窟的住客比起来，他们放行李实在是太不走心了，直接就是随手放在桌上的。
他们两个都没什么行走江湖的经历，也没想到居然出个门问情报的工夫，旅馆就遭了贼。财物的大头都放在旅馆里，他们俩谁的身上也没带着钱，戈德里克身上唯一值钱的还是那颗随手塞进兜里的蓝宝石——但连这也被小偷摸走了。
两个一贫如洗的穷光蛋新鲜出炉。
穷光蛋们对视了一眼，无声地达成共识。
——先去看看小偷们是怎么做到在短时间内把旅馆翻了个底朝天的，这其中一定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