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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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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当初在稽县夜袭云芬芬和他的人真的是林晟。
  而究其缘由,也不过于一个“利”字。
  刘俞为了能在任期到后顺利留在京城为官,从而想拜拜林相这座码头。
  所以,在意外得知云记的茶庄下面那块地里有金矿时,就悄悄派人去暗访。
  结果不出所料。
  也是为了将这金矿顺利的收入囊中,林相借机向圣上进言,说沧守这块地风水极好,与他八字相符,若在此修行宫,将对他大有裨益。
  而林相在做到这步的时候,可想而知前面的阻碍都已经打通了。
  最后,皇帝在问过钦天监后,更是对这块祥瑞之地充满了无限流转。
  所以才又了后来程泽亲自赴稽县的事情,以及后面王穹和严禄之间的纠葛。
  仅仅只是因为人的贪欲,因为林相对金矿的贪欲,因为刘俞对权势的贪欲,因为王穹对想要公平的欲望。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是,却苦了云芬芬之流的稽县的山郊百姓。
  被逼无奈的离开了生活了几十年的故乡。
  而云芬芬之所以会负隅顽抗,也是因为林相和刘俞想独吞这块地。
  若是她乖乖听话像别人一样搬走,那这金矿自然也就落在了工部手里,没过多久就变成皇帝的行宫,他们更没理由染指半分。
  可若是云芬芬因为负隅顽抗而保留下这块地,他们再以刁民难喻从中转圜,顺势将图纸改改,那么就可以堂而皇之将这金矿据为己有。
  从钦天监到沧守府的一个普通主簿,乃至一个山郊的里长,环环相扣,细思极恐之下却还是百密一疏。
  他们算到了所有的关节,偏偏猜错了帝心。
  没想到皇帝的心那么的着急,云记的事情稍微一滞纳,皇帝就派了程泽过来。
  而千算万算的那一个疏,竟是出现在王穹的身上。
  话已至此,林晟已不必多说了。
  只是程泽仍然有一个疑问。
  “我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那块地如今惹眼的紧,我父亲是断然不会再去碰,我之所以不怕你知道,也是在此。”
  这件事到最后,刘俞都没有吐口,而王穹和刘俞之间也是互相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就是说,在背后提拉着木偶的人,也从来不让木偶之间见面。
  到最后,查来查去也查不到他林相得身上。
  林晟一脸不屑得看着程泽说。
  既然都隐瞒了如此之久了,那为何现在如此轻易的就袒露了出来。
  一想到刚刚林晟的话,让自己帮他今日成事,难道?
  他迭然望向他,眼中满含诧异!
  林晟有些不自在的稍微别过头,捂唇轻咳一声。
  “最近在郡主府内修葺的人里面,也有你的人吧?”
  连顾明知这个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公子哥,都能想办法往这府里探听点消息,更何况他这个林相的亲儿子,又兼禁军的小头目。
  林晟未置可否,就是承认了他的话。
  两人均是面上不语。
  毕竟,他们所密谋的事情,若是有一步偏差可就是塌天大祸了。
  两人沉吟半晌,最后还是程泽开了口:“那药已经被我提前动了手脚,我不能饮酒,但你可以。”
  程泽负手望着前方。
  身旁的林晟倒是紧皱眉头:“那不就是令人产生幻觉之药?”
  放在今日之前,那确实是,可偏偏程泽脸幻觉都不想产生给平宁,是以就动了点手脚,将那药弄的少了一味药引,而那药引不是增强药性,反而是压制药性的。
  今日又是春宴,在佐以酒一起服用,后果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就是知道了平宁之前的心思,妄图给他下药,让他产生幻觉认错人,她好将计就计的算计他。
  而如今那药改了方子,以他对平宁的了解,平宁是不可能在今日再去碰那药的。
  听刚刚林晟的语气,好像是知道平宁之前的计划,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胆大到通过这个方式来逃避。
  若是今日真的要成事,那自己和平宁……
  旁边的程泽一眼就能看出他心中的顾虑:“今日郡主也应当不会饮酒,可作为林公子的交换,我今日必助公子成事。”
  林晟有些微微的摇头,看样子,他也还在犹豫。
  ……
  日头已经西落到看不到了,晚上的夜宴才是重头戏。
  自雨亭这边白日就不热闹,到了夜晚大家都去园子里看戏听曲儿去了,哪还有心思看这湖。
  是以,这边徒留了程泽和几个喜静的同僚在此了。
  人前的程泽规规矩矩的,加上今日没有饮酒,云芬芬也乐得清闲。
  只是当园子里的曲儿唱到第四出的时候,公主身边的大丫鬟碧桃就来了。
  说是西羌的大皇子袁储也是刚刚入席,郡主念着之前两人共事的情谊,在皇帝面前又有一杯酒的未尽之谊,这会特地来邀程泽前去。
  要是放在以前,程泽一定找理由推了,毕竟这是要让云芬芬和袁储直接见面了。
  他可不敢保证那心疼父亲思念成绩的袁储在看到云芬芬后,难保不会做出什么认亲的失态之举。
  可如果自己就此前去,留下她一人在此他也不大放心。
  左思右想之下,他脑海中却是闪现的今日的春宴座次图,在确定好位置之后,他趁着她布菜的时候,偷偷贴着她的耳朵说:“顾明知在前面园子靠近大门水榭的地方,你一会跟着我一起过去,到了门口就去找他,明白了吗?”
  即便云芬芬也能大致知道今日的布局,却无法像程泽那么快的在脑海中搜索到并找到。
  是以当被程泽领着去园子的时候,她脑子还是晕乎乎的。
  甚至找到顾明知的时候,都忘了问程泽作何突然来这前院看戏。
  只是当他从人群中看到程泽的时候,大概也就想明白了。
  她没注意的是,程泽领着她进入园子那刻起,就有一双眼睛紧盯着她。
  而那双眼睛的主人此刻正在平宁的邀请下,准备举杯邀程泽共饮。
  幸而今日程泽也算半个“主人”,礼部也算是这春宴的半个东,所以程泽以他要保持清醒主持宴会为由,以茶代酒。
  在场众人也都喝的五迷三道了,并不在意他们说了什么,糊弄糊弄也就过了。
  可刚喝完这杯,程泽立马把手里的茶杯注满,举杯反邀平宁和袁储。
  说袁储远道而来,平宁既是代表的皇家来办的春宴,也合该替陛下敬袁储一杯,以示两国关系友好,正好互市也快开了,其乐融融的不适更好?
  若只是春宴做东的身份,平宁完全可以不去理会这杯酒,可程泽将皇帝和两国都给压下来,平宁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
  她向碧桃眨了眨眼,对方心领神会般的给她倒了杯茶。
  程泽正欲在开口,旁边的袁储说话了:“这杯酒应该是小王敬郡主才对,哪有让佳人举杯邀请的,自是我们这些糙男人先来,郡主,我先干了!”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平宁看着他的动作,脸色青了白,白了又青。
  手中明明温热的茶杯也觉得烫手起来。
  刚刚在邀请程泽来之前,她已经服下药了,只等着程泽来后就让碧桃将酒给程泽端过去。
  可眼下程泽并没有喝酒,自己反而快要拖不下去要喝下这杯酒了。
  她脸色不好,但在这交相辉映的灯火之中倒还看不大出来。
  过了好一会,袁储的酒杯都已经放回去了,她还端着茶杯在那儿发愣。
  袁储等不及了,拿起碧桃手上的空杯子,倒满了酒直接递到了平宁的面前。
  “小王远道而来,对郡主亦有倾慕,这杯酒郡主就不要推辞了。”
  西羌民风粗放,夸人不含蓄,表达自己的心思也是张口就来。
  平宁无法,调色盘般的脸只能求救似的看着程泽,妄想他能替自己言语一两句而免于喝酒。
  程泽不知袁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今日要想助林晟成事,也让这平宁绝了对自己的心思,就算袁储是误打误撞的无心之失,他都要顺着这梯子将酒给平宁递过去。
  “郡主无需过于担忧,这宴会既都在你府中,哪怕是醉了酒,也不会遇到什么歹人的。”他这话听起来倒是没错,可听在平宁耳中却怎么觉得有点在揶揄她的意思。
  她还是想拒绝,端着酒的手已经有些微微发酸渐渐有些发抖。
  远处有人眼尖的发现了,不过瞬间就看到从下首的列席中站起来一人,高大魁梧,却是面色不虞。
  “郡主是女子,饮酒多有不妥,不若我来替郡主喝了。”说着就往中间迈步而去,不过几步就到了平宁的面前,直接伸手就欲拿走平宁手中酒杯。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刚刚还犹豫不决,一脸不情愿的平宁郡主,竟然在林晟伸手过来之时,急忙就将酒一下倒入喉中。
  微辣的味道直接刺激到了喉部,呛的她连连咳嗽,一脸都憋得通红。
  笑话!这酒是谁都能帮的吗?
  倘若刚刚自己稍有不慎,真被林晟抢走了酒,替她喝下,那自己和林晟之间怎么说的清楚?
  在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
  可她却好像忘了,她已经服了药,且不能饮酒。
  对面碧桃的脸已经是惨白的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