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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狸花猫 ...

  •   人们对于奶茶的狂热,以前许愿作为客人的时候没发觉,顶多就是等待时间有点长,现在换了个视角,成为给大家做奶茶的那个,才知道奶茶在广大群众的心中地位有多广。
      跟喝了能延年益寿似的。

      青山不语晚上的点单队伍不刻意阻拦是不会断的,所以一到九点半就得有人提前去关招牌灯,支个“原料已售罄,今日打烊”的牌牌在门口守着。
      遇到有要进店的就把人往别处引,差不多十点的样子,店里就不会再有客人了。

      “不好意思啊,今天茶卖完了,你去上面那家点吧,他们还营业。”
      孟照辉坐在台阶上,声音懒散地重复着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术。

      被孟照辉拦下的客人并没有离开,而是指了指里面看钟望星教学的许愿说:“我不买奶茶,我是许愿的朋友,来等他下班的。”
      孟照辉听言翘首,仰视着面前短裤短袖一身宽松还摘了只蓝牙耳机的余子絮,哦了一声说:“那你进去坐吧,我们等会还要打扫卫生算账,要到十一点才能走。”
      余子絮点头道:“好,谢了。”

      听到推门声,许愿心想是不是孟照辉没守住放客人进来了。
      但当他一回头见到余子絮那张笑眯眯看着钟望星背影的脸,当场就松垮下假笑,挪步遮住余子絮的视线,语气平淡:“你来干嘛?”

      咔嚓一声,余子絮给许愿拍了张面无表情的工作照,转手发给备注名为许叔叔的微信好友,信步闲庭地走近收银员说:“来替许叔叔视察,顺便接你下班。”

      钟望星闻声抬头,看余子絮眼熟,问许愿:“这是你朋友吗?”
      “嗯。”许愿看了看上面排列整齐的茶桶,想着给余子絮点一杯:“还有什么茶能做的吗?我买单。”

      “就一杯奶茶而已,不用。”钟望星抽了个新杯子过来,侧头望向余子絮:“茉莉绿茶可以吗?”
      余子絮也不客气:“可以可以,冰的就行。”

      “好。”

      在许愿警告的眼神示意下,余子絮喝着奶茶在客休区安生了半个小时,客人才终于走干净了,今天的营业正式结束。
      关了几排射灯,店外萦绕光源盘旋的飞虱一哄而散,店内明亮的环境也暗淡下来,循环一天的音乐按下了暂停键,安静得让人一时还有点不习惯。

      抛下水吧台的一片狼藉,几人一刻也不想站着了,拉上许愿照例先行休息。
      他们坐成一排,趴在靠落地窗的客休桌上,隔着玻璃发愣,看外面的东道坡美食街行人拥挤,各种小摊小贩忙碌非凡。

      旁侧的余子絮就和这三人神态截然不同,吸着奶茶翘个二郎腿,一脸安逸道:“你们现在就像三坨泥巴一样,扶都扶不起来。”

      许愿离他最近,可也没什么力气收拾他了,只能动动嘴皮子:“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来试试连续站九个小时,看你扶不扶得起来。”
      这么一说,余子絮还挺好奇的,“那你现在什么感觉?是累吗?”

      “不是。”
      许愿下巴撑在冰凉的桌面上,右手垂下去捏着自己的脚踝:“是又酸又痛又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重,让我的腿承受了这么大的负担。”

      孟照辉和钟望星早就适应,反应没有许愿这么大,孟照辉还用过来人的姿态语重心长地安慰他:“正常,你多站几天就好了,我表姐做酒店前台也是天天站,穿的鞋还带跟,想着我就jio疼。”

      “这么一想想我每天在公司画画图标也挺好的哈。”
      奶茶被余子絮喝得见底,起身扔进垃圾桶又坐回来,拍了拍许愿的背说:“哎许小愿,你说你小时候,阿姨要是用这种站一天的方法治你的多动症,是不是效果也差不多,还不用花钱去报什么国——哎哟我操!”

      国画的画字遽然变了调。
      一只黑手猛地扒拉动余子絮的转椅,让他毫无防备地逆时针自转一周,差点一头摔下去。

      晕头转向地抠住桌边稳住座椅,余子絮不假思索地把眼刀甩给装死鱼的许愿。
      哪知死鱼也同样阴冷地睨了余子絮一眼,意味不言而喻。

      敢让我人设崩塌?
      死!

      许愿可还在钟望星面前端着不学无术的动画半吊子形象呢,现在提国画,岂不危矣?
      余子絮忽觉如芒刺背,意识到自己险些嘴漏,僵滞地挪眼抿唇。

      隔最远的钟望星放下手机投来关切:“怎么了?是椅子坏了吗?”
      余子絮笑得干涩:“没有,是我转太快了,没坐稳。”

      许愿坐直背行若无事地撑了撑腰,严严实实截断两人的对视,卖乖地朝钟望星笑:“他闲得慌,别管他,我们接下来要干嘛?”
      钟望星没起疑心,“你就休息够了?多坐会也没事。”

      许愿操着沉重的双腿下了高脚凳,戴上帽子说:“早开始早完事嘛,是要洗器具吗?”
      “对。”钟望星领他进去,告诉他清洗器具的方法。

      已经有两人勤快起来了,被卷的孟照辉也不好过于懒惰,留下余子絮拖着步子算账去了。
      手机连上店内的公放音响,孟照辉放着自己的歌单,用孙燕姿的第一天作为他数现金的背景音乐,嘴里还跟唱得一字不错。

      许愿被突起的音乐吓了一跳,刷一半的雪克杯脱手掉进宽大的水槽里,缓了缓失频的心跳。
      看到许愿动静的钟望星走近孟照辉,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转而继续在另一个水槽里洗茶桶。

      发现公放音量低了一些,许愿嘴角偷偷漾起笑意,没过几秒又谨慎藏起,刷着雪克杯凑到钟望星身边找话题:“还能连自己的歌单放?”
      钟望星腾出一半的水槽位置给他,“平时营业期间不行,这群人太野了,一有音乐更管不住,下班就随他们去了,孟照辉喜欢孙燕姿,一般放她歌的都是孟照辉。”

      “噢。”许愿顺杆爬,问他:“那哥呢?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歌手,追星吗?”
      开水冲洗着茶桶内的泡沫,钟望星说:“没有,我不太关注这些。”

      “游戏打吗?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啊。”
      为了不刻意,许愿真是给每个想要了解接近的问题找了个合适的借口,而不是一股脑把话全抖出来问。
      谁能想到,他撒出去的所有疑问句最终得到的都是一个肯定且唯一的答复。

      “他没有什么喜欢的?”
      余子絮蹲在东道坡外不远处的路缘石边抽烟。就在几分钟之前,他和许愿目送走了钟望星两人,现在则在等他解决完手里的这根说好最后一根的烟。

      “什么方面都没有吗?”他纳闷道。

      “……没有。”
      许愿驼着背坐在余子絮身后的共享电动车上,时不时转动车把手处的响铃,满脸惆怅道:“我能想到的都问过了,他一点感兴趣的都没有,你说他是在骗我,还是真就没什么爱好?”

      “这我怎么知道。”余子絮弹了弹烟灰,问道:“那你这还怎么追啊?上了一天班了,一问三不知。”

      “谁说的?”
      许愿不认同他的话,如数家珍地证明道:“我还是搜集到一些线索的,店里十一点打烊是因为不夜山晚上喝醉酒闹事撒酒疯的人经常有,钟望星担心女孩子上晚班太晚回家会不安全。”
      “青山不语这个店名是峰河广场那家店的店长慕川取的,钟望星和他是很多年的朋友,还有就是……他好像记性不太好。”

      “什么玩意?”
      余子絮灭了烟头起身扔进烟蒂柱,诘问道:“记性不好都算啊,那我俩记性也好不到哪去呀。”

      许愿更头大了。
      钟望星2023年4月的死如果没有人阻止,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可当时许愿被他的死讯冲击得思维心绪都混乱不堪,完全没想过要去打听具体细节,才会在始料未及的重来中如此被动。

      他像倒带一样在脑海中回顾着钟望星身边的人,以目前浅白的了解来看,他见过的这些人都不太像钟望星可能死于谋杀的重要因素。
      连死亡性质都是未知,这从何找起?

      “许小愿?嘿?”余子絮摇回走神的许愿,挑了一辆共享扫开,没走,欲言又止几番才开口:“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
      “就我现在租的房子,房东有事不愿意再租了,通知我们那层楼的合同到期之前搬出去,我想……”
      许愿听到这就已经很明了了,跟听过一样打断余子絮,复述道:“你就想能不能租我这,省得再另外找房?”

      余子絮微微愣怔:“你怎么知道?我跟你讲过了?”

      他当然没讲过了。
      就是这事比上一回要提早许多,而且要换房的理由也不一样,看来故事线已经随着不同的选择发生了改变。
      这下可好,许愿唯一的一点优势也没了,还是要看命。

      “我猜的。”
      许愿也扫开共享,往后倒出,“你就算要替许公公视察工作也不会白白等我这么久,八成就是没想好怎么开口,坐那别扭吧,要照平常,你早就捧出个手机呵呵傻笑了。”

      余子絮一脸被说中。
      可事实上,许愿已经把留给他的房间能搬的都换了个屋搁着,只等他开口了。

      “房间呢就住靠玄关那间,那屋里有张升降桌,本来是我爸装给我用的,但我现在用不着了,给你正好,只差一块厉害的数位屏了,你别抠,赶紧买。”
      把手一拧,电动车穿破闷热的空气滑了出去,许愿的声音由近飘远:“租金你看着给就行!”

      余子絮懵了一会才从许愿的话里反应过来,低头笑着,又倏地抬头左右张望,翻了个白眼骑车追上去,扯着嗓子喊:“许小愿你个傻叉!地下通道在这边!”

      -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明明身体已经很累了,但当许愿躺在床上时,那些有关于钟望星的记忆就像有了自主意识一样,以后的,从前的,都在他眼前里一遍一遍的过,从清醒一直侵入到梦里,走马灯般不肯消停。

      直接影响的,就是第二日七八个闹钟按时轮番连奏,许愿也是雷打不动,睡得那叫一个忘我。
      若不是许家和请来的搬家公司在客厅闹出来的阵仗,许愿这个新人上班缺勤奖就实至名归了。

      “要死要死要死……”
      趿着拖鞋冲出房门,许愿身姿矫健地绕开满地纸箱,在几位搬家师傅和许家和迷瞪的见证下跨进卫生间,一点都看不出这是个十秒钟前还神志不清的人。

      “额……这柜子不搬,就不用拆了,辛苦几位了啊。”许家和同搬家师傅讲完被许愿打岔的话,走到卫生间门前敲了敲:“你怎么在家呀?被开除了?”

      节奏飞快的漱口声草草结束,许愿烦闷的声音不清晰地泡在水里:“哎呀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还在家,苏佛爷呢?”
      许家和:“她嫌家里吵,去公司画图去了。”

      扒开推拉门,许愿一脸水珠,额前的红发也被浸湿到滴水,手上匆忙换鞋,嘴里应付道:“吵点好吵点好……”
      霍地想起手机没拿,又一只运动鞋一只拖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回房去,险些撞倒盆一米多高造景雅致的盆栽树。
      许家和看得心都被提起来了,怫然道:“哎我的流苏树!臭小子你注意着点!”

      “一棵树护得跟传家宝一样。”拿到手机过完嘴瘾,许愿火速撤离战场,躲过了一场皮肉之苦。
      但他不知道的是,许公公睚眦必报,抽不到许愿的人,那就带走他原来打算留给许愿的扫地机器人。

      自己儿子有多少存款他还是清楚的,除了超市里五彩斑斓的拖把,许愿没有别的选择。

      饶是许愿再神速,打车和扫车都已是来不及,高低得要迟到个四五分钟。
      正当许愿选择扫车搏一搏的时候,背后响起聒耳的鸣笛声和钱哥中气浑厚的一声“哎”。

      驮着旧黄配送箱的电动车停在许愿面前,看清许愿正脸,钱哥朝芳华城北门扬头示意道:“我就说看着眼熟,你住芳华城啊?”
      许愿从手机界面上分出一眼来认出钱哥,心都在愈发趋近的时间上,随便应了声表示没错。

      “睡过头了吧?”
      钱哥一语中的,往前坐了点,空出个位子说:“别扫那个了,我也要去你们家拿单,直接给你捎过去,绝对能让你打上准点卡。”

      “真的吗?”许愿果断放弃,欣喜地翻上车说:“谢谢钱哥,我坐稳了,走吧!”

      “走了。”
      起步很稳,只有起步。

      几秒钟之后许愿就明白了钱哥这绝对二字的底气有多足。
      骑虎难下,许愿被剧烈的推背感和颠簸感困在屁股底下这点方寸之地,冒汗的双手弱小无助地攥牢载物架的中空钢管,全身紧绷,任由钱哥载着他在自己居住小半生却从未见过的深街小巷中驰骋。
      每一个拐弯绕道,无不彰显出这是一位从业数年的资深专业外卖骑手。

      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中国小哥,强!

      准点真是谦虚了。
      12:55,还给许愿剩了五分钟。
      足够他两腿发软地下车,一愣一愣地听钱哥跟他说:“你们店在前面,你走过去来得及,我在这拿个餐。”

      许愿应该是回了好的,半天才魂归体魄。

      疾趋到店外,钟望星还是比他早到。
      就坐在门口阶梯上,脚边是一只几乎可以用球体来概括的狸花猫,膘肥体壮的,圆润得像只短毛的兔狲,大脸盘子跟推土机一样正使劲往钟望星手中的猫粮盆里拱,狼吞虎咽和猫也有关。

      给它把着猫粮盆不挪位的钟望星下颌支在曲起的膝盖上,松散的扎着马尾,露出颈椎弯曲时流畅好看的肩颈线条,眉眼神情柔和,一手抚在狸花猫毛发软顺的身体上。

      晒在钟望星身上的艳阳被许愿的影子罩住,他撸猫动作一止,掀起眼帘识出来人,轻声道:“许愿,你要迟到了。”

      “我去!”
      许愿如大梦方醒,几步台阶并作一步,紧忙跑进休息室。

      打了卡安心出来蹲到钟望星身边。
      这狸花猫一点都不怕人,许愿的靠近也耽误不了它的进食速度,还接纳了许愿的抚摸。
      “原来店里的猫粮是给它的呀。”

      钟望星收回手,把厚实的猫背让给许愿揉,“嗯,白天这没什么人,它会跑到这附近来找吃的,然后选个地方睡觉。”

      “它没有主人吗?”
      钟望星摇着头:“它野惯了,谁都不愿意跟,就只能买点猫粮放店里,看它什么时候来,给它吃点。”

      “野猫还这么肥?”许愿吃惊地用双手捏了捏猫腹两侧的软肉,手感特别扎实,“它这日子也过得太美了,上哪囤的这些肉啊?”
      “百家饭吧,天天在不夜山蹭吃蹭喝,也没吃出什么毛病来。”

      许愿还是头一次rua到这么肉的猫,完全舍不得撒手,幸好这猫身经百战见过不夜山的大世面,禁得住许愿的喜爱,从头到尾就没抬过脸。
      “那它有名字吗?”许愿问。

      “没有。”钟望星放下猫粮盆说:“这里的人不知道给它起了多少名字,没一个它满意的,叫什么都没反应。”
      许愿弯眼一笑,加大手中力度说:“你还挺难伺候啊。”

      拍了拍身上手上的猫毛,钟望星站起身进到店里,再出来时手里提着一块架着海报的展示架。
      把展示架放到角落,许愿眼生地问:“昨天好像没摆过这个,是有什么活动了吗?”

      “哪有活动会这么突然,说来就来。”钟望星捡起舔得光亮的猫粮盆最后挠了挠猫的下巴说:“它等会估计要在这睡觉,展示架后面晒不到太阳,也不用担心有人会踩到它,它过会就自己钻进去了。”
      一听就知道这猫之前这么干过。

      “你真会享受啊猫大爷。”许愿竟还有些羡慕。

      钟望星垂着眼眸俯看这一人一猫,“进去吧,今天下午有得忙。”

      许愿立即舍下大猫,毫不拖泥带水地起立,歪头看了看客休区空无一人的店里,疑惑道:“现在没人啊,忙什么?”
      “昨晚接了个五十杯的预定单,这种单骑手不太敢接,平台也给不了顾客要的优惠,所以就做好我们俩一起送过去,有顺风车搭。”

      变相独处机会从天而降,许愿一时收不住雀跃,语调都带着兴奋:“哇真的?哪个顾客这么有眼光大手笔?”
      什么大手笔有眼光,这些奶茶最后又进不到他肚子里,他开心的可跟工作半毛钱关系没有。

      钟望星被许愿乐起来就会变成月牙弯的葡萄眼触得冁然而笑,眼神不自知地加深明媚:“一个老顾客,你会见到的,走吧干活了。”

      “来了——”
      或许是得意忘形过头,许愿刚迈步跟上就没踏实,鞋底滑过台阶边缘,一脚踩空,重心抖然前倾,失去控制,手不自觉地乱抓住一片柔软的布料。
      差不离同一时间,那只手臂就被温热的手掌稳稳握住,连着找不回的惯性给一把拎了起来,拯救了许愿即将扑上台阶摔成平面的脸。

      一切都在瞬息间,回过神来时,他能清晰感受到的就是钟望星一手箍住自己右手肘关节的力道,是这副瘦俏身躯意料之外的大,拥有使许愿心搏失衡呼吸不能自持的魔力,

      在确认许愿站稳后,钟望星才松开后退,肌肤上的余温在盛夏烈阳中久久无法散去。
      “还好吗?有没有哪扭到?”钟望星的温和淡定是许愿无法做到的。

      许愿顶多支吾出声:“没……没事,谢谢。”

      钟望星说不用谢,侧过身谐戏道:“你先进吧,我看还能不能再扶你一次。”
      许愿低下更红的脸颊,呢喃着进门:“……那我得多蠢啊,一个坑栽两次。”

      待到两人陆续进了门帘,柜台里的孟瑶才放下假装忙碌的演技,掏出手机把自己拍到的战利品分享给休假的林琼华。
      瑶啊瑶:咱们家这个新人宝宝……
      瑶啊瑶:[旺柴][旺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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